田思源接到的電話,就是阿森納通知他去英國處理劉輝傷情的,那個小子躺在醫院的時候,俱樂部希望他盡快安排親屬到英國照料他,費用什么的俱樂部來承擔。但這小子還算懂點事,不想讓家里知道,為自己提心吊膽,就把田思源的電話給了俱樂部。
當田思源趕到醫院的時候,劉輝正躺在床上,嬉皮笑臉地和護士小姐姐開著玩笑。當看到一臉焦急的田思源沖進病房時,才突然有些害怕,這個家伙可沒那么好糊弄,看來自己得挨頓批了。
見到劉輝的腿裹著厚厚的石膏,但臉上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時,田思源才放下心來。這小子是最不讓自己省心的一個,當初在摩納哥,最年幼的他,初來乍到,就煽惑著李開田到訓練中心不遠的海邊去游泳、釣魚,順便見識見識那些喜歡裸泳的法國靚妹。幸虧最后李開田畏懼自己,做了二五仔,偷偷把劉輝的計劃告訴自己,才沒出現逃離事件,讓他狠狠熊了一頓,才稍稍安穩一些。
到了巴黎治療,雖然見不到劉輝了,但幾次去醫療中心,醫生護士那不善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子一定不會安穩。原以為在阿森納試訓成功,劉輝可以進入正常的訓練,不會有什么大事出在他身上,但沒想到自己尋找、培養的球員,他居然是第一個受重傷的。
在自己實施理想的過程中,田思源也考慮過這些球員受傷的問題,但的確沒有什么好辦法去避免,比賽、訓練那么頻繁,誰也無法保證不受任何傷病的影響,不過,截止到昨天,那些家伙還真沒受過傷,一直以為是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環影響,但現在看來,純粹就是好運而已。
站在病床床頭,田思源先仔細詢問了劉輝的傷情,他是被本特利鏟中腳踝,跖骨骨折,幸虧對方下腳時有了一些猶豫,沒有用盡全力,只是輕微骨折,要是再用力一些,是跖骨粉碎性骨折的話,那基本就可以宣告劉輝的足球生涯到此結束了。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田思源也有些無奈,在現場看的一清二楚的教練對本特利的行為匯報了,阿森納俱樂部也對他進行了處罰,但是這種行為在球場不說很常見,但也時有發生,報復性犯規在正式比賽中也不算罕見,再去追究什么責任,就顯得有些矯情。按阿森納方面的說法,他們青訓營里,一年在醫院里待的球員,足足能塞下兩個病房,這種事情很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來都來了,田思源決定還是陪陪劉輝,這家伙這么小,就讓自己帶著漂洋過海,如今受傷,行動不便,更需要人照顧。同時,之前也沒怎么和他一起單獨聊過,趁這機會,也了解一下劉輝的想法。
以前田思源和劉輝聊天的時候,那小子總是有些不耐煩,趁自己不注意,拿出球場上的速度,就一溜煙地溜了,現在好了,他想跑也跑不了,正能無奈地躺在床上聽著田思源的嘮叨。
“你踢球的風格是不是改改呀?老是這么挑釁,肯定會讓對方的防守特別針對你,這次醫生說你年輕恢復快,對以后不會造成什么影響,但下一次就不能這么幸運了呀。”田思源削著蘋果,邊給劉輝說著。
“這次是我沒注意,下次那小子可不會這么容易得逞,回頭我還得過他,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劉輝對受傷這事不怎么看重,這種傷,小意思,當初自己認識的那些社會大哥,和人對劈,渾身鮮血淋淋都面不改色,自己只需要休養個把月,就重新是條好漢了。
“踢球是需要講章法的,又不是街頭斗狠,得馬上報復回來,只要你能幫助球隊取得勝利,不就是最好的復仇方式嗎?”按照以前訓導程濤、柴信他們的方式,田思源試圖說服劉輝。
“那可不是這么回事,球場上我可不喜歡什么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我是個小人物,報仇就是從早到晚,他看我不順眼,我就更要過他、突他,這邊那外國和尚不是也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劉輝一點不怵田思源,甚至拿著醫院里牧師說的圣經里的故事來進行反駁。
“足球又不是戰爭,什么報仇不報仇的,這不過是個體育運動,大多數球員的體育道德還是有的。”話題似乎讓劉輝帶的有點偏,但田思源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田老大,他們都這么叫你,我也叫了哦!我爸讓我叫田叔,太別扭,和那偷糧食的耗子一樣,呵呵!”劉輝聽出田思源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打蛇隨桿上,把田思源的稱呼徹底改變過來,因為來之前,他老爸硬壓著自己稱呼田思源為叔叔,這讓年齡相差不大十歲的劉輝總覺得別扭。
“英國人不是說足球不是生死,但比生死還重要嗎?”他拿著英國足球名宿香克利的話反駁著田思源,“而且,你知道我最受刺激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97年十強賽,那時我還小,國家隊那幫廢柴,去伊朗比賽,對方球迷伸著4根手指,意思是上次在國內比賽時,伊朗進了4個,手指都快指到他們臉上來羞辱了,那幫人都絲毫沒有血性和對方硬拼。當時,我就覺得,要是自己能踢上國家隊,不但要戰勝對方,還要過他十幾次,讓他們的球迷以淚洗面,那才是我踢球的快樂。”
劉輝說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想法,他喜歡足球很早,最喜歡的就是國家隊,但是留給他記憶里的,都是那些國家隊被羞辱的畫面,96年亞洲杯,日本隊無心的吊射絕殺,國奧隊讓韓國痛打,最為難受的就是苦主伊朗一次次地對國家隊的碾壓,那些自己曾經崇拜的偶像球星,在對手面前,像倒地葫蘆一樣被晃到、騙過,他就將自己在球場上遇到的所有對手,當做日本、韓國、伊朗,想著怎么用更挑釁的方式,讓對方嘗到同樣的痛苦、羞辱。
“你這家伙,那是意淫,要想還回來,就找那些球隊報仇唄!”田思源感到有些好笑,這家伙還真是孩子,不過他的年齡的確也就是個孩子。
“以前是意淫,異想天開,自己給自己安慰,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我的能力了呀!”劉輝很認真地說,這次受傷多少讓他成熟了一些,“放心吧,我以后不會這么囂張了!我要把勁都使到那幾個隊身上,我也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帶我們回國,去和那些球隊比賽,我小,又不是傻,我總有一天,也要把4根手指伸到伊朗球迷面前!”
田思源啞然,看來這個家伙也鬼精鬼精的,自己的想法沒和他聊過,居然也被猜的差不多了,不過,想想,如果真讓這小子練出來,讓他在那幾只亞洲球隊比賽中盡情馳騁,肆意用技術、能力羞辱對方,好像。。。好像也是自己愿意看到,并且蠻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