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往前走。
碰到了不少的尸體,應該都是法海殺死的,想必在兩人未行進的路上,尸體更多。
孟河甚至懷疑,當他們能看清光線時,已經被尸體包圍了。
正當兩人前進時,周圍隱藏的人終于按捺不住了,齊刷刷動手,這一刻,孟河感到四周全是危險。
劍光橫掃,火焰繚繞而上。
無命二式,燎原!
火焰滋滋,火光中,周圍陡然出現密密麻麻的身影一瞬,燎原中央的十幾道身影慘叫倒下,但更多的身影朝著孟河撲來,身影再次消失。
“三昧真火對妖邪的克制,對這些人威脅力小。”孟河雙眼微瞇,火光陡轉,化作恐怖的高溫。
三昧真火通過調節三種火焰的主次,能創造不同的效果。
高溫下,這些身影再次顯現,哀嚎一聲,摔倒在地上,隱入光線中,但火焰仍勾勒出他們的形狀。
一道道身影在火光中慢慢縮小,最后直至消失。
樊於虛原地站穩,好似一株迎客松,雙手出掌,一剎那,便轟出去數十掌,轟遍了四周,一道道身影喋血倒飛出去。
但危機感沒有減少,反而愈加濃烈。
“有厲害的角色來了!”孟河提醒道。
極近之處,空氣發出一聲爆鳴,似就在耳邊炸響,一只模糊的手出現在孟河面前,如拈花一般,轟然而來。
拈花指,金華寺最強攻擊法門之一,曾有僧人一指拈花,轟碎了一片山巒,殺死了一只山妖。
太近了!
對方隱蔽了身形,施展拈花指,等孟河察覺時,拈花指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狂風鋪面,衣袂獵獵,孟河嘴角上揚,終于舍得出來了。
等候多時了!
身體放光,洞天異象祭出,龐大的吸力作用在拈花指上,使得拈花指從孟河的腦袋邊上擦過,撕裂的勁風撲打在耳邊,微微有些癢。
與此同時,孟河抬起左臂,一劍揮出。
無命一式,斬!
鋒利的劍刃切開了對方身軀,鮮血灑下,兩半身軀掉落地面,轉瞬消失。
“大致十個周軒的實力!”
孟河評價道,實力勉強不錯,但憑借看不見,近距離爆發出的殺傷力非常可怕,若非他開辟了洞天,這一擊至少會受重傷。
另一邊!
樊於虛同樣遇到了強勁的敵人,身軀一震,陡然浮現出一層金屬光澤。
鐵布衫,最為普通的煉體武功,樊於虛結合了數十種最廣為流傳的鐵布衫,創造出獨屬于他自己的鐵布衫。
名字雖簡陋,實際上相當強勁,當初在殺隋旭帝時,他便是憑借這一身鐵布衫,從隋國國師和大內高手的圍攻下逃脫。
一指拈花打在他身上,鐺的一聲,龐大的力量令樊於虛微微晃動,身體上出現一指凹痕,但也僅此而已。
樊於虛大喝一聲,體內的內力滾滾流淌,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手掌拍出。
九九八十一之峰回路轉!
左手落下,敵人身軀如篩抖,鮮血噴射而出,灑了樊於虛一臉,樊於虛不管不顧,右手又落下。
左右輪流開工,敵人身體不住后退,最后猛地爆開,碎裂一地。
打完這一套峰回路轉,樊於虛回頭看著輕松寫意的孟河,不禁搖了搖頭,他比不上孟河。
殺死這兩人后,危機感消去。
孟河微微驚訝,金華寺與無為山相當,這兩人的實力,對比無為山,應當只有中下的層次,怎么就沒有了。
是因為法海殺了太多,還是其他人在更深處,亦或者是月圓十五對他們的消減很重。
或者三種可能都有。
越往前走,踢到的尸體越多,法海真的是殺了太多,以致于他們找不到下腳的地方,只能踩著尸體走過來。
一邊走,一邊摸尸,搜尋線索。
忽然孟河一愣,他摸到了一張滿臉長須的蒼老面龐,這不是他第一次摸到老人面龐,之所以愣住,是因為他對這張面龐有印象。
分開前,方源刻意為他繪制了他所知道的金華寺強者的畫像,腳下這人正是方源提到過的一人。
普世,普華方丈的師兄,在金華寺諸多高僧中躋身前十,實力了得,曾鎮壓一尊邪神。
不是黑魚妖那種世人尊稱的神,而是在仙佛時代死去又復活過來的一尊神。
這尊邪神扭曲了半個郡百姓的信仰,讓他們供奉童男童女,驚動了朝廷,當時天師府無能為力,普世出手了,大戰了一天一夜,鮮血染紅了袈裟,最終將其鎮壓,丟進了鎖龍井。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尊人物,也沒能挽回金華寺的災難,死在了法海的手中。
檢查過傷口后,孟河可以確定,月圓十五的確是造成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的虛弱時間,否者以普世的實力,法海不可能這么輕松殺死他。
“孟兄,這具尸體不對勁!”忽然,樊於虛喊道。
孟河走過去,摸了摸,確實不對勁。
法海殺人,大部分用的是金缽和禪杖,少數用的是手掌,這人卻是比刀殺死的。
“有其他人來過這里!”孟河道。
樊於虛疑惑:“許仙小哥一直在外面守著,這些人明顯是在法海大師進入后再進來的,但許仙小哥說從沒有人進入過。”
孟河凝聲道:“許仙終究修行時間不長,一些幻法很容易騙過他的眼睛和感知,這不知道這些人是一直在里面,還是已經離去了。”
兩人繼續追尋血跡,在一處墻角,看見了一具尸體。
這是唯一能看見的尸體。
一身袈裟破爛不堪,如布條般掛在身上,左手拿著一個金缽,已經不成形,器皿紋絡暗淡無光,右手握著一根禪杖,裂痕斑斑,稍微觸碰,就可能碎裂成渣。
半邊身軀內塌,雙腿成了扁狀,另外半邊身軀也是傷痕累累,心臟處有一指的空洞,面上卻掛著平靜祥和的笑容。
“法海大師!”樊於虛道。
他難以想象法海經歷了多么殘酷的戰斗,防具、武器全都被破壞,身體也不成模樣。
從血跡來看,法海是準備逃出去的,但卻不知為何,又轉向了里面,最終隕落在此。
“竟然是他!”
孟河驚訝,他看見過這張面龐,是在兩年前湖霧鎮遇見寧采臣時遇見的,他當時正在追余翼。
沒想到再見面,看見的是破碎不堪的尸體。
“孟兄,法海大師留下了字跡!”樊於虛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