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孫聞他朝著任何方向尋找,都能尋找到余翼。
原來意外的源頭,就在他的身上。
不管他前往哪個方向,只要他在墟內,都會被轉移到這里。
“無盡階梯么?”
階梯上的視野倒是不受影響,但階梯太長了,超出了視野范疇。
嗡鳴一聲,孟河祭出洞,乒乓球大的洞擁有可怕的威能,綻放赤紅的光芒,與灰霧交匯,直接穿透了過去。
好似灰霧不存在。
洞顫動,爆發出最大的威能,欲要撼動這里的空間。
咔咔!
腳下的青石階梯傳來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孟河低頭一看,腳下的青石階梯如蛛網般破碎。
就在他低頭的剎那,咔嚓破碎,一股力量拉扯著孟河往下墜。
孟河身形一擺,掙脫力量的拉扯,踩到了另外一塊青石階梯。
“修行之初……”
耳旁,忽然傳來深邃的聲音,好似穿越了無窮的時光,從亙古的盡頭而來,充滿了歷史厚重的感覺。
伴隨著聲音落下,孟河體內的法力又開始不受控制般的流動。
這一次,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來了,而是全力涌動,所有的法力都沿著既定的路線運轉。
“這是筑基功法的法決。”
聲音引動的功法路線,和“筑基”引來的功法運轉路線相同。
孟河冷哼一聲,法力回歸平靜,掙斷聲音的帶動,手中出現了白玉手指,點燃白玉手指,淡淡如燭火般的光芒,籠罩在孟河身上。
孟河看到,兩旁的灰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泥土與血肉混合般的墻壁,腳下的青石階梯也變了,變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道。
踩著軟彈,腳下的不是泥土,而是某種特殊材質,宛如踩在了少女的臀部上。
孟河轉身往剛才掉下青石臺階的地方望去,空洞之下,是一片血紅的空間,充滿了污濁。
他有種感覺,自己若是落到那血紅之中,必然遭遇污穢污染,討不了好。
“直接離開不成,那便闖一招吧。”
抬步往上,有白玉手指在,也算是有所保障。
最主要的是,他已經察覺到,筑基功法的基本要求是丹田,而他,早已經沒有瀝田,在創造洞功的時候,便崩碎瀝田。
即便是運轉筑基功法,他的身體已不滿足基本要求。
白玉手指光芒之下,依舊有聲音傳來,但是失去了誘導運轉的能力,越往上,傳來的功法越發復雜。
非常深奧。
孟河確信,這門筑基功法,在仙佛時代也絕非凡品,其功法內蘊含的種種玄妙,令他不禁心曠神怡。
若非這功法有毒,他都想將這門功法傳授給后人,不愿這門功法就此失傳。
“金丹!”
當孟河踏入某一處時,聲音內容陡變,換成了更高一層的功法,孟河的心中也不由浮現了這個境界的名字。
金丹!
前世耳熟能詳的名稱。
此時卻帶著莫名的威能。
伴隨著玄之又玄的功法誦讀,體內的法力卻再次不安分起來。
咔咔!
白玉手指微微顫抖,孟河的腦子內金丹的印記崩碎,孟河張嘴一吐,吐出一道金黑相間的煙霧。
法力恢復了平靜。
耳旁金丹的功法依舊在誦讀,但在白玉手指的燭光下,已經失去了效果。
白玉手指震碎了金丹印記,但孟河的表情卻微妙起來。
筑基,金丹!
太熟悉的名稱,也太熟悉的境界。
孟河想起一個問題。
現在一流之上,便失去寥級,師伯是這上面的修行者太少,沒必要列出那么多的等級。
可在仙佛時代,漫仙佛,數量絕對不少,理應有相應的等級。
況且,當時與現在不同,有佛祖、道祖鎮壓當世,即便他們沒有劃分等級,修行者也會向著他們靠攏。
為何到了后來,就失去寥級呢?
孟河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功法被污染了,會不會當初的等級或境界也被污染了,后來者無人能走,便舍棄了它們。
甚至后來者擔心他們的修行道路也會遭受污染,便不再劃分等級,也不在約束修行道路,方才有了現在的百花齊放的修行道路,方才有現在約定俗成的等級劃分。
筑基、金丹,是當時的修行主干道路,也是當時的境界劃分。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下一個境界,名為元嬰!”
話語出口的瞬間,虛空泛起點點漣漪,起了反應。
腦子里元嬰的想法驟然化作印記,體內的法力再次自主運轉,耳旁回想的金丹功法也當即切換成了更高一層的元嬰功法。
孟河想了想,熄滅了白玉手指的光芒,指尖上浮現出一抹三昧真火,預備隨時點燃白玉手指。
如果他估計的不錯,元嬰的后面還有若干個層次,甚至直接到那傳中的道祖境界,而只有安全走過了那段境界的干擾,才能夠走出這里,回到現世。
實話,哪怕是有著白玉手指,孟河也沒有安全走出去的信心。
那個境界,太浩遠,他甚至無法想象那個境界的強大。
他想,趁著境界層次還低的時候,試一試,他的丹田已經化作了洞,無法運轉筑基的功法。
不定這些功法失敗后,就會把他拋出這里。
不過,他有些好奇,筑基理應屬于這條修行道路的低層,大不了前面還有一個練氣,那這條道路的下方,究竟會通向何處?
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孟河懂得,所以好奇歸好奇,他沒有采取行動,貿然的轉變方向,往下走。
隨著白玉手指光芒的熄滅,耳旁的聲音立即引導孟河的法力按照功法運轉。
孟河抑制住控制法力的沖動。
法力如同奔騰河流,沿著筋脈,流轉四肢百骸,最終匯聚到丹田的位置。
然而,孟河的丹田位置已經是一片空洞,只有一枚乒乓球大的洞懸浮在空中,封閉了與外界的聯系。
法力在丹田位置打個轉,又扭頭走了。
如此來回數個力驀地失去引導,回歸控制。
耳旁的聲音也突然消散。
一時間,旋地轉,孟河睜著眼睛,也難以看清他具體是如何被轉移的,只覺得眼前一花,場景就變了,回到了山頭上。
唯一一點點收獲,是在眼睛一花的瞬間,他好似看到了一道人影。
他,是從這道身影內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