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掘順著竹林小路往山上過去,一路上他都有那種被狙擊鎖定的危機感!
這不是看到、聽到,是冷鋒槍林彈雨訓練出來的敏銳感知。當狙擊手躲藏在樹木、高樓上面,靠眼睛是發現不了,訓練出了這種感知,才能關鍵時刻保命。
普通人走在外面,被陌生人帶著敵意緊盯著,哪怕不做什么,也會感覺不舒服。
雖然沒有襲擊,但沈掘也是不時的快速移動,避開給鎖定的狀態,但對方很快又鎖定了他。
這讓他加快了上去的步伐,經過第一個亭子后,全神戒備了。
山鬼當時是輕慢托大,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東君則不一樣,這是來報仇的,完全可能偷襲!
在這短短一段山路,沈掘爆發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臨戰狀態!
黃飛鴻葉問的宗師武功,冷鋒實戰訓練出的環境觀察力、危險感知力,還有邁爾斯賽車時的精細操控力,以及……艾沙的冰系魔法也時刻準備著!
山鬼的實力,跟其他的敵人不一樣,如果不是對方大意輕敵,是沒那么容易干掉的。
游家這樣的墻頭草,是絕對靠不住的,如果他和東君交手重傷了,游偉民不會幫忙,只會趁機干掉他!
距離上面亭子還有幾十米的時候,沈掘已經看清楚了,亭子里面沒有人,人是矗立在亭子上面!
從亭子上的角度,能俯瞰整個云湖山莊,這一種被鎖定的感覺,或許就是這東君的目光!
“你找我?”
沈掘在十幾米外路邊停下。
沿路和亭子周圍都有小燈,基本可以照亮,但東君人在亭子上面,卻是藏身在陰影之中。
而且他在上面,是一個俯視的姿態,占據著氣勢之優。
“我是山鬼的師兄東君,月市陳家的供奉。”
東君在暗影之中開口,自我介紹了一下。
沈掘以前星市本地的游家都不清楚,更別說月市的什么陳家了,不過肯定也會是游家一個級別的。
“有文化!可惜了。”
他豎起了大拇指,又嘆息了一聲。
“怎么說?”
東君有點奇怪,“可惜了”說的是山鬼的隕落,“有文化”是什么含義?
“你說山鬼的師兄,我第一反應是山妖、山魈之類,沒想到是東君。看來你們的名字,是取之于《楚辭》的“九歌”。”
沈掘輕輕鼓了鼓掌。
東君微微點頭:“年輕人還知道楚辭,你也有文化。我巫門本源自于上古楚地!”
“污門?有多污?”
“嗯?”
沈掘笑笑不解釋:“可惜了……看你說巫門源自于上古楚地,頗有榮耀感,可你們一個在游家,一個在陳家,說好聽點叫供奉,其實就是看家護院的打手。”
東君從亭子上面躍下,可以看清楚他的臉,明顯有掛不住的尷尬。
他們自己覺得是扶持一個大家族興盛、能影響一城一市格局幕后人物,結果被說成打手!
可仔細想想,可不就是大戶人家高級別打手嗎?
“你是誰?你從哪里來?”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你是要哲學三連擊嗎?”
東君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個年輕非常的不簡單,說話的跳脫跨度太大了,往往讓他跟不上節奏。
這也讓他更加的小心、重視。
“我感知到山鬼隕落,特意尋了過來。按游家的說法,是被你殺了?”
“是的。”
東君眼皮一睜,這么干脆的?推搪辯解都沒有一句?
“為什么?”
“他對我動手。”
“他對你動手,你就殺他?”東君有點難以置信。
你說他想要殺你,或者你想要搶他游家供奉,都還好理解。就因為對你動手,所以你就干掉他?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生猛的嗎?
沈掘微笑回應:“你要對我動手,我也會殺你。”
東君一時無語。
他是要來為山鬼報仇的,可是游家知道的信息有限,為了穩妥,他沒有直接動手,多了解一點信息。
可越是了解,越覺得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似乎……信心十足的樣子。
“你是來殺我的嗎?”沈掘追問了一句。
東君郁悶,不敢回答啊,他現在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如果說是,豈不是馬上就要干仗了?
如果說不是,又顯得太慫了……
“山鬼的尸體呢?我來把他帶回巫門。”
他避開了直接報仇的問題,等以后再說。
沈掘張開了雙手。
“什么意思?”
“到處都是。化作春泥更護花!”
東君的老心肝不由得為之一顫……還有心情吟詩!
他剛來就追問過游偉民,但游偉民說搜查過,完全找不到。而戰斗沒有什么大動靜,很快就結束了。
現在這個答案,等于說直接把山鬼粉身碎骨了!
山鬼實力別人不清楚,東君還是了解大概的,跟他基本相當。如果這個年輕人,能輕松把山鬼碾壓成碎末,那與其想報仇,不如先想著逃命吧。
“也好。生于塵埃,歸于塵埃。”東君苦笑輕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作為供奉,不會隨便出手,但出手也是滅東家的強敵。
殺人者,人恒殺之!
弱的被他們碾壓,遇到更強的,被別人碾壓,憤怒也沒有用。
“你找我來,就是問我這些嗎?”
聽到這話,東君一怔。
什么意思?
我不追究報仇,你倒要怪我找你跑一趟?
年輕人,欺人不要太甚啊!
“斯人已逝,隨風去吧!”東君嚴肅的感嘆,然后迅速說道:“我其實找你合作!”
“合……作?”
沈掘差點笑出來。
這東君師兄,是茍活至上啊,看打不過,絲毫不提報仇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說合作?
“你弱,會被山鬼殺;你強,殺了山鬼,道理都是一樣的。我巫門看淡生死,不會計較這些!”
沈掘暗暗好笑,這是你沒把握對付我,如果能碾壓,看看還會不會這么好的姿態!
“東君老兄說的合作……?”
雖然這里就他們兩個人,東君還是張望了一下周圍。
“我輩本非俗人,屈于供奉,豈是貪圖財與色?無非為了流金。”
“不、不,我們不一樣。你是色不動了,我還沒有好好享受呢!”沈掘糾正了一下。
東君點頭:“老弟年輕,對于財和色,還是狀態滿滿。我們就只要流金增強修為了。”
說到這里,他眼睛一亮,“對啊!老弟還年輕,應該享受生活,我們老了才求修為。這就正好合作!你可以用流金跟我交換,金錢、美女、地位,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