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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立身風雪中,萬馬滾滾來

  含山關前,寒風蕭瑟,雪花飄飄灑灑。

  安奇生踱步風雪之間,倒抓的長槍不住泛著嗡鳴之聲,好似一條隨時暴起的惡龍。

  這是神化兵器,融兵入體的過程。

  這是任何神脈高手都要經歷的過程,一旦融兵入體,便能達到人兵合一的境界,對于神兵的掌控達到巔峰。

  即是修行之法,也是避劫之術。

  安奇生一路不急不緩而來,除了要積蓄自己的大勢之外,同樣是在熟悉這桿大槍,神化這桿長槍。

  同時,也在思量,揣摩神脈之路。

  身懷入夢之法,如豐青玄的戰魔心經,無雙的白蓮心經,摩天轉輪法,奪魂大法等等精神武學,他早已徹底掌握。

  雖然礙于他們本身也未曾徹底掌握,他所得只是殘篇。

  但也足夠讓他一窺神脈的奧秘了。

沙沙沙  隨他踏步而行,輕微而細密的腳步聲便好似在眾人心頭響起一般。

  瞬息之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便是身在帳篷之中的一眾行人,行商也紛紛自帳篷之中走出,遠遠的打量著。

  “又有人來闖關了.......”

  含山關之上,有士兵也警覺,高呼一聲。

  城墻上登時浮現一片人影,弓弩,床弩更是蓄勢待發。

  武林人士忌憚守關士兵,守關士兵同樣忌憚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明知閉關仍然敢來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這些武林人士,真是膽大包天,絲毫不將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一員著甲持刀的小將有些惱怒來到城墻之上,眺望而去。

  這一看,他的身子就是一哆嗦,嗓音都在發顫:

  “將軍,簡將軍,他,他來了,他來了!”

  “吵吵什么!”

  一聲暴喝自關內蕩起,一條昂藏大漢一躍登上城墻踏步而來。

  他大漢身高八尺,一臉虬髯,青黑色甲胄上泛著冷酷的光澤,行走間龍行虎步,豪邁異常。

  “將軍你看,那人,那人......”

  那小將臉色煞白,牙齒咬得‘嘎嘎’響。

  隨著朝廷禁令一同到來的,自然有安奇生的畫像,那風雪之中踱步而來之人,不正是那血魔?

  這一年來安奇生名動天下,少有人不知。

  他們哪里不知曉這是一尊錘殺過神脈的蓋世魔頭?

  “咦?”

  那虬髯大漢一眼看去,面皮也是一抖,失聲道:

  “這魔頭,這魔頭真的來了!”

  他名簡星漢,從軍三十年,因不懂迎合上官,即便南田山會獵立下不少功勞,也只是勉強當了個守關之將。

  但他早已凝練了真氣,對于武林之事也了解頗多。

  當然比這些士兵更知曉錘殺了神脈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那人,那人......”

  不遠處,范子民看著雪中踏步而來的道人,心頭也是一跳:“難道,那傳言是真的?”

  安奇生挑釁大豐朝廷此事,隨著諸多守關守將都知曉了,自然不可能不流傳出來。

  但是,武林之中知曉此消息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也只以為是傳言。

  大豐如今之國力何其之強盛?

  更有諸多神脈大宗師鎮守,便是那天下第一的龐萬陽也不敢輕易挑釁大豐王朝。

  那安奇生雖然崛起極快,但成名不過短短一年而已。

  哪里能挑戰這當世第一的大勢力?

  但此時看來,莫非是真的?

  “若真是這位,那簡星漢就死定了!”

  范子民心中冷笑一聲。

  那簡星漢連氣脈都未凝成,武功遠不如他,但就是憑借著諸多破氣床弩將他擋在關前不得前進,他心中自然有恨。

  此時見到安奇生踏步而來,他先是震驚,隨即就是大喜。

  即便安奇生不是大豐朝廷的腳步,但他也不相信這么一重關卡能阻擋他的腳步。

  他心中轉動念頭之時,陡然聽到一聲暴喝自含山關中蕩開。

  “朝廷禁令任何人不得過關!!”

  簡星漢發出一聲暴喝,聲震數里風雪:

  “來人止步!!”

  作為駐守此關的之主將,他不得不出聲。

  而隨著他一聲咆哮,城墻之上弓弩上弦之聲大作,肅殺之氣一下壓倒了漫天風雪。

  “安靜些.......”

  一聲輕輕嘆息一聲回蕩在長空之上。

  這聲音并不如何浩蕩,卻壓下了漫天風雪呼嘯之聲,無比清晰的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酷烈的寒意加身。

  頃刻之間,所有人都只覺身軀冰涼,血液,四肢,乃至器官都被凍結了一般,不受他們的控制了。

  竟然,真的不能出聲,甚至于不能動彈!

  好似言出法隨一般,一聲輕嘆,偌大城關之上的千余士兵,就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甚至于天地間的風雪,都在此刻停下來了。

  “這,這.......”

  范子民心神駭然不已。

  他能夠感受到身軀的顫栗,渾身汗毛都似真個感受到了刺骨寒意般立了起來。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他氣脈大成之后,便是赤身裸體站立冰天雪地之中,他都不會感受到寒冷,更不至于如此不堪。

  但在這一道聲音之下,他卻感受到了徹骨寒冷,幾乎將自己凍僵了。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真實的寒冷,而是來人神意擴散讓他心靈產生的錯覺。

  但是,即便他知曉這是假的,但他的心靈,他的身體每一處器官,每一寸皮膚,都認為這是真實的!

  甚至于,若是自己心靈,身體認為自己被凍死了,自己就真的要被凍死!

  這是何其之強大的‘神’,何其詭異的武功?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風雪,城關,持槍道人,好似成為了一副靜謐的畫卷,詭異而又可怖。

  與他有同樣感覺的,還有駐守城關的簡星漢。

  徹骨寒意之中,他心中怒吼咆哮著:

  “動!動起來啊!給老子動起來啊!”

  但任由他如何心力勃發,任由如何怒吼咆哮,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身軀卻好似被徹底凍僵了一般,紋絲不能動。

  好似自己原本就是一具雕像一般。

  安奇生踱步而前,看似不急不緩,卻一晃便已經過了數里。

  隨著他對于‘神’的理解越來越深,對于‘神’的運用,已經不再局限于拳腳之中。

  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全都充斥散發著強大的神意。

  這類似于催眠,卻又不僅僅是催眠,而是他結合催眠,白蓮心經,戰魔心經,奪魂大法,摩天轉輪法等等精神武功而總結出來的神之用法。

  一路所來,任何精神修持遠遜于他的人,往往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便被他徹底催眠。

  這城關之中的諸多士兵精神高度緊張,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豈有不被他催眠之理?

沙沙沙  輕微細密的腳步聲中。

  安奇生步履輕緩,徐徐而動,所過之處風雪消散。

  待至墻門之前十丈處時。

  那一扇高大厚重,便是用攻城錘錘砸半日也未必能錘開的大門,竟是無聲無息的為之洞開了。

  一如來時平靜,走時也是輕描淡寫。

  任由雄關矗立,床弩云集,數千士兵劍拔弩張,都毫無任何用處。

  良久,良久之后,才有人從宛如凍僵一般的狀態下回過神來。

  范子民長長吸了一口涼氣,又自吐出,方才壓下劇烈跳動的心臟:

  “這,就是兵器譜大宗師的實力嗎.......”

  即便早已知曉這關卡擋不住他的腳步,但是就這般宛如踏青出游一般就跨過了這阻擋了他數日之久的城關,還是讓他心中震撼難言。

  對其的敬畏,更是一下攀升至頂。

  “啊!!!”

  直到此時,城關之上,簡星漢壓抑了許久的那一聲咆哮才沖天而起。

  他面色漲紅,大汗淋漓,衣衫濕漉漉的,好似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一般。

  “這是什么武功?這是什么武功?”

  簡星漢看著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以及身側一個個好似雕像一般的士兵。

  心中先是徹骨寒意,隨即就是險死還生的僥幸。

  同時對著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爺們破口大罵。

  這樣恐怖的存在,讓我們阻擋,拿頭擋嗎?

  風雪呼嘯之間,安奇生走過重重山脈,關卡。

  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地,崇山峻嶺,險惡之地,道道雄關,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哪怕一瞬。

  自從決意前去豐都那一刻,他的心靈,精神就在產生開始產生一種奇異的變化。

  用戰魔心經之上的術語來說,就是大勢加身。

  而對他自己而言,便是徒步行走于諸敵環繞的險境之中,梳理所得,踐行自己知行合一之道。

  以達到心靈與精神的高度契合,以此升華自己。

  這一走,便是七日。

  這七日以來,隨著安奇生深入中州,他與大豐朝廷的事也終于流傳開來,為世人所知。

  有人敬佩,有人嘲諷,有人冷眼旁觀,有人殺意森森。

  而安奇生恍若不知。

  七日徒步,已經跨過梁州,來到中州廣闊平原之上。

  厚厚積雪之上,安奇生腳步仍舊輕緩。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微微自語聲中,安奇生終于停下了腳步。

  極目眺望間,一道東西蔓延不知幾里的黑線緩緩浮現在雪原深處。

  繼而,便是山呼海嘯,宛如無垠雷海一般倒灌而來的,

  萬馬奔騰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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