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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372節 被騙上船的女人…

  李洛根據宗晝之前提供的路線圖,率軍進入云霄山。大軍在高低起伏的山地中行進了兩日,才來到李洛的第一個目的地。

  釘頭谷。

  圖上顯示,釘頭谷三面外通,中間是片低洼的谷底,只有最蹩腳的將領,才會把兵馬開進釘頭谷駐扎,因為很容易被敵軍合圍。

  李洛偏偏就要先當一回最蹩腳的將軍。

  他率軍進入釘頭谷,沒呆一小兒,就傳令一萬無甲的青壯輔兵留在谷中,借口讓他們等候在此,到時搬運賊軍的糧食物資。

  然后,李洛率領一萬精銳甲兵,離開釘頭谷,往第二個目的地而去。

  而此時,許夫人已經率軍回到盤龍頂大營,這里山勢險峻,只有一條盤山小路上山,山寨修建的也是易守難攻,雖然山寨占地數里方圓,但只需萬人防守,十萬敵軍也休想攻下。

  此處很是隱秘,云霄山脈縱橫百里,屬于武夷山支脈。倘若沒有帶路黨或者路線圖,很不容易找到。

  云霄軍在附近開了不少山地,種著旱稻,但只能解決三成口糧,大部分口糧,需要下山去“打”。

  負責斷后的宗晝,也最后回到山寨,向許夫人稟報了一個消息。

  “畬帥,元軍進山了。只是他們根本不知我軍大營所在,只是在山中兜圈子。而且,他們已經分兵了。”

  許夫人霍然站起,“哼,元軍竟敢貿然進山,定教他們有來無回!特使,元軍如何分兵法?”

  宗晝道:“在下發現元軍雖然有兩萬人左右,但竟然有一半是無甲的青壯。看樣子,應該是用來運載戰利品的。這上萬輔兵,在釘頭谷扎營。”

  “釘頭谷扎營?”將領瞿世笑了起來,“元軍統帥怕是個傻子吧,那里豈能扎營?”

  宗晝道:“這倒也不是元軍統帥傻,在下估計是他根本就沒指望輔兵打仗,只是當苦力,并沒把上萬青壯當成兵馬,可能也嫌棄輔兵累贅,才把他們放在釘頭谷。”

  許夫人道:“那元軍戰兵呢?”

  宗晝道:“往三瀑崖的方向去了,他們似乎不熟悉路,或許以為我軍大營在那邊吧。”

  瞿世將刀拔出,又鏘的一聲還鞘,“元軍以為憑一萬甲兵,就能在山中滅了我軍?這也太狂了吧?有點古怪。”

  宗晝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元軍后續還有兵馬進山,這一萬戰兵,就不能先進來探探路?”

  許夫人皺眉沉思一會兒,做出了決定。

  “傳令,先解決駐扎在釘頭谷的元軍輔兵!”許夫人說道。

  宗晝眼睛一亮,“畬帥是想俘虜他們,補充兵馬?這倒是個好主意,在下贊同。”

  許夫人點頭道:“不錯。這幾年,我軍傷亡很大,且補充不夠。這這么多漢人青壯,也是被元軍逼著服役的,我等俘虜他們,也算是解救他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是義軍!”

  瞿世道:“畬帥,為何不先打掉那一萬甲兵?這大山之中,他們如何是我們對手?”

  許夫人道:“元軍的援軍隨時會進山,就算滅了這一萬甲兵,我軍傷亡也不會小,等到元軍援軍到來,拿什么抵擋?我們拼不起!”

  “再說,這一打起來,那上萬青壯逃跑出山,我們就抓不到了。先把他們俘虜過來,再緊閉山寨堅守,元軍就是來十萬人,也無可奈何。”

  宗晝點頭道:“畬帥英明,正是如此!先拿到上萬青壯,半年之后我軍就有兩萬多人,這才是最劃算也最穩妥的。”

  瞿世道:“元軍就沒想到我軍會打青壯的主意?”

  宗晝冷笑:“想到又如何?在他們眼里,漢人青壯就是軍奴,死了可以再征發,他們怎么會在意?在意青壯的是我們。”

  瞿世想想也對。元軍怎么會在意青壯輔兵死活?如今義軍急需兵員補充,這上萬漢人青壯太重要了,明明有機會得到,為何不要?

  “那就按畬帥說的,先抓了元軍輔兵。不過,他們雖然無甲,卻有長矛,也有上萬人,他們也不會乖乖投降,這兵少了怕是不成。我軍雖然有一萬兩千人,真正的老兵也才八千啊。”

  許夫人道:“特使,元軍真去了三瀑崖方向?”

  宗晝道:“千真萬確!在下負責斷后,怎會不探明元軍動向?只怕此時他們已經去了三瀑崖。那里是陳帥之前的大營所在,他們一定把陳帥廢棄的山寨,當成我們的山寨了。”

  所謂陳帥,當然就是陳吊眼。他如今已經保著宋朝小朝廷去了南洋,之前的軍寨也荒廢了。

  “嗯,這么說來,元軍應該真是把陳帥的舊營,當成我軍大營了。那我軍就有機會了。”許夫人道。

  三瀑崖距離此處有五六十里山路,而釘頭谷距此只有二十里山路,義軍完全有足夠的功夫先解決釘頭谷,再從從容容的回來。

  況且,元軍一兩天內很難找到大營的位置,就算找到,她也早就回到大營了。

  “那就出兵一萬,速戰速決,只留下兩千人守衛大營。你們誰愿意守營?”許夫人問。

  瞿世等將領默不做聲,沒有人愿意守營地。

  宗晝心道果然如此,拱手道:“畬帥,既然將軍們都想打仗,那就讓在下守營吧。”

  “好,那就拜托特使了。”許夫人說道。

  倒不是她傻,她哪里能想到在山上呆了幾個月的張展特使,竟然是假冒的?

  所以老話說的好啊,不怕外敵,就怕內奸。

  很快,許夫人親率一萬兵馬,攜帶大量的繩索,去釘頭谷抓人去了。

  宗晝看著許夫人的背影,想道,畬帥,你不要怪我,誰讓你們非要留在這里,不愿意出海呢?郎主這么做,也是救你們啊。

  沒錯。宗晝剛來時,曾經力勸許夫人去“南洋”,在“官家”麾下效力,想把這一萬兵馬騙到海東。

  可許夫人等人以大山為憑,堅持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海。

  所以只好行此下策,逼著他們出海,將這一萬堅決抗元的義軍收歸唐軍麾下。

  如今,宗晝成了守衛大營的人,那么這結果還用說么?

  許夫人率軍剛走,宗晝就派出一個充當他護衛的別動隊員,大搖大擺的出營,去一個叫萬竹林的地方通知李洛。

  李洛當然沒去三瀑崖,而是躲在十幾里外的萬竹林。萬竹林的確是去三瀑崖的必經之地,可是李洛到這就不走了,全軍躲了起來。

  一躲就是一天。

  別動隊員來到萬竹林,找到李洛,說是許夫人果然上鉤,已經領兵去釘頭谷了。如今大營是宗晝在守,只有兩千弱兵。

  一個時辰后,一支數千人的兵馬打著義軍的旗幟,大搖大擺的來到盤山大營。

  守衛山寨的宗晝下令道:“打開閘門。”

  由于義軍的盔甲很多都是繳獲元軍的,所以光看盔甲,很難分辯來人是義軍還是元軍漢兵。

  “諾!”守營的義軍打開了閘門,然后數千兵馬不慌不忙的進入……

  而此時,許夫人已經解決了釘頭谷的青壯輔兵。整個過程根本就沒有發生戰斗。

  一萬義軍如神兵天降的出現,三個出口一堵,居高臨下的一圍,再喊話歷數韃子的罪孽,沒經過訓練的一萬輔兵就主動投降。

  甚至,義軍連帶的繩索都沒用上。

  許夫人等人大喜,這收獲真是太大了。他們發現,上萬青壯還都是年輕力壯的農家子弟,而且都沒有家室拖累,這簡直是絕好的兵員。

  可是許夫人還沒回到大營,就看到盤龍頂的位置燃起大火。

  壞了!許夫人哪里不知道出了大事?

  緊接著,就看到宗晝渾身是傷的帶著幾個護衛沖過來。

  “畬帥,大事不好!元軍攻入大營!”宗晝沖到許夫人面前,悲聲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元軍不是在三瀑崖么?有多少元軍!”許夫人花容失色的嘶聲說道。她一向很鎮定,可是大營丟了,她頓時方寸大亂。

  糧食物資都在大營,這可怎么得了!

  要不是因為宗晝是朝廷特使,她現在肯定一腳就踹過去了。

  宗晝拔出身上的一支箭,咬牙說道:“這根本就是元軍奸計!元軍的援軍其實早就進山了,去三瀑崖的只是偏師!畬帥剛走不久,埋伏的元軍就上山了,最少兩萬人,山寨那么大,兩千老弱根本守不住!”

  許夫人氣的咬碎銀牙,打釘頭谷是她自己的主意,留兩千弱兵也是她的主意,怎么能怪宗晝呢?

  現在怎么辦?大營陷落,憑借已失,元軍人多勢眾,這仗怎么打?其他不說,就說晚飯,他們就要餓肚子!

  “畬帥,為今之計,只有趕快撤走,趁著元軍未到,立刻向南!”宗晝焦慮萬分的說道。

  “向南?向南不是大海么!”瞿世窩火無比的吼道。

  許夫人明白了,“你是說與攻打泉州的大宋水師匯合?”

  宗晝苦笑:“畬帥,除此之外,我軍還有其他辦法么?現在軍糧已斷,我軍如何周旋?除了去海邊尋找大宋水師匯合,其他都是死路。而且,元軍應該想不到我軍往南!”

  許夫人看著盤龍頂的方向,流下兩行眼淚,咬牙道:“向南!去海邊!”

  李洛并沒有燒掉寶貴的糧食財物,那不是傻了嗎?他只是燒了義軍的屋子。

  兩千老弱義軍被俘虜,就是一些頑抗的都沒有殺。

  李洛下了禁殺令,制服他們就行。他這道命令,令査尹南和尚鑄很是感激,以為李洛是看他們的面子,兌現給他們的承諾。

  李洛站在山巔,看著泉州的方向,心道羅昱應該取得一場“大捷”了吧?

  他猜的沒錯,羅昱的確已經取得一場海戰“大捷”。

  六月六日,海東水師和羅昱水師開始接戰,但羅昱嚴密防守,海東水師并未占到便宜。

  到了晚上,泉州官員忽然看到海面上火光大起,遙遙傳來喊殺聲,大火燒了半夜。

  正在泉州官員們擔憂之際,“捷報”就傳來了。

  原來,羅萬戶趁著亡宋水師輕敵大意,夜里親率火船戰隊出擊,宋軍水師大量戰船起火,燒死溺死者數以千計,宋軍水師左翼的兩百多艘戰船,大多被俘獲。

  宋軍水師經此一敗,士氣大挫,雖然主力尚存,但眼見難以得逞,竟然第二天揚帆離開泉州外海,往南而去,似乎是撤軍了。

  “打贏”海戰的羅昱,被行省官員們一頓夸獎,肚子卻差點笑破了。

  這不過是和自家水師的演戲而已,但海上的演戲,哪怕破綻百出,這些城里的官員也看不到。

  當然,羅昱的“損失”有三千多人,這些人當然沒有陣亡,而是被送到海東的船上去了。

  于是,羅昱報了三千人的戰損,名正言順的又開始招兵補充損失。

  鄭和親率的海東水師,送出了兩百多艘船給羅昱,就南下漳州海域,然后等在那里。

  倘若主公的計劃順利,云霄山脈的許夫人,應該快到海邊了。要是三天內沒到,那就是計劃出了意外。

  鄭和等到第三天,終于收到宗晝派人送的消息,許夫人的兵馬,帶著一萬青壯,已經到了海邊。

  “靠岸!空船準備接人!”鄭和立刻下令。

  這次來閩海,鄭和帶來上千艘船只,可兵馬其實只有兩萬,很多船都是空的。

  “畬帥快看!大宋水師!”宗晝驚喜的指著海面,“打旗,快打旗!”

  許夫人等人此時狼狽不堪,一兩天沒有吃飯,個個餓的頭昏眼花,此時看到大宋水師,雖然覺得太巧,但都是歡呼雀躍。

  很快,鄭和就在水兵的簇擁下登陸,來到許夫人面前,他先對宗晝笑道:“張虞候,別來無恙啊。你怎會在此?”

  宗晝趕緊拱手道:“原來是鄭統制親到!倒是真巧的很。唉,下官一言難盡…官家可有旨意么?”

  鄭和搖頭:“官家并無旨意。此次來泉州,也只是提振東南漢人民心,倒也沒真想打泉州。”

  宗晝道:“鄭統制,這位就是畬帥許夫人!”

  鄭和立刻抱拳:“原來夫人就是畬帥,失禮失禮!畬帥之忠義,可是官家親口贊譽過的,乃是令男子汗顏的巾幗英雄!”

  許夫人赧然笑道:“鄭統制謬贊了。什么巾幗英雄,如今不過是敗軍之將。”當下把丟失大營糧草的過程說了一遍。

  鄭和安慰道:“畬帥勿憂。以末將看,這未必就是壞事。如今元軍勢大,僅憑山險,又能堅持多久?遲早會讓元軍得逞。還不如就此出海,總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許夫人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我自會向官家請罪。這船上,就多賴鄭統制關照了。”

  鄭和道:“哪里話!畬帥言重了。同是抗元袍澤,何分彼此!這就請上船吧!”

  宗晝卻不客氣的說道:“鄭統制,我等丟了糧食,在山中跋涉多時,餓的頭昏眼花,到了船上,要先填飽肚子才成。”

  鄭和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那是自然!就算餓到你張虞候,也不能餓到畬帥啊!”

  足足半個時辰后,兩萬人才全部登船。許夫人等人美美的吃飽了肚子,由于疲憊已極,都是在船上昏昏睡去。

  宗晝雖然也累,卻強熬著打起精神,來到鄭和的旗艦爵室,和鄭和談事。

  “鄭兄,給夫人送信的快船,已經派出去了吧?”宗晝打著呵欠道。

  鄭和點頭,“派出去了,宗兄放心。對了,以你對許氏和她麾下將領的了解,他們去了海東會不會鬧起來?畢竟他們有一萬精兵。”

  宗晝笑道:“鄭兄放心便是。許氏么,自然是心里向著趙宋,但她反元,卻是為了家仇國恨,和趙宋關系并不大。要不然,她當初就出海了,也不會遲遲不走。這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

  “她的那些部將,反而看不上趙宋,但為了反元,不得已打著趙宋的旗號罷了。以夫人的手段,安撫他們很容易。”

  鄭和神色一松,“那我就放心了。這次真是不白來,一萬精兵,一萬青壯,就這么輕飄飄的歸了我唐。”

  宗晝道:“主公和夫人的手段,端的厲害,事事謀定而后動,環環相扣,一棍子下去,絕不會只打一只兔子。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唐就能兵發中原了。”

  鄭和肅然道:“跟主公時日越長,就越感覺主公深不可測,真真是老君眷顧之人,你我得遇如此明主,也不枉男兒一身抱負了。”

  此時的泉州城外,行省官員正在列隊歡迎平章大官人凱旋而歸。

  平章大官人收復漳州,進而直搗賊巢,攻下賊軍大營,斬殺上萬,俘虜兩千。只有賊首許氏帶著少數賊軍逃到海邊,搭乘賊軍水師逃往南洋。

  禍害福建數年之久的云霄賊軍,至此覆滅了。

  而李中堂一月之內指揮三戰,大敗叛軍黃華,剿滅云霄賊軍,又敗賊軍水師,三戰三捷。

  自此以后,福建必定安定多了。

  難怪平章官人征日時能立潑天大功,原來真不是僥幸,而是因為他的的確確就是大元良將啊。

  李洛在眾官的恭賀之中進城,接下來就給忽必烈寫奏章。

  無非就是表功而已。除了表自己的功勞,也表了羅昱,査尹南等人的功勞,就是文官薩普勒等人,也分潤了一些功勞。

  而薩普勒等人的奏章,也說李洛的好話。當然,壞話就沒有機會遞到大都了,一定會被驛站中的特務扣下來。

  近半年下來,李洛幾乎掌控了整個福建的郵驛系統,同僚們的奏章寫了什么,李洛都是清清楚楚。

  就是這么任性,就是這么絕。

  海東的崔秀寧,此時也接到消息。

  終于成功收官了啊。

  一萬精兵,一萬能當新兵的青壯,快到海東了。

  崔秀寧不禁有些激動。

  這兩個月,又有十幾萬移民分批送來,使得唐國人口達到五十多萬,已經基本安置好。

  兵馬,也擴充到七八萬人,其中新兵兩萬五千人。如果將新來的兩萬人收為己用,那唐軍將接近十萬!

  等到移民全部結束,唐國就能擁有十幾萬大軍!倘若其中再有三萬火器兵,就真的能起事了。

  “傳令各大營,全軍警戒,以防萬一!”

  “準備酒菜膳食款待義軍!”

  “搭設酒宴帳篷,分開設宴…”

  崔秀寧連發好幾道命令,既是防備,也是安撫,布置的滴水不漏。然后,崔秀寧寫好一道封賞許夫人等人的“敕旨”,蓋上唐侯大印。

  “阿嫂,征兒又餓了,哇哇哭個不停。”李沅抱著可憐的李征進來,笑嘻嘻的說道。

  “小祖宗!他不是肚子餓,他是嘴巴饞!”崔秀寧無奈的接過李征,一邊喂奶一邊點著小男人的鼻子,“現在喂你,長大后還不知道記不記得我的好!”

  李沅嗤嗤笑道:“阿嫂是他娘,他哪里不記得娘的好。可我這姑姑,抱進抱出的,天天被他尿,估計他以后肯定記不得。”

  崔秀寧笑的梨渦淺笑,“哪能呢,他就你這一個姑姑,說不定對你比對我和他爹還親。”

  李沅在崔秀寧面前坐下來,撓著李征的小腳丫子,說道:“阿嫂,征兒是不是該有一個封號了?”

  崔秀寧搖搖頭,“他爹只是一個侯,你才是一個亭主,他能有什么封號?他是唐國公子,這已經夠了。”

  李沅咬牙道:“阿嫂,雖然阿兄對阿嫂一心一意,連小妹都感佩。可是,架不住別人惦記啊,阿兄在中原,那些官僚為了討好,無所不用其極。萬一……”

  “萬一外面哪個女人真給阿兄生了兒子,對征兒就不利了。征兒是嫡子,倘若再有個封號,那就占盡大義,沒有絲毫動搖了。”

  崔秀寧敲敲李沅的額頭,“你呀,小小年紀,想的倒不少。放心吧,我比誰都了解你阿兄。別說他很難被算計,就算他萬一有了其他兒子,也絕對取代不了征兒,有些事啊,你不懂。”

  李沅笑道:“既然阿嫂這么寬心,那小妹也只能放心了。”

  正在這時,李織進來稟報道:“老師,鄭和和宗晝他們回來了,正在下船。”

  崔秀寧把吃飽喝足的李征往李沅懷里一塞,笑道:“好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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