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討張儀的言論越來越多,士子言論自由,又不能暴/力鎮壓,控制的作用微乎其微,后來似乎連贏駟都開始對張儀起了疑心次年三月份,在秦趙摩擦的處理中,張儀與其他大臣意見相悖,終于忍受不住被懷疑排擠,朝會時憤然丟下相印離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在列國之間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張儀一出咸陽,立即就有幾國向他發出了邀請,張儀“幾番思慮”最終去了魏國那是他的母國,他要為母國效力,沒有人懷疑動機,除了公孫衍而自從上次公孫衍被俘,回到魏國之后,官位雖未動,但威望明顯不如從前且公孫衍秉性剛直,說話辦事都分外銳利,新任魏王重君權,容旁人對自己的決策有絲毫質疑,吃軟不吃硬,兩人秉性相沖,公孫衍備受冷落,張儀一入魏,什么都還沒有干便輕而易舉的把他頂替掉了宋初一看得出這是張儀和贏駟合演的一出戲張儀這種大才,任何國君都不見可能因為幾句流言就把他趕走,而贏駟把那種懷疑又竭盡全力挽留的糾結情緒演繹的淋漓盡致,讓宋初一一度不辨真偽而更讓宋初一感嘆的是贏駟的自信和魄力,畢竟讓張儀離開秦國要冒著巨大風險,誰知道他會不會一去不返?贏駟卻敢讓張儀一去魏國便是四載張儀入魏,主要是為了進一步勸魏國歸順如今這個世道,盟約只能代表一種態度,任何盟約所起到的約束力都微乎其微,當初秦魏聯姻沒多久便發生了一場惡戰,之后戰爭更是頻頻發生,而這一次秦國需要最短五年的緩和時間道理很簡單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反而有可能被撐死秦國吞并了巴蜀和義渠,國土面積暴增,然而人口混雜人心不穩地廣人稀又加上和魏國曠日持久的一場戰爭消耗,國力并沒有因為土地的擴增而提高,兵力也不可能因為人口突增而變強,所以秦國當務之急就是休養生息把新吞并的土地和人口慢慢消化融入秦國如今秦國不宜再戰,秦魏世仇,所以自然要極力緩和兩國之間的關系,穩住魏國讓它把目光暫時放到其他國家去秦國正在盡全力爭取這段緩沖期張儀離秦之后,宋初一任左丞相秦國暫時休戰,所以邦交任務繁重宋初一大多數時間都在東奔西跑在列國之間斡旋,極力避免戰爭在宋初一任職的這四年里,秦國只曾與趙國打了一仗,趙國一敗,她趁機談判弄了兩個城池回來,除此之外,一切安寧四年之后張儀辭去魏國丞相官位,回到秦國,宋初一稱病辭去相位,而張儀再度被啟用為相宋初一任國尉期間軍功卓著,任左丞相期間亦是立下不少功勞,贏駟言其“極心無二慮,盡公不顧私”,可與媲美商君,封關內侯,世襲罔替關內侯是秦功二十級中的第十九級,往上便只有一個徹侯,而丞相的爵位是大庶長,是第十八級,還在關內侯之下商君被贏駟抹黑又洗白,如今在秦國被稱為尊稱法君,地位崇高,但宋初一想到商君的結局,就半點高興不起來,于是在她被封關內侯之后三日便立即識相的交出虎符,從此之后只負責訓練新兵,卻無權調動兵力宋初一原以為自己掛無實權之職對保全自己會更有利,誰料正因為她不擎利益,只負責訓練教授新兵,反而使得那些新崛起的政敵放松,她在軍中甚至整個秦國都頗有威望隔了兩年,宋初一辭去訓練新軍的職務,被調任太子太傅贏駟還在壯年,宋初一不便過多的做出退縮之態,與未來國君打好關系對以后肯定會有所幫助,但她又知道,自己方方面面都混的順遂未必是好事,于是就在這兩難之中,半推半就的當了太傅宋初一在秦國要戰的時候殫精竭慮的謀劃,吞并巴蜀,平定戰亂,在秦國需要避戰時東奔西走,斡旋邦交她登上權利的最高峰,接著迎來尊貴的地位,她的名字已在秦史上畫出了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而她的《滅國論》才開始走入正軌 回憶上一世的《秦史》:
秦王駟十一年四月,韓國對魏發動大規慕爭,同年嫁入魏國的贏璽病逝秦王駟十二年二月,燕國偷襲秦國戎城,戰爭持續三個月,張儀出面斡旋,燕國罷兵秦王駟十三年十二月,羋姬再孕白駒過隙,宋初一入秦已然十六載她腦海中存留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上一世的這一年,這一天,這一刻,她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可如今閔遲墳頭上荒草枯榮幾歲,她卻還活著,一襲玄衣,兩鬢華發,身瘦如竹 是否證明老子“殊途同歸”的預言已經作廢?
宋初一覺得今天以后才是自己真正的新生!她斜靠在樹蔭下的坐榻上,搖著折扇,喉間不經意逸出一聲笑,“呵!”
她面前案上擺了一只盆口大的淺口玉盤,盤中鋪上一層冰,冰上擺著一塊塊切好的甜瓜,碧玉般晶瑩水亮旁邊胡亂鋪開幾卷竹簡,上面不全是秦篆,亦有別國文字案旁一名淺茶色華服少年,十四五歲,面膛微黑,劍眉星目,可以想見日后必是一名美男子內侍用銀簽挑了一塊大小適中的甜瓜送入少年口中 少年嚼著香瓜,含糊道,“太傅,咱們去后山狩獵吧?”
“太子好生背書,下回王上再查你功課,臣絕不會再幫忙糊弄了”宋初一道 “嘿嘿,太傅每次都這樣說,可是每次都會幫我”嬴蕩往宋初一身邊湊了湊,拽著她的袖子嬉笑,“太傅對蕩兒最好了”
宋初一緩緩合上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曲起的膝蓋,良久,才憂傷的道,“蕩兒,你知道我為什么不長髭須嗎?”
嬴蕩瞪大眼睛望著她,“你不是女的嗎,不長髭須有什么奇怪?”
宋初一抽了抽眼角,誰他娘的透露機密!
“咳!其實都是誤會”宋初一揮手令內侍回避,慈祥的望著他,“我幼時貪玩,學業不精,師傅將我逐出師門,在游學路上被一伙馬賊攔截,我說自是士人,他們便出了幾道題讓我答,結果我未曾答出,那馬賊便道:咄!別以為你穿了身廣袖大袍就是士人,連老子都會的東西,你都不會,還敢出來招搖撞騙!”
“然后呢?”嬴蕩緊張道 舊的電腦報廢了,唰的一下黑屏,寫好的兩千字也弄不粗來,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