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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間有味是清歡

  “《月色撩人》上線一周,積累了很多影評,小喵有給我讀一些,大家都很喜歡路越和喻格的那段眼神戲…”

  一曲《立秋》終了,晏清對著鏡頭說著他準備好的串場詞:“那么接下來這首歌,我們請翁教授為大家帶來《月色撩人》插曲《can’ttakemyeyesoffyou》…”

  匆匆一瞥,確認收到翁懷憬就緒的信號,晏清直接奏起鋼琴。

  搭配著重新編曲的伴奏,翁懷憬在演唱時收了大部分半轉音,她棄用爵士唱腔,采用了輕搖滾的抒情唱法。

你就像人們向往的天堂我想擁抱著你你是如此的無與倫比  網址.9ique

你的驚鴻一瞥使我的心一片柔軟愛情終于到來了我感謝上帝,我還活著你美好得如此的不真實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你你來溫暖這寂寞的夜  整曲不復原版的慵懶性感,放縱撩人,反而帶著些愛而不得的滋味,繾綣歡喜,又是躁動不安。

  “驚喜來了,但也可能是驚嚇…。”

  以一串鋼琴華彩做尾奏的收尾,晏清站直對著鏡頭賣關子:“讓我們掌聲歡迎厲娜返場。”

  翁懷憬大大方方將懷里的吉他遞給晏清,兩人換了個座位。

  “卿姐曾經說過,《曖昧》說的是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披著件男款外套,望著窗外半明半晦的灰藍色天幕…”

  翁懷憬往臺下找了眼邵卿,首次擔綱串場角色,她聲音格外的清脆:“沒有人知道她在看哪里,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想誰。”

  坐上高腳凳的晏清接了一句:“其實當時并沒有刻意設定年齡…”

  被取笑代入歷娜角色的翁懷憬抬頭掃了眼晏清,她眼神里帶著些戲謔和調皮:“那么…我們現在來聽聽,三十二歲的男人怎么演繹這首《曖昧》。”

  “那麻煩請臺下的工作人員送一件合適的女裝外套上來吧…”

  晏清信口開河配合翁懷憬制造節目效果,不料譚森突然一轉身,將手提攝像機的鏡頭對準舞臺下的邵卿。

  立式鋼琴琴譜架上的Pad畫面中應聲出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邵某人,只見她一臉嫵媚地作勢要將身上的米色中袖西裝外套脫下。

  此情此景讓晏清突然慌張,他連忙勸阻道:“開玩笑的,卿姐,您外套留著,我這是在為一會的喜劇表演在熱身。”

  澹然一笑,翁懷憬的手指早已懸在鋼琴鍵盤上,等晏清話音一落,她直接彈起前奏。

愛或情借來填一晚終須都歸還無謂多貪天早灰藍想告別偏未晚  降了key,晏清用得是醇和綿柔的低音來詮釋這首《曖昧》,整段表演中他眼神清漣,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云淡風輕地訴說著一對戀人彼此錯過,略帶遺憾的故事。

  “接下來這首,”

  面對鏡頭翁懷憬似乎做足了準備,她語速平穩且從容:“是本次細語網友票選活動的第一名。”

  說罷,翁懷憬順勢抬頭看了眼晏清,她兩道鋒眉此刻竟格外地舒展。

  “開始吧…好…《女兒情》…”

  帶著無線麥克風,試圖復制自己發言的晏清不敢毛起膽子繼續說后邊四個字,他直接指彈出一串舒緩而明亮的木吉他音符。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圣僧女兒美不美說什么王權富貴怕什么戒律清規只愿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翁懷憬的唱腔融合了一些川渝清音的地方戲劇聲韻,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可誰想晏清居然神使鬼差地在第二段主歌吹起了口哨為翁懷憬伴奏,害得應變能力原本差強人意的她只能將唱法一轉,又繞回民謠。

  兩臺攝像機鏡頭照不到的地方,藏在鋼琴底下一只纖纖素手偷偷擰了一把晏清腰上的軟肉,力度不痛不癢。

  心花怒放的晏清面不改色繼續著自己的吉他伴奏。

  《女兒情》后翁懷憬的串場詞簡潔大氣:“許墨兒同學一直希望,有機會能聽一次晏清完整版本的《追光者》,那么機會來啦,墨兒,聽好…”

  刻意沒留給晏清準備的機會,她說話間手上直接開始了鋼琴前奏。

  倆人借著串場詞匆匆一瞥,翁懷憬眼底藏著得意:

  目光噙著笑意,晏清輕輕一挑眉:

  倆人背地里一番眉來眼去絲毫不影響晏清的現場發揮,歌聲依舊穩穩卡進拍子,他高水平發揮完成了這首歌。

  在《追光者》之后,倆人再度調換了位置。

  “《紅玫瑰》與《白玫瑰》兩首歌發布后,引來了很多解讀…有人曾這樣說…”

  重新回到串場主持人位置的晏清娓娓講述著:“紅玫瑰的愛是放不下,她深陷愛人與被愛的糾結中不能自拔。”

  晏清的聲音逐漸綿柔:“而白玫瑰則是愛而不得,越愛越把自己低至塵泥,直至毀滅,下一世輪回仍卑微地愛。”

  “還有人這樣說…”

  漸入佳境地翁懷憬接道:“當紅玫瑰漸漸褪色成了白玫瑰,被偏愛有恃無恐的女孩也終于成了獨自溫柔的女人。”

  “其實無需刻意去過度解讀,紅玫瑰驚艷了時光,白玫瑰溫柔了歲月,愿帶給我們驚艷和溫柔的,是同一個人…”

  晏清彈起鋼琴前奏,他刻意以索雷行那沙啞低沉的旁白聲繼續道:“下面請聽翁懷憬翁教授為大家演繹《白玫瑰》…”

  晏清串場詞夾雜著赤裸裸的暗示,讓已經開始唱歌的翁懷憬有些羞意難耐,她仗著九分褲天賦,在鋼琴遮蔽下輕輕踢了晏清一腳。

  初戀清:

  傲嬌憬:

  無需對視,倆人再次完成一輪交流。

沉默帶笑玫瑰帶刺回禮只信任防衛  怎么冷酷卻仍然美麗,

得不到的從來矜貴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  翁教授的歌聲依舊迷幻而空靈,只是歌者的心境已經與八月底坐在馳騁于北二環的邵卿車里,輕哼這首《白玫瑰》時大相徑庭。

  “最后一首歌…”

  似乎沉浸在索雷行狀態里無法自拔,晏清的聲音依然低沉沙啞。

  “哦,是第一輪節目的最后一首歌。”

  對著鏡頭他突然展顏一笑,聲音恢復正常狀態:“這首歌也是翁教授跟我一起創作的…”

  翁懷憬誠實道:“我只是在歌詞部分提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建議…”

  “我的同事老章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她說過一句讓我印象很深的話,人間不值得,這句話在細語上很紅對嗎?”

  晏清干凈清澈的眼眸瞥向臺下,與一直關注著舞臺的章雅夢對視。

  章雅夢點頭,又粲然一笑,她握緊旁邊苗妙和李寒鳶的手。

  “在我的理解里,人間不值得的本意其實是積極的…”

  晏清和煦一笑:“人間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不值得你如此糾結,不如活得酒脫一點會更快樂。”

  “這首歌除了老章,我們還想送給另一個人…”

  晏清又望向章雅夢身后跟紀羨林、駱冰聊得熱火朝天的邵卿。

  “她永遠偽裝著一副嬉笑怒罵,看盡人間煙火的樣子…”

  翁懷憬澹然一笑:“可是,她其實也有矯情、脆弱、難過、委屈、敏感的時候…”

  “同時她還是個文藝青年…寫下過這樣的文字…”

  眼角微紅,翁懷憬脆生生道:“未曾穿渡星河萬頃,有幸與你相逢人間。”

  望著舞臺上都對她投來視線的倆人,邵卿毫無準備,但很快她便嫵媚一笑,甚至還得意忘形挑了挑眉。

  “送給老章,邵卿,還有所有在聽《人間》的你…”

  說罷,晏清與翁懷憬一同起身鞠躬,再度坐下后倆人舉杯敬向鏡頭,他們輕輕碰杯:“國慶快樂,人間!”

  晏清低頭彈起鋼琴前奏,翁懷憬閉上雙眼,她加了些咽音的標準翁式唱腔,完美切入伴奏。

風雨過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  睜開雙眼,美目流轉間翁懷憬顧盼向舞臺下的章雅夢,兩人對視,她溫柔地繼續唱道:

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可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邊唱著歌翁懷憬邊轉向邵卿,她眼底爆出一片璀璨的光芒。

  而晏清則邊彈琴邊為翁懷憬和聲,他刻意將嗓子壓得沙啞而低沉: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但愿你以後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翁懷憬對邵卿甜甜一笑,帶著那抹絕美的笑轉進副歌部分,她獨唱道: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晏清接上后半段副歌的獨唱: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聽得懂重復兩段主副歌,他倆望著鏡頭以合聲收尾:但愿你會懂/該何去何從  “從不失望、沒有傷痛、無憂無慮、一帆風順是童話世界…”

  晏清端視著鏡頭,他滿眼溫柔:“起起落落、滿是荒唐、出人意料、悲歡離合才是人間。”

  “人間俯仰,悲觀何限,團圓如故。”

  翁懷憬以半闕劉辰翁的《疏簾淡月》打頭做著總結陳詞:“悲歡離合,涓涓滴滴,盡是人間滋味。”

  “唱完人間有味是清歡,我們節目第一個環節《人間》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沒等晏清說完串場詞,立式鋼琴琴譜架上的Pad便彈出節目組抽選的第一條彈幕互動話題,選題還很勁爆。

  “翁懷憬翁教授到底是不是Issacyen身邊的面具女士?”

  ——細語網友槐夏廿七。

  “這么快就進入彈幕互動環節了?”

  輕抿一小口無酒精雞尾酒,晏清放下玻璃杯,他閑話家常般問道:“我們需要將網友的提問念出來,還是直接回答就行?”

  監聽耳返里清晰傳來章雅夢哭笑不得的聲音:“清哥,你演得太松弛啦,你放心啦,這個問題憬姐說她沒問題的。”

  翁懷憬借著放下酒杯的動作偷瞄向晏清,她遞過來一縷眼神:

  “戴著熊貓面具的那個人就是我…”

  她大大方方對著鏡頭承認道:“Issac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和老師,其實也沒什么神秘的,一段稍有些特殊的學習經歷罷了。”

  Pad屏幕上很快出現第二個問題:

  “晏清老師最喜歡自己哪一個表情包?”

——細語網友起名困難癥患者  “導演,抽中這個問題的導播中午的雞腿沒了…”

  晏清故意裝得劇烈抗議,一番垂死掙扎發現無效后,他在一旁輕笑的翁懷憬的目光注視下回答道:“總有人要當廢物,那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翁懷憬斂笑低頭,晏清解釋道:“這個表情我個人覺得比較有喜感…也許將來有機會,我想我會存下它,用來跟朋友增進一下感情什么的…”

  帶著這樣遐想,晏清偷瞥到翁懷憬的手在鋼琴的遮蔽下快速擺動,她一副拒絕得很堅定的樣子。

  “電影《月色撩人》里最喜歡的一個人物?為什么?”

——細語網友夏天的瘋人院  看到Pad屏幕上出現的最后一個問題,晏清與翁懷憬幾乎異口同聲道:“喻格。”

  “因為她足夠復雜,所以演員才有足夠的空間去表演…”

  翁懷憬聲音恢復清冷,她站在一個專業演員的角度分析道:“東、西方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碰撞、編織出一個矛盾而叛逆的喻格,對于每一個演員來說,出演這樣的人物都是一個很好的打磨自己演技的機會。”

  “獨立、直接、較真、堅持原則、宗教信仰這些西方思維方式構成了喻格看似強大的盔甲…”

  晏清很清楚翁懷憬的潛臺詞,他補充說明道:“得時勿失、時不我待、追求時中的中庸文化以及傳統重孝悌綱常的理念隱匿在人物的內核,也成了她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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