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來到挪移陣法處,試圖根據少許痕跡,推演出挪移對面的地理坐標。
可惜,喪失堪比佛胎的感知后,只能捕捉到表面的信息,根本無法還原出地理坐標。
孟河在山谷等了三天,終究沒有等到那人出來。
他感覺到,那人在躲他,或者說,那人現在還不想見他。
朝著挪移通道方向揮了揮手,孟河轉身離去,地獄花與亡者兩大意外要素排除,是時候解決趙輝了。
麗水城!
孟河三人選定的選皇大會地址。
不為其他,就因為這里有足夠的下人幫忙布置陣法。
孟河回到這里時,修行界與世俗界都已經到來不少人,楚楚與方源他們都還在奔波中,未曾回來。
徑直來到大會地址,張府的下人們已經按照吩咐布置了陣法的大致結構,剩下的就要交給他了。
閉上眼睛,心神沉入洞天,一件件材料從洞天各處飛來,排著順序進入三昧真火中。
原本沒有這些從地獄花和亡者搜刮來的材料,孟河打算從符篆代替,但既然搜刮了那么多的材料,也就不用節省,敞開了用,更能符合陣法要求。
一個個陣法構件煉制成功,麗水城也越發熱鬧起來,冷清的氣氛一掃而空,仿佛回到了曾經的繁華。
前所未有的大量修行者聚集在這里,讓普通人大開了眼界。
期間,也發生過矛盾,好在都在控制范圍,沒有鬧出大的事故。
當所有陣法構件煉制成功,最后一批人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
孟河吐出一口濁氣,放下以防萬一多煉制的陣法構件,站起身來。
陣法構件煉制完畢,剩下的陣法布置和激活就交給方源了,他不擅長這個。
離開這里,孟河來到街上,放松放松。
從秦國歸來后,神經一直緊繃,歷經數次艱險,此刻算是忙里偷閑,調整心態。
大量的修行者與官員到來,盤活了這座死氣沉沉的郡城,人們的臉上重新浮現了笑臉。
尤其是當選皇大會傳開后,很多人已經不把趙輝的政令當回事,那些官員現在也忙著擔心自己的官職,沒有心思捧趙輝的臭腳。
不是沒有人反對,許多腐儒堵在接待處抗議,覺得選皇大會是前所未有的荒謬,是最為黑暗的時刻,注定要遭歷史的嘲笑。
但沒有哪位修行者或高官把他們當回事,金陵城的狀況已經傳開了,目前怨氣籠罩的范圍比幾個月前,擴張出十多公里,金陵城周圍的百姓都已經朝著周圍撤離。
一些修行者甚至親自嘗試進入,險些沒能出來。
目前,修行者都已相信孟河他們的話,世俗界的話,靠近金陵城的人的深信不疑,其他地方的人則將信將疑。
忽然孟河在街道上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納蘭愧序。
四年多不見,納蘭愧序的變化很大。
外貌變得更成熟了,沒有幾年前的清爽少年感覺,氣質變化更大,以前稚嫩卻充滿了正義,現在只能感覺到堅毅。
少年啊,在現實的風吹雨打之下,終于走向了成熟。
孟河感慨萬分,走上前去,打個招呼:“納蘭少俠,好久不見。”
納蘭愧序疑惑地看著孟河,似乎已經不記得孟河了。
畢竟當初兩人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過。
雖然有少許的故事,但對兩人而言,都并不值得一提。
“你是?”終于,納蘭愧序疑惑道。
“四年前,齊河橋邊。”孟河提醒道。
那場萍水相逢印象淺薄,但齊河橋的失敗對納蘭愧序來說,刻骨銘心。
正是那場失敗,讓他意識到,習武,救不了宋國人。
隨后的經歷一次次證明了這點,終于,他放棄了游走江湖、鏟奸除惡,也離開了師門,回到了家中。
他要尋找到真正解救宋國人的方法。
只有百姓富足,生活安康,從源頭上消滅匪徒,才能阻止練武阻止不了的悲劇與殺戮。
“是你。”
納蘭愧序回想起了孟河,另一名少年他印象最深,其次便是這位旁觀者。
那時的他覺得,與此人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看來,或許那時的此人覺得他幼稚可笑。
沒想到時隔多年,在這里遇見。
納蘭愧序笑道:“這位兄臺,好久不見,你也是前來參加選皇大會的?”
孟河搖頭道:“我叫孟河,并非為了參加選皇大會。”
納蘭愧序琢磨這個名字,好像確實沒印象,不是參加選皇大會的一員。
那就不是對手了。
納蘭愧序笑道:“相逢即是有緣,前面有家館子,味道不錯,我請你吃一頓。”
孟河笑著回道:“恭敬不如從命。”
少年的內核似乎有些變了,過去的他,雖不會拂袖離開,卻也絕不會邀請自己吃飯喝酒。
酒菜上桌,芳香四溢,孟河許久沒停下來嘗過美食了,頓時胃口大開,敞開了吃。
“納蘭少俠是隨長輩來參加選皇大會?”孟河啃著雞腿,一口撕下一大塊肉。
納蘭愧序斯文許多,筷子夾起一塊雞肉,細嚼慢咽,回道:“我已不是少俠多年,孟兄稱呼我納蘭或者愧序即可,此次前來麗水城,不是跟隨長輩,而是我要成為皇。”
這不是值得隱藏的秘密,相反,到了麗水城,還不敢宣稱自己想推舉為皇帝,那可以離去了。
孟河險些一口雞肉噴出。
這個曾經正義的少年想要成為皇?
時光對人的改變簡直不可思議。
此次選皇大會,一共三十個推薦名額,東西南北中各自五到七個名額,每塊區域有三到五個名額已經定下。
比如西邊的鎮西將軍祝彪,北面的鎮北將軍胡不惟,東邊的鎮東將軍楊沙,南邊的鎮南將軍李曉,中間的藍溪郡守云錚。
剩下的名額,則有各自區域內的名門望族爭奪。
其實就是預選賽和決賽的區別。
既定名額給予了當前宋國內最強大的一批勢力,相當于種子選手,預選名額則是拿來平息名門望族的不配合。
這些名門望族說實力強盛,但也稱不了頂尖,但要忽視他們吧,卻也不可能。
孟河不可能給每個名門望族頒發一個名額,只能給予他們一個可能晉級的資格。
于是,便有了現在的選舉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