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里人來來回回耽誤時間的時候,尹無憂已經架著馬車來到了王蘭陵這邊。
尹無憂看著前方的縣城,心中對于未來也有些迷茫和躊躇。
坐在車廂里的夫人此時看著尹無憂說道:“無憂,就算是我們在郡守那里得不到重用,也不需要來這縣城投靠王蘭陵吧?這人雖說是一個人才,但現在遇到這事情,只怕是前路堪憂。”
尹無憂不想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解釋道:“留在郡里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我現在雖然還年輕,但一直以來管的都是文職,不得實權,云天賦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做官。”
妻子說道:“就算是不能出去做官,在郡里做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你是有本事的人,只有在好地方才能得到重用,連郡守都倚重你,為何放著好好的郡守不去效力,非要來這里給一個小司長效力呢?”
尹無憂嘆了口氣,“除非是下任郡守也是云家的勢力,不然到下任郡守上任的時候,我只怕是要被算賬了,到時候除非是去云家當狗,不然只會兩邊都不討好。”
尹無憂的妻子想不明白,“怎么會這樣?別的那些人不是要走就走了,你怎么就這樣了……”
很快她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別家與其說是給郡守效忠,到不如說是郡里大家族派去郡守府鍍金的,那些人很快就分到了一官半職。
這些人和云天賦一樣是代表著本地大家族的利益,就算是換個新太守,就算是朝廷把幾個大官調走,他們也會迅速盤根錯節的占據一些好位置。
尹無憂的情況其實并不危險,只要他是和云家綁在一起,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或者在云天賦的官期到了之后清閑幾年,躲躲風頭,之后再出仕。
但是他不想那樣!
之前是沒有辦法,只能是繼續這種生活,但是在找到了機會!
“娘子,這事情不用擔心,那王蘭陵我是見過的,是一個有才能的人,這一次只要他能夠度過這次難關,到時候必定是平步青云,我們不趁著此時雪中送炭,將來就錯過這個機會了!”
尹無憂對王蘭陵非常的推崇,這是一個肯用人,自身也非常有能力的人!
在尹無憂的安慰下,尹無憂的妻子也只能是尊重丈夫的意見,一起去見了王蘭陵。
“大人,外面有一個叫尹無憂的人求見,聽口音是郡里人。”
王蘭陵正在想著等下怎么把事情鬧大,聽到尹無憂這個名字后就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他是一個人,還是和誰一起來的?”王蘭陵首先是確定這個人是為什么過來,難道是說客?
柴拓說道:“和一個女人一起來的,是他的妻子,他說是想要投奔大人。”
王蘭陵聽到后,迅速說道:“我去見他,你們跟上,注意保護我!”
“是!”身邊幾人都嚴陣以待。
真要是和郡守那邊人對峙起來,王蘭陵身邊的人最多也就是一個威懾,讓對方不敢用強。
別的用處就沒有了,這些人不可能跟著王蘭陵一起造反,大水又沒有淹到他們家,這些人可都有著活路,哪里肯輕易就上山的。
只是當保鏢就足夠了,人多起來,就是威懾力。
王蘭陵從河堤上下去,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幾個守衛附近的尹無憂和他的妻子。
“原來是先生你,上次我們是在大糞司那里見過吧?”王蘭陵主動的和尹無憂打招呼。
尹無憂松了口氣,迅速說道:“大人,長話短話,此次郡守和郡知事都是有備而來,大人您若是被抓住的話,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第213章一紙文書[1/2頁]
王蘭陵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還請先生助我!”
尹無憂慚愧的說道:“大人想必是已經有了萬全的對策,在下愚鈍,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但是這次愿意獻上一份籌碼,大人請看這個,這個只有大人您才能發揮出它的實力來!”
尹無憂迅速將自己偷偷書寫的備份文件遞給了王蘭陵。
文件上說的就是地下河水的事情,有個人從那里抓到了黃鯉魚賣給了酒樓,而酒樓是郡守家開的,味道非常好,很多人都喜歡吃。
王蘭陵第一遍看完的時候還不覺得什么,但是感覺尹無憂那么重視,就仔細的閱讀理解起來。
仔細一想,這是謀反啊?!
在地脈河脈上建屋,然后在屋子的地下等著水脈里的魚自投羅網,像是對待自家東西一樣隨意取用這水脈里的黃金魚。
放在現代社會,這并不是什么事情,頂多是被拆掉。
但是在這個帝制的時代,皇家本就推崇天子氣息和玄學,這種事情地方竟然不處理,報上去就是責任。
看到王蘭陵思索的表情,尹無憂就補充道:“這種小事情,本身就是可大可小,而正好現在云水郡里發了大水,只怕過些天情況會變的更壞,大人只要上書一封,將此事稟報上去,那知事和郡守稍后對大人您的污蔑,自然就……”
確實是可大可小,只有王蘭陵這種可以把事情告訴皇帝的人,才能把事情鬧大。
王蘭陵已經有了計劃,有了這個東西,王蘭陵就不需要把事情鬧大。
“多謝先生!還請先生到附近營中暫避,我先修書一封,之后知事還會過來找我麻煩,我先解決這些在與先生道謝。”
尹無憂松了口氣,感覺自己賭對了。
他賭這個的前提有很多,比如王蘭陵沒有背鍋,比如王蘭陵沒有被抓,有了這些前提,他才肯真正的拿出背叛云水郡那邊的證明。
王蘭陵把這些都做到了,尹無憂自然也就愿意站在這邊。
在河堤的營帳里,王蘭陵開始書寫文書。
首先,說明自己幸不辱命,護住了八十多萬人的家園。
然后又把隔壁云水郡發水的事情,還有自己為了一方百姓堵上河堤的事情說了,并且加上了自己關于這次水患的迷信,認為是郡里有人壞了水脈。
王蘭陵不需要說酒樓和云天賦的關系,也不用說知事和郡守在這種事情上的作為,他只需要把有人挖掘地下水脈,讓金黃之物從水里蹦出來就可以了。
“皇帝應該不在意這種小事情,不過不在意也沒有關系,只要他知道我和郡守是在政見上不合就可以了,這樣事情就會定位在普通的吵架上面。”
兩個黨派意見不合,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說是皇帝自己讓他治水的,王蘭陵幸不辱命。
下面當手下的吵架吵大了之后,事情才好解決。
若是光是王蘭陵一個人在這里違抗政令,那才是麻煩事情,只有把郡守和郡知事都拖下水,大家都激動的吵架罵街甚至是動人,那樣才安全呢!
當一個人愚蠢或者耿直到恰到好處時,那才是絕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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