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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竊聽者

  鋼琴根據外形的不同,可分為平臺式的三角鋼琴和立式鋼琴兩種,三角琴身平放,琴槌自下而上敲擊琴弦。

  立式鋼琴的主要機件為垂直裝置,作為內部擊弦構件的小槌豎立敲擊琴弦。

  通常絕大部分的鋼琴都是88鍵,而1909年奧地利的貝森朵夫公司創造性地在三角鋼琴音域范圍內建立了具有8個八度音階的原型琴。

  由此,世界上唯一一款擁有97鍵的演奏會用三角鋼琴——橫跨8個八度的貝森朵夫290應運而生,。

  甫一亮相它便備受奧地利皇室的青睞,又被稱為貝森朵夫帝王三角。

  經過不斷技術革新后的290帝王三角鋼琴,不僅受到費魯喬·布索尼、弗朗茨·李斯特的欣賞,巴托克、德彪西和瑞佛爾等作曲家也備受推崇,他們利用這臺鋼琴完美的共鳴創作出很多膾炙人口的古典音樂作品。

  不光晏清前世里眾多音樂機構和院校都選用這款鋼琴作為鎮殿之寶,這個時空的華國國家大劇院主音樂廳也是一臺黑色的貝森朵夫290牢牢占據著c位。

  做為奧地利貝森朵夫公司八款三角鋼琴中體型最龐大的一款,貝森朵夫290重達553kg、長度兩米九,寬度一米六八,前頂蓋完全撐開后高度在一米九左右。

  也就是說,橫在翁懷憬、高媛、蘇矇琴三人與晏清之間的這臺乳白色的貝森朵夫帝王型三角鋼琴如同一道巨幅屏風般將雙方隔斷開。

  這款琴算是喜愛古典音樂的晏清夢寐以求的神器,它的演奏效果能讓人有種置身于音樂會現場的錯覺,延伸的低音琴鍵豐富了鋼琴本身的樂器表現力,更大幅度提升了泛音效果。

  確認一眼周遭無人注意他,晏清貪婪地近距離欣賞著這臺嶄新的貝森朵夫290,乳白色的鋼琴烤漆琴身如嬰兒肌膚般光滑細膩…

  當留意到琴身上突兀地搭著一副粉紅色的藍牙無線耳機,將統一協調的美感破壞得淋漓盡致時,這讓日漸習慣嚴謹整齊審美觀的晏清格外難受。

  「是不是想逼死我這個假處女座,不行,我先收起來等會交給周佩佩。」

  將耳機摘下揣進衛衣口袋后,晏清重新凝聚出滿腔熱忱仔細端詳著這架眾多古典音樂家眼中的瑰寶。

  「價值好幾百萬,即使有錢也很難排到訂單的貝森朵夫帝王三角,這邵卿對嗡嗡嗡是真的好,既舍得花錢,人脈也是通天,這才確定完工作室選址沒多久…琴就到位了。」

  “誒,萌萌,那個渣男他人呢?不是剛剛還在這么。”

  晏清被一個偏中性化的女聲從入迷狀態里強行拉了出來。

  「這是高媛的聲音,三人中也就她喜歡這般稱呼我,我站在這就像有意偷聽她們談話一般,可如果就這么直接走出去也不太好。」

  他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從鋼琴背后繞出來在她們面前現身。

  “不知道,我剛也沒留意他那邊,沒事!樣刊的事兒咱又不著急。”

  「柔和細膩一些的這個女聲自然便是蘇矇。」

  不知不覺豎起耳朵,晏清保持著靜默。

  “興許…是跟著鄧校長她們一塊出去的。”

  「這是嗡嗡嗡的聲音,原來她私底下的聲音也是有些清冷,但比鏡頭前要稍多幾縷人間煙火味。」

  雖然視力無法穿透鋼琴的阻隔,但晏清很輕松的能聽出誰說了些什么,偷聽的愧疚感如芒在背般,愈發沉重。

  「我還是找個合適的時機,利用鋼琴前頂蓋的遮蔽溜出去吧,這也太尷尬了。」

  正在晏清盤算著該如何悄無聲息地溜出琴房時,耳邊傳來明顯是高媛調侃翁懷憬的話,他驀地收住了腳。

  “那就隨他去吧,對了,憬兒很喜歡這期的封面照吧,看這愛不釋手的樣兒,恨不得整個人鉆進雜志里邊去…”

  蘇矇柔聲勸了一句:“媛兒你太別過分吶。”

  晏清急了,他心里狂喜加吐槽:「哪里過分,蘇萌萌你才別過分!」

  翁懷憬的聲音明顯冷了半度:“只不過喜歡那晚的月色罷了。”

  高媛嗤笑一聲:“得了吧,瞧你那連忙背過身的樣兒,就知道你心口不一,還能瞞得了我。”

  「這高媛似乎總結出一條不得了的規律啊,哈,嗡嗡嗡好像真是這樣,心口不一時就會試圖背對別人。」

  晏清閉眼回閃起很多畫面,這一新發現讓他竊喜不已。

  翁懷憬半晌才憋出一句:“懶得和你說。”

  蘇矇岔開了話題:“憬兒,話說十月封定刊后,維多利亞有給我電話…”

  陡然升高音調,高媛訝異插嘴:“安娜?”

  “不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vogue》永遠只有一個維多利亞…”

  蘇矇的語氣逐漸嚴肅,稍稍停頓后她與有榮焉般說道:“那就是我們世界版的總編大人。”

  高媛不岔地頂了句:“萌萌,你比以前無趣多了,隔個太平洋,提到她都恭恭敬敬。”

  自覺收獲頗豐的晏清思考著:「她們開始聊工作了,不行,我得趕緊溜出去。」

  蘇矇似乎是笑了笑,她音調恢復輕柔:“沒辦法,人都是要成長的。”

  兩道嘆息聲后蘇矇的聲音繼續著:“憬兒,維多利亞女士很惦記你,應該是看到這張封面后第一時間就跟我聯系了,那會本該是她寶貴的午休時間。”

  「跟嗡嗡嗡有關系,那我就再聽幾句,馬上就走。」

  頓時晏清依依不舍起來。

  翁懷憬的聲音變得更加有人情味:“她應該一切都好吧,我有聽馬克提過,幾周前安娜不是還去了米蘭春季時裝周。”

  「時尚圈真的很奇怪,秋天做春季時裝周,春天做秋季時裝周…」

  竊聽者晏清腹誹加揣測著:「馬克又是誰?呂的首席設計師,馬克·賈格布斯?」

  “她挺好的,還是那個時尚圈唯一的王…”

  蘇矇和風細雨般繼續著話題:“維多利亞女士那天心情多半是不錯的,跟我回憶了很多那會你給她當私人助理時的趣事。”

  高媛再度吐槽:“萌萌你得了吧,時尚界唯一的女魔頭還差不多。”

  晏清向鋼琴前又貼近了一步,他心里波瀾起伏著:「幸虧沒走,誒,這個故事我怎么感覺有些熟悉…」

  翁懷憬的音色變得婉轉而幽幽:“我那會對時尚真的什么都不懂,可沒少被安娜說,還是萌萌你在這個職位上做得出色。”

  “哪有,憬兒,她對別人都是動輒開除,痛罵…在維多利亞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那個…”

  蘇矇的語氣格外溫柔,甚至有些羨慕:“我只不過算能熬罷了,這些年她嘴沒那么硬了,其實維多利亞心里挺遺憾你辭職這件事兒的…”

  高媛突然就罵罵咧咧道:“還不都是因為那個渣男,憬兒才會選擇辭職,要是當初留在《vogue》…”

  三角鋼琴后的晏清瞠目結舌:「這算是毀了憬兒的前程么,“我”還真是萬惡呢!」

  “難道我現在過得很不堪?”

  翁懷憬的回復清冷中帶著決然,晏清聽后心里又暖又酸。

  高媛恨鐵不成鋼地怒斥:“翁小格!你這樣在背后護著他有什么意義呢?”

  翁懷憬斬釘截鐵地回答著:“我是說,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跟他沒有關系,時尚圈并不適合我。”

  「難怪嗡嗡嗡在高媛她們面前會刻意對我冷淡…實則對“我”用情至深,糊涂啊…」

  晏清繼續藏身在貝森朵夫皇家三角鋼琴后,他一臉吃味地想著:

  「可…她當時為什么要下狠手呢,這里面簡直迷霧重重,高媛再多說一點,拜托了!」

  “別以為背過身看雜志我就會放過你,沒錯,他當時教你如何表演,可沒有維多利亞的推薦和你出眾的芭蕾舞技藝哪有后面的《黑天鵝》…”

  高媛如同收到晏清的祈禱般,她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辭職后除了教你表演,他還做了些什么,神神秘秘地整天整天的玩消失?”

  “媛兒,你別說了,你我都不是當事人…”

  蘇矇輕柔而理性地聲音安撫住了語調越來越高的高媛:“感情這種事,我們局外人看不透的,你就讓憬兒她自己處理吧。”

  「嗡嗡嗡那套完整的斯坦尼體系體驗派表演技術居然是“我”教出來的,嘖,難怪…紐約可是正統方法派大本營…之前錢老師還稱贊過,“我”還真是個表演天才,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演風格都能駕馭住。」

  捏著光溜溜的下巴,晏清繼續推測著:

  「至于高媛說的倆人一塊玩消失,絕對說的是帶著面具和偽裝去搞說唱吧,那為什么“我”要隱姓埋名地去做這件事情呢?」

  鋼琴對面安靜下來,晏清將溜出去的打算拋諸腦后,他大膽假設著:

  「難道是“我”或者翁懷憬當時缺錢,畢竟這個時空里做音樂算是來錢很快,14年那會電子唱片正逐漸成為主流分發渠道。」

  “喲,都在這呢,找半天了都,羨林你別急,人找到了。”

  大危!背后傳來邵卿那熟悉的聲音讓竊聽者晏清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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