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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畸形種

  “等的就是你。”

  孟河手掌綻放光華,伸手一抓,陰靈竟感覺仿佛有一座大山壓來驚駭欲絕,這可惡的家伙居然是修行者。

  “可惡,我好后悔,我該等你開門的……”

  手掌落下,一捏,一撮,陰靈成了一個丸子。

  孟河搖了搖頭:“我不可能給你開門,畸形種。”

  陰靈,乃生命死后殘魂機緣巧合所化,誕生之初往往非常弱小,懼怕陽光,無法靠近人類,需依賴吞吐月華或吸食陽氣逐漸壯大。

  危害并不大。

  修行者們基本上在它們傷人后將它們解決。

  可若干年前,天地發生了變化,漫天仙佛消失,陰靈里也出現了一些異類。

  這些異類身上具有特殊的法則,一旦行為上滿足這個法則,異類就會變得極其強大或者極其弱小。

  曾經,大唐出現過一個異類,殘殺了成千上萬的百姓,許多修行者聽聞后,紛紛找到異類,卻一個接一個戰敗,無一是異類的對手。

  這驚動了當世大唐第一修行者,他出手了,當時風云變幻,大地轟鳴,所有人都以為他勝了的時候,他逃回來了。

  異類又勝了!

  所有修行者都感到不安的時候,異類卻突然敗了,敗在了一伙普通的鏢客手上。

  原來,這異類面對少于四人的敵人時,具備不在他人之下的規則,無論對手是誰,它都不在他之下,而一旦敵人達到或超過四個,哪怕是普通人,異類也只能束手就擒。

  這種具備特殊規則的異類,人們稱之為新陰靈或畸形種。

  這些年間,修行者們發現了不少。

  面前的丸子就是畸形種。

  普通陰靈往往在弱小時,因為房屋自帶鎮魂效果,無力穿過門窗,需要借助他人開門,才能進屋吸食陽氣。

  稍微強大了些,它們就能自行穿門,不需要引誘他人開門,直接進屋吸食陽氣。

  而這個畸形種出現的剎那,孟河就感知到,它不算弱小,至少具備穿門的能力,可她卻始終通過裝可憐裝色氣騙取開門。

  這種不對勁,立即讓孟河聯想到了畸形種。

  他不清楚這個畸形種具有怎樣特殊的法則,但他知道,不順著畸形種的意愿行事就行了。

  畸形種要讓他開門,他偏不,畸形種不想穿門,他就引誘她穿。

  “嘭!”

  此時,身后傳來一聲巨響,卻是華叔等人見到陰靈俯身沖進來,感覺不妙,當即破墻逃走。

  而就在他們撞墻的剎那,看到孟河僅是伸出右手,就擒拿住了陰靈,并把陰靈搓成了丸子,大腦想剎車,但身體卻告訴大腦:不,你不想。

  院墻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嘯,嗚嗚作響,雨水啪啪地打在他們的身上。

  氣氛突然很安靜。

  “突然有些渴,想喝口雨水。”青壯女子仰天張嘴接雨,喝了兩口,轉身回到廟內,情緒相當平靜。

  “哈哈哈,我也有些渴。”

  “我也一樣。”

  回到廟內,華叔拱手道:“原來閣下是天師大人,失敬失敬,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民間通常把捉拿陰靈的稱作捉靈天師。

  孟河微笑道:“今夜還長,明天要趕路,大家早些歇息吧。”

  清晨。

  曙光微曦,青壯男子喚醒眾人,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驚咦一聲:“天師大人不見了。”

  明明剛才還在那兒躺著。

  其他人微愣,華叔苦笑一聲:“看來天師大人不想與我等過多交流。”

  官道上,孟河輕夾馬肚,馬小跑起來,踩中水洼,濺出一圈泥水,惹得蝴蝶翩翩驚飛。

  馬似乎覺得有趣,專門往有水洼的地方踩。

  啪——嗒!

  孟河仰天透過陽光,觀察昨夜捕捉的新陰靈。

  如果能琢磨出什么,那就有意思了。

  金陵城!

  人人都道金陵繁華,似乎金陵遠遠超出其他城池,但離得近了就會發現,金陵只是稍微大了點,人多了點,生活氣息濃郁了點。

  依然會不小心踩到狗屎牛糞,依然有竹籬笆混稀泥搭建的房屋,依然有很多人吃不飽飯……

  孟河入城前,把馬賣了,獨自背著行囊入城,沿著街道慢走。

  “炊餅,新鮮的炊餅,兩文錢一個咧~~~”

  “買糖咧,買糖咧~~~”

  “糖餡兒甜哎~~~”

  “官人,進來嘛~~~”

  街上的叫賣聲絡繹不絕,孟河很喜歡這種喧鬧,買了一個炊餅,又要了一串糖葫蘆,慢悠悠地走著。

  微風拂面,很是悠閑。

  臨近下午,他才尋了家客棧,定下甲字號房間。

  能享受的東西,孟河向來不吝嗇錢財。

  又去街市上買了紙張,借了筆,寫下拜帖,交給張府的門房后,回到了客棧。

  “小二,紅燒只雞,送到房里來。”

  就在孟河享用紅燒雞時,張府也正在吃晚飯。

  “楚楚,小河兒已經到了金陵,明日就會來拜訪。”

  “唔。”張楚楚嚇了一跳,小腦袋低垂,劉海傾斜,遮住了眼眸,小手攥緊衣角,輕輕點了點頭,“嗯。”

  怕生.JPG

  “你呀,小河兒可不是生人,你這么怕以后可這么辦。”張舒無奈搖頭,他這女兒什么都好,就是太膽小。

  張楚楚越發攥緊衣角,小腿繃直了,小聲說:“我能適應的。”

  “對,我相信我們的楚楚一定能適應。”張夫人一眼看出女兒的不安,拍拍張楚楚的腦袋,贊同道。

  夜晚。

  張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張夫人也同樣如此。

  良久,張舒望著窗外的明月:“我有些擔心。”

  張夫人側身看著張舒,嘆氣道:“我也有些擔心,楚楚太怕生了,而小河兒這么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樣的性格,我怕以后楚楚會被他欺負。”

  張舒說:“是啊,上次孟兄一別,誰曾想就是天人永別,說好的納彩前先觀察一個月明天也不好提呀。”

  張夫人做出了決定:“我不管,如果明天發現小河兒變壞,我就要悔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楚楚嫁過去受人欺負。”

  張舒苦笑一聲:“行,至少從今天的行為來看,小河兒還是懂得禮儀,先遞上了拜帖,沒有直接登門拜訪。”

  相比張家夫婦的不安,孟河睡得很香。

  這門從小定下的婚約成與不成,他都無所謂。

  前世經過相親結婚的他,僅是不排斥包辦婚姻而已。

  能成,那兩人就好好相處,感情慢慢養出來。

  不能成,那也不是多大的損失,沒有誰規定兩人必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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