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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364節 唐國新政…中堂調兵

  四月中旬,醞釀已久的新政出臺。先是楊青雀奏請允許女子考試,被家中女子影響的官員將領,終于有人附和楊青雀。雖然林必舉等文官仍不贊同,可再也不敢明確反對了。

  崔秀寧并沒有林必舉想象的那么激進。最新規定,女子可參加考試,但單獨設立女科,不與男子同考。另外,給女子提供的職位,限制也很大。

  只有織造,醫務,信訪(特察局),民政,警堂,銀行,監獄,匠造等職能部門的少數崗位,才錄用女子。

  而縣衙,郡衙這樣最正式的官衙,暫時女子無法擔任其中的任何崗位。

  甚至,就是新設立的鄉公所,村公所,除了一名監管生育,打擊溺嬰的司婦使之外,其他諸如鄉正村正,女子也不能擔任。

  事實上,新政內容最令人矚目的,還不是開設女科的事,而是“官吏一體”和“鄉村公所”。

  移民們都記得,大宋朝的時候,官就是官,吏就是吏,涇渭分明。像縣衙的司房,捕頭等。甚至衙役之類,連吏都不是。

  而什么里正,保正這些鄉村主管,也不是官,純粹是宗族推選出來的。

  可是如今,所有的吏員,竟然全部算是官身,升遷之路全部打通。為此,曹魏時的九品制度,被改成了十品制度,多了一個“十品”。

  鄉村,更是設置了鄉村公所。

  新政中說,一千戶到兩千戶設立一鄉公所,置鄉正一員正九品,鄉丞一員從九品,司婦使一人,正十品,治安使一人,正十品。

  鄉公所只有四個官員,卻協助縣衙征稅治理,保境安民。但還不是最小的官衙,最小的官衙是村公所。

  一百戶到兩百戶設立一個村公所,置村正一人正十品,治安使一人從十品,司婦使一人從十品。司婦使是監管生育,打擊溺嬰的女官,所以必須已婚已育的女子擔任。

  俸祿方面,最低的從十品,每季度四兩,能養活一家幾口人,到了正九品的鄉正,每季度八兩,已經能讓幾口人過的比較豐裕了。

  李洛新政的厲害之一,就是打破了“皇權不下鄉”,通過設置鄉村公所,徹底讓君權掌控了基層。

  漢朝之后的鄉村之長,并不是朝廷委任的官員,而是地方宗族和鄉紳勢力的代表。所以,往往鄉村之長,也是族長,地主。

  這使得鄉村之長為了宗族和地方利益,往往挾裹“民意”和縣衙對抗,甚至多次出現鄉村之長消極征稅,抗稅,帶領百姓驅逐衙役的事件。

  這極大的損害了國家的動員力,以及政令的執行度。無法有效掌控基層,讓看似強大的帝國,成了泥足巨人,再也難以具備秦漢那樣的動員力。

  李洛等于是將官吏打包變成后世的公務員,俸祿全部走國家財政。

  那么,李洛和崔秀寧的做法,會不會讓國家財政不堪重負呢?非也。

  以宋朝為例,雖然一個縣的官員只有幾個人,看似很少。但不算官員的皂隸等小吏,都是要吃飯的。怎么辦?截留稅款,勒索小民,額外征稅。

  各級官員為了養活屬員,就有借口貪墨公款,招權納賄,導致吏治更加敗壞。

  結果,得利的官吏,是宗族勢力,被損害的反而是國家和百姓。

  以元朝目前的人口在計算,倘若實行李洛的新政,全國會多出三十萬的基層官員,每年多支出七八百萬兩俸祿,看似增加了財政負擔。

  可如此一來,吏治會更好,政令更通達,中央稅收更多,國家動員力更強,政權更穩固。

  簡直太值了。

  那么,這么好的事,歷代不缺有識之士,難道真的看不到么?也不是。很多官員看到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不會提。就算皇帝推行,他們也會反對。

  很簡單,物以稀為貴嘛。倘若官員數量稀少,那么他們的官位才更加寶貴,更有撈錢的法子。倘若廣大吏員都變成了官,他們的優越感就大打折扣了。

  果然,新的政令草案一公布,唐國文官們下意識就要“勸諫”,理由是吏乃濁流,自古為吏者,奸猾市儈,唯利是圖,怎可為官身?

  可是,崔秀寧緊接著公布了唐侯李洛的“令旨”,頓時讓文官們閉上了嘴。

  這份“令旨”十分嚴厲,警告意味十足:

  “海東諸卿,以衛道自命,嘵嘵新政,動輒陳法,不知周命維新?不知秦變周法?不知宋易唐制?古來豈有因循守舊,故步自封之理?”

  “爾有公心,雖錯不罪。是公是私,爾等自知。我唐新創,臨民日短,怎可老氣橫秋,暮氣沉沉,不思銳意革新之道,而蹈亡宋之覆轍?此時不變,來日何難!”

  “吾之君命,謀國謀民,致力圖強,非為李氏一家一姓之私利,亦非思慮不周之亂命,所圖之大,布局之遠,恐非爾等盡知。爾等遵命照辦即可,夫復何言。倘若輕諫,則公心許與不許,當在兩可之間……”

  這道令旨重重敲打了文官,說白了就是,你們別嗶嗶,你們懂什么,老老實實聽命就是。要是再動不動進諫勸阻,那到底算不算公心,就是我說了算。

  林必舉等文官看到李洛的令旨,無不出了一聲冷汗。他們原本以為,君侯和夫人都是很好說話的人,應該會察納雅言,是仁宗一般的君主,想不到并不是那么好說話啊。

  但是,李洛和崔秀寧都沒有想過撤掉林必舉。林必舉不過是以宋朝名相標榜,在這個時代,并無不妥之處,只是跟不上兩人的思維罷了。

  這兩年,林必舉兢兢業業做了很多事,也是能干的,基本上把政事管理的井井有條。只要他以后不要保守,還是能用的。

  所以,在經過李洛的嚴詞敲打后,崔秀寧又派人給林家送了十斤魚翅,以示安撫。

  如此一來,新政就轟轟烈烈開始了。

  除了增加女科考試,官吏一體,設立鄉村公所外,新政出臺的東西越來越多。

  四月十八日,崔秀寧下詔設立三級學堂,取代宋朝的私塾和書院。并規定,每個村設立村學堂一所,凡是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童,無論男女,必須進學。

  村學堂暫設教師一人,學制五年,主要教授百家姓,千字文,農歷,以及還未編寫的《華夏簡史》,《華夏地理》,《算術》。

  每鄉設立鄉學堂一所,學制三年。淺學經史子集和六藝。六藝中的數,騎,射為必學。考試不及格的,不予畢業。

  各縣設立縣學堂一所。考試入學,學制三年,教授經史子集和六藝,騎射由軍士教授。畢業成績優秀的,授予秀才功名。

  秀才可以參加科舉,參加武官考試。通過科舉的,授予文士;通過武官考試的,授予華夏武士。另外規定,軍中具有銳士以上軍銜的,也授予華夏武士稱號。

  無論文士還是華夏武士,統稱為“士”。

  士,就是唐國的統治中堅。但士也要繳納賦稅。

  四月下旬,又出臺一項不算新的新政內容:建立道廟。

  始祖廟祭祀炎黃,老君廟祭祀老君。文廟祭祀孔子和孟子,武廟祭祀關羽和岳飛。合稱道家四廟,屬于官廟。四廟之中,始祖廟為首。

  這本身不新鮮,可新鮮的是,規定了道官等級以及儀式。

  道官根據廟宇大小和職務,分為天師,道長,道師,道子四等。道官必須由“士”來出任,其中武廟還必須由華夏武士出任道官。

  當然,唐國現在不可能有道官,但先設置好,總歸沒有錯。

  最高等的始祖廟,稱為炎黃帝宮;最高等的老君廟,稱為太上道宮。最高等的文廟,成為至圣文宮。最高等的武廟,稱為忠武神宮。

  宮以下,按照規模稱為廟,觀。

  老君廟已經建好,崔秀寧根據李洛的意思,直接將老君廟改成了海東道宮。再令日國苦力修建炎黃帝宮,至圣文宮,忠武神宮。

  四廟按照不同的時節祭祀。祭祀時的禮儀,類似孔廟。凡軍民官吏遇到婚喪嫁娶等事,都要去附近的某廟禱告祈福。

  甚至,將神話中黃帝飛升的三月三日,定為“飛天節”。

  李洛煞費苦心搞出這個,就是為了強大華夏本土宗教的力量,建立民族信仰,提高凝聚力。

  有了這個,人口眾多的中原,再也不會被異族輕易征服。

  “夫人,請看此刀,乃日國工匠用百煉剛精心打造,很是鋒利。”

  在規模最大的匠造處,顧鎧正將一把新打造的唐刀,小心翼翼的遞給崔秀寧。

  唐刀,也是根據李洛的意愿打造的武官制式佩刀。銳士以上軍銜,以及華夏武士,警官,皆可佩戴此刀,也是身份的象征。

  除了上朝和面君之外,任何時候都可佩刀。

  這唐刀的款式,和歷史上的唐刀極其相似,只是刀柄稍短,但仍可雙手握持。整個刀身線條既優美柔和又大氣陽剛,賣相極好。

  崔秀寧手握刀柄,感覺很是舒適,輕重也剛剛好,不由很是滿意。崔秀寧試了試刀,鋒利程度和倭刀相同。

  不同等級的唐刀,只是刀柄和刀鞘的裝飾不同。低級武官的唐刀,刀柄刀鞘無華,但中高級的刀,刀鞘和刀柄就有了裝飾。

  但沒把唐刀的刀柄,都銘刻了八個字:忠君報國,向死而生。

  “夫人再看,這是漢劍,也是令日國工匠打造。漢劍和唐刀用材相同,鋒利程度類似,但更輕一些。”

  崔秀寧放下唐刀,拿起造型古樸的漢劍,拔劍出鞘,頓時寒光如水。

  刀柄上同樣有八個字:忠于王事,恪盡職守。

  這是文官的佩劍!

  新律規定,凡是村正以上文官,皆可佩戴漢劍。但卸職之后,就要繳回。

  讓文官佩劍的目的,當然是培養文官的尚武精神。

  “火銃和火藥造的怎么樣了?”崔秀寧對刀劍興趣不大,她更關心火銃。

  顧凱回答:“火銃已經造出二十多桿,因為要不斷試放,沒敢多造。這燧發機括,每打五次就有一次啞火。”

  “火藥房已經按照夫人的法子,做出了五百多份定量顆粒藥包和鉛彈。只是如今硝不夠,要大量生產還是缺了材料。”

  ‘’說起來,微臣真是對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竟然能發明如此利器,真是天縱之才啊。”

  崔秀寧笑道:“這可是君侯發明的,不關我什么事。嗯,打五次一次啞火,也不算差了。如今一個熟手,半刻鐘能發射多少次?”

  顧鎧回答:“熟手訓練了兩個月,半刻鐘能發射二十次以上。”

  崔秀寧算了算,半刻鐘二十次以上,那么一分鐘就是三次,二十秒擊發一次。

  這洛寧銃的有效殺傷射程,也就一百五十多米,這個距離還難以穿透鐵甲。就算一百五十米吧,蒙古騎兵不到十秒就能沖到。

  也就說,只夠裝填好的火銃兵發射一次。

  為什么這么慢?因為洛寧銃是前裝火器,頂裝彈藥向要從槍口塞進去,再用捅條小心的頂緊,然后瞄準射擊。

  二十秒,已經很不慢了。

  “帶我去靶場看看。”崔秀寧道。

  “諾!”

  匠造處的靶場,在一個河灣地帶,附近都被封了起來。崔秀寧等人騎馬趕到,正聽到里面“砰”的一聲槍響。

  幾十個從軍中調來的兵,正在試槍。

  因為崔秀寧要求極其嚴格,槍管的制作很是精良,目前還沒發生炸膛事故。

  “見過夫人!”代隊的武官見到崔秀寧,立刻率領眾人跪拜,顯得很是激動。

  “起來說話。怎么樣?能打得準么?”崔秀寧接過長達一米六的火銃,往槍口一看,就知道火藥殘渣沒有清理干凈。

  這還是滑膛槍,倘若是線膛槍,清理火藥殘渣就更費事。

  那隊正有點緊張的說道:“回夫人的話,末將最是熟練,但半刻鐘只能發射二十一二次。其中還有四五次,需要扣動兩次才能打火。”

  “百步遠的草人靶,十次只能打中三四次,無論怎么練,也無法更準了。”

  崔秀寧問:“你是在日國打過仗的吧?說說看,要是讓你在火銃和弓箭中只選一樣,你怎么選?”

  那隊正再次跪下來說道:“夫人贖罪。倘若讓末將選,末將還是選擇弓箭。這火銃的威力的確不小,打的也算遠了。可用起來實在麻煩,打的也太慢了。末將用弓箭,更好使一些。”

  崔秀寧笑道:“你學了幾年弓箭?”

  隊正道:“末將曾是漢軍,又是第一批鄉勇,練習射箭已有六七年。”

  “不錯。”崔秀寧道,“你弓箭已經練了六七年,用弓箭更是得心應手,當然會選擇弓箭。但要是一個新兵,會怎么選?”

  隊正明白了,“末將懂了,要是新兵,肯定是選火銃。”

  火銃手訓練兩個月就能作戰,可弓箭手必須要幾年的苦練,才能熟練。這才是火銃真正的厲害之處。

  崔秀寧并沒有失望,如果在火銃上再裝半米長的刺刀,就能當做冷兵器來用。

  崔秀寧以前已經試過火銃,這次她也不再試放了,在靶場觀摩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靶場。

  “捅條的一端,要加上一個刷子,用來清理槍管。還有,刺刀要盡快造出來。每支火銃發射一百次不炸膛,就開始大量制造。”崔秀寧吩咐顧鎧。

  “諾!下官遵命。只是這火藥房的硝……”顧鎧還是擔心材料。

  崔秀寧道:“硝你不用管,我會督促礦物處想辦法。”

  崔秀寧回到侯府,派人督促礦物處盡快解決硝,同時詢問煉制銀礦的事項。

  這些銀礦石是李洛從日國石見銀山拉回來的,才剛開始煉。

  可是緊接著,礦物處中潛伏的特務,就匯報了一個壞消息。

  “老師,礦物處煉制銀礦沒幾天,處長就伙同監理等官私吞煉好的銀塊,最少有幾千兩,半夜偷偷運回家。”

  崔秀寧咬著牙,看來幾個月海東沒有主人,有些官員已經放飛自我了。

  “人抓了沒有?”崔秀寧聲音平淡的問。

  特務道:“老師放心,監察署已經在抓了,憲兵署和警士堂也都派人過去了。”

  崔秀寧冷冷道:“告訴法士堂,一旦查實,從重審判,從重!”

  接下來幾天,崔秀寧主要去了各處大營,以及水師軍港。無論如何慰問將士,存在感。

  崔秀寧特別叮囑水師的鄭和,一定要嚴密封鎖海岸,任何人不得私自離開海東。一旦發現脫逃者,格殺勿論。

  不幾日,等到法士堂的審判報告送到崔秀寧面前,貪污的礦物處兩個主官都被判了腰斬。

  崔秀寧沒考慮太久,就批了個“改為斬首”。

  法士堂判為腰斬,的確是重了,這樣剛好讓崔秀寧有施恩的機會,改為斬首。

  “時機已到,這風氣是時候變一變了。”崔秀寧自言自語說道。

  兩個正七品堂官被處死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炸醒了自以為平安無事,和和氣氣的唐國官場。

  很多有見識的官員都知道,隨著唐國越來越穩固,越來越強盛,之前寬松的環境,已經一去不復還了。

  近乎無為而治的唐國,將會漸漸被法家之術取代。這個趨勢,明眼人都能窺探到端倪了。

  李洛在泉州,經過幾個月韜光養晦,終于把手伸向了駐閩漢軍。

  首先是盯上了泉州路管軍總管尚鑄。一來尚鑄是泉州路管軍總管,麾下五千兵馬拱衛泉州,很是緊要。

  第二,這尚鑄本是宋將,降元之后當然不甚得意,屢遭蒙古官僚排擠,日子并不好過。

  于是,李洛以防備反賊為名,經常召見尚鑄,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竟是把那尚鑄當成了漢壽亭侯。

  尚鑄降元數年,哪里受到過平章大官人如此恩遇?幾次下來,就在李洛的刻意籠絡下,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鑄不才,得中堂看中,必以中堂之命是從,以中堂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李洛當即賞賜泉州軍酒肉糧餉,補齊軍械軍餉,立刻得到泉州軍的軍心。

  行省平章是有護軍的。李洛的平章護軍有一千人,將領名叫蕨爾圖,是個色目人。軍隊兵員也是以色目人為主。雖然是李洛的護軍,卻沒有拉攏的價值。

  福建各路有四五萬漢軍,理論上都歸李洛節制。可歸你節制是一回事,一旦有事會不會聽話,會不會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洛剛剛收攬泉州軍,特察局福建分局就送來一個十萬火急的情報。

  建寧路管軍總管黃華,要起兵造反!

  黃華本來是反元義軍,后來受了招安,投降完哲都,被封為建寧路管軍總管。就在去年,黃華還以副元帥的身份,隨同完哲都鎮壓宋朝泉州小朝廷,立功不小。

  可是,由于黃華在元廷眼中是“賊軍”出身,所以一直受到猜疑。去年鎮壓起義有功,元廷竟然沒有升他的官。

  這讓黃華心生怨恨。但還不至于再次反元。

  然后,南洋忽然送來一份信,寫信人的身份極其不凡,竟然是前宋朝宰相陳宜中。

  據情報說,黃華收到陳宜中的信,大為歡喜,甚至當著部將的面念出來。說大宋在南洋重立朝廷,不日即將卷土重來。

  逃到南洋的小朝廷說,只要黃華迷途知返,棄暗投明,就封他為樞密副使,福建節度使。

  于是,黃華反意已決,此時正在秣兵歷馬,積蓄糧草,“眾至十萬,連營五十里”,準備先占據建寧全境,再攻打泉州。

  起兵的時間,就在半月之內!

  李洛得到特察局的情報,心中大驚。這個黃華,怎么提前反了?他不是明年才反么?

  黃華反元,與李成棟反清一樣,都具有很大的投機性,并不值得同情。問題是,他現在造反,對李洛來說實在很不利。

  李洛現在可是福建行省一把手,封疆大吏。轄區出了大反賊,倘若快速剿滅,那就是大大的功勞,可倘若讓反賊做大,他也逃不脫干系。

  黃華的頭陀軍,是福建各路中實力最強的漢軍。如今鎮南都元帥完哲都的幾萬鐵騎在江西,副帥高興當了浙西宣撫使。福建境內,只有幾萬漢軍了。

  黃華一旦起兵,搞不好他這個平章都會“罹難”。而且,現在正是移民的關鍵時刻,黃華起兵,勢必會中斷移民計劃。

  李洛當即以剿滅女賊許夫人為名,傳令泉州附近的幾路兵馬,匯集泉州檢閱演兵。五日內不到者,軍法處置。

  他要搶在黃華之前動手,整合幾路兵馬,將黃華堵在建寧路。讓黃華只能影響建寧一路,再尋機平定。

  “蕨爾圖!”

  “在!”

  “反賊許氏可能兵出云霄,令漳州路,邵武路,福州路,興化路,延平路五路管軍總管,接報五日內率兵到德化匯合!”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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