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整個汽油鎮就陷入了一片亂戰之中。
討債隊這邊的戰斗反倒就顯得沒那么激烈了。
而且汽油鎮從來都不缺汽油。
有的人受到了瀝青手下的襲擊,氣憤不過。
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瀝青的正規化部隊,于是便去偷襲了瀝青的煉油廠,直接把油庫給點燃了。
油庫爆炸,導致周圍大量的建筑受到了波及,死傷無數。
如果不是因為瀝青這邊采出來的油,大部分都第一時間輸送給了不死老喬那邊的不朽堡壘,那么整座汽油鎮可能都要毀于一旦了。
但即使是這樣,綿延出來的流動火也直接把汽油鎮給點亮了。
遍地都是血與火,沒有一處是安全的。
不只是煉油廠,其他的幫派受到了啟發,也開始打家劫舍起來。
許多地方都出現了放火的場面,好像要把汽油鎮燒成一座不夜城。
燒煉油廠,便相當于是直接影響到了不死老喬的利益。
他手下的車隊最多,耗油量最大,如果沒有了油,他的控制范圍便會大幅度縮水。
食人者這個時候也已經意識到了,光憑手下的討債隊和維護治安的城管們,恐怕真的是管理不了這座城市了。
當暴亂發生的時候,經濟這只無形的大手可不會過來幫忙滅火。
于是他連忙派人去通知了不死老喬和子彈農場的子彈農場主,讓他們過來幫忙。
別管這件事兒最后將如何收場,反正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對汽油鎮的控制。
不死老喬這段時間一直在照看自己的后宮。
五個妻子同時懷孕,讓他感到非常的高興,連門都不想出了。
這些日子里,他甚至有些田園富家翁的感覺。
他每天里就是掰著手指頭,猜想這五個孩子里面,能有多少個健康的孩子。
但是現在聽說汽油鎮著火,他終于也著急了。
這意味著他以后那么大一支車隊可能都要沒有油使了。
而且這一次汽油鎮能暴動,下一次子彈農場就能暴動。
那么他的統治還會牢靠嗎?
所以他趕快糾結了軍隊,立刻向汽油鎮開赴了過去。
與此同時,子彈農場的農場主也收到了消息,同樣糾集了一支隊伍,趕過來支援。
制服暴亂的最好方法,就是暴力和集權。
而不死老喬無疑在這方面做得非常不錯。
顏沖回來的時間,這兩支隊伍還沒有到,但是整個城市也已經燒起來了。
顏沖本來還想帶著五步蛇去討債隊的集體宿舍休息一會兒,看看熱鬧,但是現在看起來,整個汽油鎮里,就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
他們還沒走多遠,便遇到了一支打家劫舍的隊伍。
他們也不管顏沖穿的是不是討債隊的服裝,五步蛇看起來是不是非常的兇悍,反正他們兩個人少,而且看起來還很有錢的樣子,便要實施搶劫。
但是有錢人往往也有槍。
在這個亂世里,沒有點武力,還真不容易活下來。
顏沖和五步蛇于是便施展起了自己的戰斗能力,掏出槍來一通亂射。
對方也不過只有五個人而已,連槍都使得不是太明白。
對付沒有槍械的普通老百姓,他們的武器還是很管用的。
但是面對真正的高手,他們便成了一群肥羊。
顏沖和五步蛇很輕易地便解決掉了他們。
五步蛇甚至還比顏沖多干掉了一個。
“你的槍法退步了啊。”五步蛇說道,“我干掉了三個,而你只干掉了兩個。”
因為解決得比較輕松,所以五步蛇心中升起了攀比之心。
他跟響尾蛇和眼鏡蛇一樣,都是中層的干部,本來沒有誰先誰后。
但是現在黑曼巴、竹葉青、銀環蛇等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碩果僅存的他們倆,還是有必要分一下先后的。
剛才顏沖救了五步蛇的命,還對他施加了一些壓力,五步蛇覺得是時候給顏沖一個反擊了。
“不,是你運氣好而已。”顏沖輕描淡寫地道,“剛才左邊的那個一直在瞄準你。他的槍法要比其他人更強。如果不是我出手干掉了他,你現在已經倒了。”
五步蛇按照顏沖的說法看了過去,發現顏沖果然沒有撒謊。
而他此前竟然沒有注意到!
也就是說,在短短的這場槍戰當中,顏沖竟然又救了他一命?
看到五步蛇沉默了,顏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多想了,走吧。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五步蛇嘆了口氣,只能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這場戰斗解決得很輕松,但是同樣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汽油鎮已經徹底亂了,亂到很多人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們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瘋狂殺戮、搶劫。
這已經超脫了顏沖最開始的預想和他的控制能力。
但顏沖從來就沒想過要在這里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他只希望這個世界越亂越好,他便可以完成主線任務了。
說實在的,如果沒有這樣的混亂,他恐怕連食人者的面都見不到。
五步蛇本來是在城東經營皮肉生意的。
現在疤瘌眼的地盤被打廢了,城東更是主戰場,他們倆就更不敢回去了。
倒不是說有多危險,而是沒有必要。
顏沖通過報話器嘗試聯系了一下討債隊的大部隊,能回信的人非常少。
他們說的話透漏出了一個消息:他們這次的討債行動,失敗了。
就連大隊長本人,竟然也犧牲在了前線陣地當中。
“怎么回事兒?”顏沖問道,“是誰干的?”
“不知道,現場太亂了!”那邊的人回答,“我們周圍到處都是人,已經分不清敵我了!”
“那么副大隊長呢?”顏沖又問道。
“也死了……”那邊的聲音充滿了悲傷。
“現在還有能管事兒的了嗎?”顏沖問道,“還有誰活著嗎?”
顏沖連問了三遍,也沒有一個像樣的人回答。
凡是能回答的,基本上都是戰斗力不怎么強的新兵,在戰斗打響的時候,臨陣脫逃那種。
因為這不是正經的兩軍作戰,逃兵必死。
在分不清敵我的形勢下,反倒是逃跑的人,更有可能活下來。
但他們同樣是人。
聽著報話器里傳來的哀嚎,顏沖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報話器里說道:“我是第五小隊的隊長!我是第五小隊的隊長!仍然存活的兄弟們,可以向南門方向靠攏。”
“我們,一起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