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其實不想管太多事情,他現在主要還是發展手下的商業問題。
管得太多,很容易和縣令那邊鬧的不愉快,到時候各種事情都會進展不順利。
本來縣里的事情并不多,解決方式也不需要那么的麻煩,很多人其實可以很清閑。
農歷的七月十四,王蘭陵進了初中開始學習,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一名初中生了。
同時,王蘭陵也是這第二中學的扛把子!
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早就知道了這位大人。
王蘭陵上課時間也不多,都是做個樣子,更多的還是在家里晚睡晚起,或者是減少了去環衛司和開會的時間。
升學之后是結婚,距離結婚時間還有一個多月,但發請柬和準備的事情,早就提前幾個月就在準備了。
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和普通人家的大姑娘自然不一樣,都要早早的就做準備。
趙家也派人過來加快婚房的建造,要弄得體面,大氣,奢華一些。
王蘭陵不需要管這個事情,他每天除了學習律法和化學知識外,也會接見過來拜訪他的手下。
“大人,柳家最近分家了,柳扶風主動的提出了這個,讓柳家主家的那些人,還有他們旁系的這些人都分開了,還請了周文德去登記。”
聽著田遠方的報告,王蘭陵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了,柳扶風之前讓人帶了封信給我,上面說了這個事情,他現在是官員了,分家也是自然的事情。”
基本上只要是當官了,都會從原本的家族里脫離出去,重新開枝散葉。
不過現在的情況并不是那么簡單,柳扶風的做法,算是自保,也算是一種誠意。
王蘭陵一直都盤算著把城中幾個大戶給分了,把土地和人口分散出去。
這種事情不能著急,和王蘭陵惦記著農桑司的事情一樣,都屬于需要秘密進行的重大計劃。
田遠方繼續說道:“尹師爺這些天都在調查著商販那邊的事情,根據我們的了解,確實是很多人都提出了賒賬的事情,有的人同意了,有的人沒有。”
“愿意賒賬的都是一些要面子的人,不愿意的都是一些小戶,根據我們的詢問,賺錢的多少和愿不愿意賒賬沒關系,關鍵還是看飯菜合不合胃口。”
田遠方說出了他們那么多人討論出來的結果……相當的樸實。
不過也不是應付,田遠方繼續說道:“肯開口要別人賒賬的人,多少是有些不要臉,臉皮子厚,一開始是很生氣,但后來有錢了還是會過來吃飯,但是飯菜不好吃的話,之后就很少來了。”
“我們和一些做生意的人都談過了,問了他們的意見,他們說也不想賒賬,但是別人都開口了。”
“要是一般人的話,拒絕也就拒絕了,最怕做生意的時候看到攀關系的熟人,那賒賬就當是給別人面子了,也沒想過要回來,一碗飯不值當的,而且都是主動免的。”
王蘭陵點了點頭,賒賬這種事情,雙方都存在著一些問題,主要還是沒錢,次要的就是想要占便宜。
看到王蘭陵對這些廢話并不反感,田遠方就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們提出了幾種解決方案,又召集了城北生意最好的三家和基本上沒人去的三家,又抽簽選了三家,九家人過來一起聽了下,都覺得賒賬不好,也都希望大人您能出個規定,制止這個事情。”
王蘭陵思索了十多秒,說道:“我對民間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商販們不愿意借錢,這個我理解,畢竟欠的是他們的錢,但是人情往來這個事情,我直接干預也不好,人就是人,總能找到漏洞鉆進去。”
田遠方點頭說道:“那現在是維持原狀,加強一些教育?”
王蘭陵又想了想,說道:“也不能不管,這樣,你去和城北的人說,以后有人提出賒賬的話,就讓他吃完飯去清理雞舍豬圈的廢物,做些農活,由環衛司負責墊付這頓飯錢,吃多少,就做多少。”
“若是家里人去城北吃飯的話,一律不需要收錢,我們黑水縣做生意的人,不能自家人賺自家人的錢,吃完飯在那里幫著刷碗、洗菜、攬客、添煤、燒水一小時就可以了。”
做生意的不想得罪人,那么王蘭陵幫他們立個規矩就是了,這點小事情還是可以做的,王蘭陵也沒有那么忙。
這事情,其實主要還是鍛煉手下人的思考和處理事情的能力,這些人能學會從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問題和所帶來的后果,那就足夠優秀了。
“是!我回去之后就會安排這個,還有一個事情。”田遠方對著王蘭陵恭敬的說道:“現在城北做飯都是燒的煤,用的煤都是從縣令大人開的東升煤莊那買來的,價格比往年都高了一些,商販們找了我,問問能不能買到便宜煤。”
王蘭陵這陣子已經很少去縣衙了,不在意的說道:“多少錢?貴點就貴點吧,不是太多的話就算了。”
田遠方回答道:“量大的話便宜一些,十塊錢一噸,幾斤幾斤的買,就會貴很多。”
“十塊?一噸?”王蘭陵的眉頭緊皺。
田遠方點頭,鄭重的說道:“我找了幾個人問的,就是這個價,若是我親自去的話應該會便宜一些,不過這事情還是想請大人您出面,不然城北那些做生意燒煤的,都不好過。”
王蘭陵忘記了一噸煤的具體價格,但絕對是一塊錢多些,不可能超過兩塊錢!
就算是兩塊錢,這也是五倍的利潤了,而且收購販賣儲存用的工人基本上都是縣衙的人,吃的是朝廷俸祿。
王蘭陵說道:“零買的話多少錢?一月能用多少煤?”
田遠方:“我問過了,零買是一筐一百斤,一塊兩毛七分三厘,現在大家生意并不是很好,做飯的時間不多,用煤最多的還是做爆米花的,一天六十來斤煤,其余的都是十到三十斤煤,主要還是燒柴。”
“熱水房那邊用的煤也多,一天兩百來斤。”
王蘭陵迅速換算著物價,首先這個價格應該是貴,但不至于讓人連生意都不做了。
城北的消費主力還是王蘭陵從城里徭役時征收的縣城青年,這些人帶動著家里的人去品嘗新奇食物,所以目前來說生意還算是不錯,主要花的都是借條。
王蘭陵會把借條換成錢,他現在有錢,基本上都是小販們拿著借條過去,胡歸橋就會給錢了。
但借條是有數的,一旦借條花光之后,城里的消費就會削減很多,消費意愿也會重歸理性。
借條畢竟是借條,用借條付賬就是比用錢付賬更痛快一些,不會心疼。
在城里酒樓吃一頓好的,一塊錢左右。
平常吃飯的話,一個人只需要五分錢就能吃到實惠的一碗飯了,好點的也就是一毛錢不到。
賣飯都是以數量為主,薄利多銷,所以一天就算是十個人吃飯,那也是六毛多錢。
人力成本在這個時代不算是錢,大頭還是調料和燃料。
王蘭陵免了這些人的房租和賦稅,農村自家種的糧食又約等于是無本的,所以就算是一百斤煤要一塊三毛錢,商販們也會去買,一月能賺一塊錢都是好的。
黑水縣的龐大人口,目前還沒有形成龐大的消費人口,王蘭陵一直都在努力,但就是這樣,卡脖子的人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煤價上漲,用煤的自然就少了,買柴的多。”王蘭陵露出冷笑,“買柴的多了,用不起柴火的自然就多了!”
“去年怎么出事的,這些人真就是一點記性都不長嗎?”
另外一邊 “事情已經辦妥!我剛去那狗官的黑店里買了八百斤煤過冬。”
“我買了五百斤,主要是冬天燒炭暖爐,做飯還是用柴禾。”
“我手頭不富裕,剛剛托親戚去窮鄉僻壤收了半個村子的柴火!”
三人相視一笑。
“嘿嘿嘿”
“哈哈哈”
“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