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和苗軍分別是足球協會行政部、社會足球部的副主任,他倆作為足球協會的代表和田思源進行接洽,來之前,兩個人頗為郁悶,現在足球協會內部混亂不堪,那場風暴的余波仍然存在,不時有熟悉的同事就被帶走,去協助調查。而這個時候,上面居然安排自己去濟南,他倆一個是負責協會內部行政工作的,一個是負責國內足球業余活動開展的,和職業足球根本都扯不上邊,何況這個田思源貌似風頭正勁,按照所謂熟悉“內幕”的人分析,這個年輕的家伙,和足球協會還有過節,他們去,無疑是要觸霉頭,遭冷眼的。
但是,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倆在足球協會里沒什么根基,只能以一副替罪羊的態度去和田思源見面,同時也打好主意,就算對方的態度再怎么惡劣,也要一臉微笑,別讓人抓住把柄。
到了濟南,在當地足球協會的協助下,他們直接前去解放中學,原以為會在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和田思源見面,但是沒想到,知道他們來意的田思源并沒有去辦公室等待,而是在喧囂的操場邊,迎接這兩個足球協會的“欽差大臣”。
要是隔以前,宋飛和苗軍早就拂袖而去了,他倆多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尤其是到了下面,那次不是高接遠迎,這樣的輕慢還從未遇到過。但是他倆也清楚,如果和田思源溝通不好,獲得一個能讓上面接受的結果,他倆就會背上黑鍋,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指不定有誰會踩上一腳,所以,也就乖乖地走到球場邊,讓隨同的人員離開,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和田思源見面。
都是老油子,宋飛和苗軍知道該說些什么,何況他們之前也做了不少功課,從濟南的解放中學參加校園聯賽說到甲骨文的足協杯之旅,從帶著那幫球員旅歐,說到幫助他們在那些歐洲球隊立足,最后,自然是田思源歐冠、法甲雙冠王的成績結尾,贊揚他為中國足球在世界上的影響力,做出了突出的貢獻,現在足球協會也對他這樣的人才求賢若渴,希望田思源能加入協會,為中國足球的騰飛做出貢獻,而他們準備邀請田思源進入足球協會的國際交流部,作為主管工作的副主任,負責中國足球和世界各國足球業務方面的交流。
這也是足球協會想了半天,感覺“招安”田思源最好的辦法,先把他變成自己人,安置在足球協會體制內,這樣可以發揮田思源之前在歐洲建立的人脈關系,而且副主任一職也算得上高配,要知道,能坐到這個位置,至少也是處級領導,一定能讓上面感到滿意。
田思源沒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孔,在對方講話時,面帶微笑,讓那兩位泛著嘀咕,這個年輕人不是想象中不好接觸呀。而聽完他們詳細講解來意后,田思源也開始了自己的話。從中國體育的發展,講到中國足球的優秀傳統,從老一輩體育工作者的努力講到現在基層足球教練的艱辛,又從自己深受國家的培養講到愛國主義精神,最后表示,自己作為生在春風里,長在紅旗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新一代四有青年,為中國足球騰飛義不容辭。
這讓宋飛、苗軍聽得一愣一愣,對方引經據典,牢抓各種政策精神,說的話簡直可以一字不改在全國足球會議上進行演講了,怎么感覺比自己還要像個老油子。不過,話風一轉,田思源又說,自己年輕,社會、工作經驗不足,在國際交流事務上沒有任何基礎,那個位置如此重要,自己沒有能力去擔當,但是,他為了中國足球騰飛仍然愿意貢獻一切力量,自己作為青年教練,對于帶領年輕球員還是有一定心得和經驗,所以希望可以擔任青年隊的教練,去為中國足球而努力。
這話讓對面的兩人面面相覷,作為他們所在部門的副主任,可是很清楚對外交流的副職有多大的權利,不是說能夠一飛沖天,而是有了這個基礎,加上上層的關注與青睞,只要田思源稍稍和熟悉的阿爾貝王子、希拉克大統領達成一些合作,取得一些成績,就能快速地向上晉升,加上他還如此年輕,作為體質內的他們,可是很清楚這樣會給田思源帶來什么。而一個青年隊的教練,沒有什么編制,收入更是少的可憐,成績獲得也難如上青天,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位置,這小子不是自討苦吃嗎?
頗有城府的宋飛和苗軍扭頭商量了一下,現在男足青訓部里的球隊里,貌似剛取得亞洲的國青隊現在還沒有教練組,原先的教練殷勝因為戰術打法、場上表現已經去職,而當時的領導準備找德國的教練接手,讓那幫小孩到德國進行訓練,還起了個響亮的名字08之星隊,但隨著足球協會內部事發,德國的事就已經擱置,所謂的備戰情況,無人過問,混亂到了極點,幾乎沒有任何人重視。難道田思源是盯著這個位置嗎?
他倆不敢輕易下決定,只是和田思源客套了幾句,然后離開了解放中學,他們要抓緊向上面匯報,看看上面是什么意思。而得到這個消息的領導也有些詫異,給田思源安排那個對外交流部副主任,可以算的上足協里顯貴的位置,對方居然不接受?反而情愿去當一個不怎么討好的青年隊主教練,難道他真認為那里可以讓自己獲得更大的成績嗎?不過既然田思源提出了,那就好辦了,自己也能給上面交待了,加上目前國家青年隊也無人打理,讓這個愣頭青去接手,也算人盡其能。所以,就在電話里,直接告訴宋飛、苗軍,同意田思源的要求,足球協會還會準備一場隆重的簽約儀式,表明自己對這個人才的重視。
得到回復的宋飛、苗軍,當天就又馬上回到解放中學,讓跟隨的濟南足球協會的工作人員都無比詫異,什么時候,上面來人效率這么高了?他們向田思源表達了足球協會的意見,將會馬上聘任田思源擔任國青隊的新任主教練,同時也按照他的要求,由田思源組建自己的教練組,還要安排一場正式的簽約儀式。
田思源答應了聘任,但是也表示,他不希望用什么儀式來見證簽約,現在正是中國足球最低谷的時刻,大家還是低調點的好,自己會馬上進入工作狀態,并按照足球協會的要求,開始世青賽的備戰工作。于是,第二天,各大體育報紙體育報紙的格拉拐角,有了一條不怎么起眼的新聞,前歐冠冠軍、歐洲杯冠軍教練,田思源擔任中國國青隊主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