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大家給點意見呀,我好糾結選哪個版本。”
《才華有限公司》的舞臺上,李妔抱著吉他從高腳凳上起身,她滿臉期待地等待著點評。
李妔這首《曖昧》的彩排定在周五上午,這天她和易祎都來得特別早。
很明顯李妔很重視這次重回《才華有限公司》的機會,她對自己的《曖昧》進行了一些改編,分別嘗試了鋼琴和吉他兩種樂器來自彈自唱。
大家對李妔的感官普遍不錯,沒躺在前大勢女團的功勞簿上固步自封,而是勇于突破自己,她轉型solo歌手后很是努力,逐漸也走出了一片天。
“空靈婉轉又虛無縹緲…”
笑意盈盈,易祎只憑直覺給出建議:“我喜歡之前那版鋼琴的版本。”
心里沒底,李妔又望向彩排總協調人章雅夢:“老章,你怎么說?”
首次擔綱現場導演的章雅夢粲然一笑:“其實吉他這版也挺好的…聽起來少女心事更濃一些。”
李妔期期艾艾問向翁懷憬:“憬姐呢?”
“第一版編曲的旋律一些調式地運用很有新意,有那種受樂評人親睞的高級感,而第二版你在演唱時咬字發音時,情緒更飽滿細膩…”
翁教授語氣澹然地總結著說道:“都挺好。”
這個回答讓李妔更為糾結,她最后轉向晏清:“清哥…”
“鋼琴那版鋪墊到副歌那部分你加的幾組七和弦都很出彩,讓旋律聽起來更加空靈飄渺,吉他這版呢…低音區的改編相當討喜且巧妙,而且從整體演奏技巧上來說,滑音,打音等這些圓滑奏技巧你用得很嫻熟,還有…”
晏清聽懂了翁教授的潛臺詞,抿嘴掩飾笑意,他正色道:“小…她不是已經給你建議了么?”
“小祎?”
稱呼的臨時改口讓李妔會錯意,她不解著向易祎發問:“有嗎?易祎?”
“啊?什么情況?清哥你說得好復雜…”
易祎茫然凝眉:“妔姐你看我干嘛,拜托…他從來只叫我祎祎!”
翁懷憬稍稍抬了抬尖尖的美人頜,她的表情看似平靜恬淡。
只有章雅夢在偷笑,因為她聽出了晏清對翁懷憬稱呼的生硬轉換。
“情緒的完整釋放基于兩點,聲音與旋律的契合程度還有氣息的穩定…”
尷尬地撓頭,晏清偷瞥著翁懷憬,他硬起頭皮解釋道:“懷憬…她的潛臺詞是說,第二版的編曲和你的嗓音契合程度更高,才有老章說的那種少女心事的感染力。”
“原來憬姐已經給我建議啦…”
李妔這才明白:“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笨!”
“才不會呢,我也沒聽出來啊…”
小嘴一撇,易祎萌萌地吐槽道:“難怪喵喵經常跟我抱怨,和你們大人說話好累。”
“哪里會累,明明樂在其中,看來詞不達意的問題解決得很完美…”
邵卿不在場,章雅夢果斷擔當起拿晏清開刷的重任:“清哥現在都能當憬姐的翻譯官啦!”
“那就選吉他這版啦,我把舞臺讓給易祎。”
李妔觀察著晏清和翁懷憬一副任人紛說的淡定模樣,她識趣地將話題騰挪開。
“老章,輪到易祎了,她的節目需要我和懷憬怎么配合,我看節目單上光寫了個〈易祎和她朋友們的小劇場〉。”
晏清自然不會錯過李妔的助攻,他迅速岔開了話題。
章雅夢無奈解釋:“清哥我也不知道易祎打算怎么來啊,道具她就報了一張椅子。”
“我不打算彩排啦,本來這個小品就是設置一些情境來考驗演員的應變能力。”
易祎的回答神秘兮兮:“彩排不就變成了開卷考試,多沒意思呀!”
“懂了,易祎的意思是成功了叫演技出色,失敗了就叫刻意搞笑…”
晏清秒懂劉明仁還有章雅夢會同意將這個節目放在壓軸的原因。
“Bingo!清哥還記不記得喻知薇說過嫌棄你沒有喜劇天賦的事。”
易祎給晏清打氣道:“證明你自己的機會到了。”
“清哥好像的確從來沒拍過喜劇片…”
章雅夢暗戳戳補刀:“明明他自黑還挺有天賦的。”
易祎的話讓晏清想起了剛來到這個時空的那天,他忍不住望向翁懷憬。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翁懷憬也將視線投向他。
兩人目光交匯,纏繞了片刻,被易祎的聲音打斷才戀戀不舍各自挪開:“清哥你不會是怕了吧。”
“沒事兒,不就是表情包嗎,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若無其事一笑,晏清地反應很快,他認命般攤手道:“搞笑擔當已就位。”
易祎又問向翁懷憬:“憬姐呢?”
翁懷憬瞥了眼晏清,她用清冷的聲音回復道:“我都可以。”
「我格格的潛臺詞明顯在說:我陪你啊,可我不能讓你跟著丟臉,嗡嗡嗡的喜劇細胞比我還匱乏…」
一番甜蜜腦補,絲毫不影響晏清,手上做著夸張的比劃,他嘴上還糾纏著易祎:“好歹透露一些大概的流程吧,講真的,我表情包已經這么多了…”
易祎傲嬌地拒絕:“不行,喵喵、羨林姐也會參加,她們不是專業演員,我才稍稍透露了那么一丟丟。”
晏清擠出哀求神色:“不是吧,口風這么緊?”
易祎顯然識破晏清的浮夸表演,心里美滋滋想著整蠱的招,她頗為得意:“哼~門兒都沒有…”
章雅夢則偷偷在翁懷憬身邊耳語道:“沒事,壓軸的那會沒有彈幕互動了,我和劉導會做信號延時三十秒處理。”
“延時播出…沒事的,老章。”
延時播出這個詞讓翁懷憬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還在跟易祎斗嘴的晏清,她顫巍巍的睫毛下閃爍出一抹又甜又傷的神采。
晏清還沒有放棄:“那彩排沒你的事兒,還來這么早。”
易祎得瑟道:“我想聽你和憬姐唱歌呀,老章說這次你們玩得很大。”
“我沒有,不是我,別胡說。”
章雅夢果斷否認三連,她遞出臺本外加轉移話題:“大茅哥和鹿璐在路上了…清哥、憬姐你倆先穿戴設備吧,我們先排一下〈人間〉環節的七首歌。”
翁懷憬二話不說直接開始佩戴歌手耳返和無線麥克風。
而晏清則接過臺本,他低頭認真又掃了眼章雅夢精心設計的節目單:
細語網友最終投票結果:
1、《女兒情》
2、《火車駛向云外,夢安魂歸于九霄》
5、《曖昧》
6、《追光者》
7、《白玫瑰》
開場詞 Section1:〈人間〉
1、《立秋》_晏清_〈伴奏:民謠吉他〉
you》_翁懷憬_〈伴奏:鋼琴〉
3、《曖昧》_晏清_〈伴奏:鋼琴〉
4、《女兒情》_翁懷憬_〈伴奏:民謠吉他〉
5、《追光者》_晏清_〈伴奏:鋼琴〉
6、《白玫瑰》_翁懷憬_〈伴奏:鋼琴〉
7、《人間》_翁懷憬&晏清_〈伴奏:鋼琴〉
彈幕實時互動 1、《曖昧》_李妔_〈伴奏:鋼琴〉
See》_紀羨林_〈伴奏:弗拉門戈吉他〉
heart》_翁懷憬_〈伴奏:架子鼓、電貝斯、電吉他、鍵盤合成器〉
4、《火車駛向云外,夢安魂歸于九霄》_晏清_〈伴奏:架子鼓、電貝斯、電吉他、鍵盤合成器〉
Party》_苗妙_〈伴奏:架子鼓、電貝斯、電吉他、鍵盤合成器〉
彈幕實時互動 Section3:〈易祎和她朋友們的小劇場〉
章雅夢規劃的這次直播總共分三輪,首輪環節〈人間〉排的歌自然全是晏清和翁懷憬的雙人吉他/鋼琴彈唱,而助演嘉賓集中在次輪環節〈After
Party〉中登場,最后一輪便是之前晏清提到過的〈易祎和她朋友們的小劇場〉。
易祎所說的玩得很大指的便是首輪環節〈人間〉。
除了《立秋》和《Can’t
you》之外,其他幾首歌都會換人唱。
翁懷憬準備的是《女兒情》、《白玫瑰》,晏清則是《曖昧》、《追光者》。
唯有《人間》被晏清改編成了雙人合唱版本。
全副武裝后,晏清和翁懷憬聯袂登上舞臺,譚森正在配合章雅夢做一些最后的測驗調試工作,他布置好兩臺攝像機,一臺固定在立式鋼琴前的滑動軌道上,另一臺由他手提拍攝。
再次確認身旁的晏清和翁懷憬都不需要看樂譜來演奏,章雅夢將顯示直播畫面和彈幕的Pad充當推流屏幕布置在立式鋼琴的琴譜架上。
“砰砰砰!”
章雅夢拍了拍他們三人間的那張單人琴凳,也不知道在內涵什么。
她沖晏清翁懷憬神秘一笑便徑直下了舞臺,回到導播臺,握著鼠標,章雅夢嘴里輕輕說些什么。
“清哥、憬姐,你們的無線麥克風和耳返已經打開了,我們先從《追光者》開始吧。”
舞臺上倆人的耳返里清晰地傳來章雅夢的聲音。
「這老章是故意的嗎,琴凳還是這條單人的…高腳凳被她故意搬走了?」
晏清皺眉看向舞臺下表情戲謔的章雅夢,翁懷憬卻大大方方地在琴凳上落座。
耳返里傳來翁教授清清冷冷的聲音。
望著還空著一大半空間的琴凳,晏清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坐下怕唐突了翁懷憬,不坐又被舞臺下的易祎、李妔、章雅夢幾人看笑話。
更可怕的是鋼琴譜架上的Pad屏幕上還映出實時畫面,將晏清此刻的糾結樣子呈現的淋漓盡致,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彈幕,這些都來自章雅夢。
突然晏清感覺自己藏在鋼琴后的衣擺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我的懷憬,第一次戲外主動跟我發生身體接觸!!!」
他忍住內心的狂喜,若無其事在琴凳右側坐了下來。
就這樣,狹窄地單人琴凳倆人各坐一端,中間相隔著半個身軀,大概十五厘米的距離。
彈幕內容一換,又是鋪天蓋地刷了起來:
晏清嚴肅回了句:“Stand
…〈反正等會彈琴也要靠近的,嘻嘻〈
彈幕緩緩飄過最后一句才消停下來。
“清哥其實應該你來控場報幕的…”
耳返里清晰反饋出章雅夢一本正經的聲音:“下一首《追光者》,演唱:晏清,鋼琴伴奏:翁懷憬。”
果然隨著翁懷憬指尖從c1區大跨度往高音區拉出一道華彩前奏,她不知不覺往晏清這邊稍稍靠過來了一些。
「你好香啊,嗡嗡嗡。」
心旌搖曳間,晏清清澈明亮的中音帶著輕微的顫栗準確切入了翁懷憬的伴奏里。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幾首歌下來,倆人配合默契十足,舞臺下零零星星幾個觀眾,都安安靜靜沉浸在他們的表演里。
沒有人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逐漸從半人縮到半拳,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理所當然。
迷幻飄渺的女中音: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清澈透亮的男中音: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聽得懂 倆人纏綿悱惻的和聲:
但愿你會懂/該何去何從 聲音交織到一起,當這最后一句落下,兩束目光也牢牢地糾纏在一起。
很近很纏綿,很純又很曖昧,琴凳上的倆人能感知到彼此噴薄的呼息和壓抑的情感。
晏清克制著內心的悸動以眼神傳遞出綿綿愛意:「我愛這人間…」
翁懷憬一泓流動的秋水回應道:「人間有苦也有甜,往前看…」
最后一首《人間》唱完,渾然不覺中時間悄悄來到了十點,當不算稀疏的掌聲將晏清的注意力喚回臺下,他才發現茅致遠、鹿璐已經站到章雅夢、易祎、李妔三人旁邊。
「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可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章雅夢的眼眶里淚珠打轉,她知道這首歌是送給自己以及邵卿的。
「可惜卿姐去送叔叔阿姨錯過了,不然一定有人陪我掉眼淚吧!」
“大茅、鹿璐,快來,等你們半天了,時間不多,先來一遍《Don’t
heart》熱熱身…”
在鋼琴底下翁懷憬的提醒下,晏清注意到了章雅夢極力克制的失態,他連忙招呼著樂隊成員上臺。
翁懷憬極有默契站起身來,她用無線麥克風的對講模式盡量溫柔地說:“老章…回導播臺那邊…那邊比較安靜。”
聽到耳返里還是有些清冷的聲音,章雅夢忍不住破涕為笑。
“哈哈,我沒事啦。”
從善如流,章雅夢抬腿往導播臺走,她無奈又感動回復道:“憬姐,我算是相信了,你是真的不會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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