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啊山崎！”
等李山崎回來，張鴻回頭豎起大拇指。
其他人也紛紛夸他：“牛逼啊李哥！拿了咱們團隊的第一個獎！”
“也不行。”李山崎不好意思道，“只是攝影獎最先頒發罷了，既然我都能得獎，那以《機動戰士》的畫面跟特效，沒道理不得獎。還有音樂，那可是大師作曲的交響樂！”
話雖如此，不過他還悄悄亮出了自己的獎杯和證書。
“不。”張鴻看著他這裝的樣子，臉上露出林慕清同款惡魔笑容，“我只是覺得你搞那么一出，之后咱們應該一個獎都拿不到了。”
“啊？”李山崎他們都愣住了，“不會吧......”
“怎么不會。”劉益守嘆了口氣，“本來最大的幾個獎你們拿不到，但以我對組委會的了解，他們應該會給幾個其他獎項彌補你們。你這個攝影獎就說明了這一點。
但你這個操作......如果飛天獎還想有下屆，其他獎項肯定沒你們份了。”
李山崎忽然感覺到好幾道刺眼的目光。
他沒敢看朋友們，而是咽了口口水把獎杯跟證書都往背后藏了藏，苦笑道：“這......對不起。”
“沒關系，這也只是猜測。”張鴻笑著安慰他，也是安慰其他人，“飛天獎是比較專業的獎項，一般來說，這種獎都不會頒給視覺上較為夸張的電視劇，大家也別想太多。”
張鴻現在完全就是佛系心態。
畢竟自己不可能得獎，而且就是得獎了也沒獎金。
有什么用？
頂多就是名氣大了，能有更多人來投資拍片。
可這對張鴻有用嗎？
別人投資，自己努力，結果賺的錢大頭都是別人的。
何必呢？
不過不能白來，張鴻的好奇心作祟，開始四下打量起別人來。
每當一個獎項出現提名，到宣布獲獎名單。
看著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從緊張，到疑惑，到不服，到憤恨，到嫉妒，到攝影機鏡頭拍過來的時候強顏歡笑鼓掌祝福。
特別好玩兒。
不過果然，“優秀美術獎”、“優秀剪輯獎”、“優秀音像獎”這三個獎項都沒《機動戰士》的事兒。
其中《血色芳華》拿到了“優秀音像獎”。
“優秀剪輯獎”則頒發給了一部講犯罪的電視劇《毒警》。
“優秀美術獎”則是頒發給了《我不是大俠》。
這是一部冷冽的古裝劇。
講的是一個殺手為了承諾帶著一個嬰兒逃命的故事。
全片都是水墨黑白色調，鮮血狂涌，不夠都處理成了水墨風格。
只有主角。
每次他殺人，身上沾染的血跡都會變成紅色。
就這么一直積攢到了最后，當紅色染透衣衫，他把嬰兒成功交給了嬰兒祖父的時候，他就死掉了。
然后嬰兒成為了彩色。
總的來說，這部劇張鴻也很喜歡。
不過他覺得有點兒瑕疵，就是這部戲有點兒拖。
怎么說呢，比起電視劇，張鴻覺得這部劇如果拍成電影會更好。
而且說出來可能觀眾們不信，這些電視劇，除了《機動戰士》跟《血色芳華》之外，都是口碑很高，但收視率一般的作品。
不過張鴻也發現了一點。
那就是這幾部獲獎作品的主創團隊都挺年輕，平均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張鴻回過頭，果然看到劉益守的臉都黑了。
張鴻樂了。
剛才是劉益守安慰他，現在變成他安慰劉益守了：“劉叔，淡定，你都拿過兩次飛天獎了，還在乎這一次？”
“你不懂。”劉益守表情依舊嚴肅，目不轉睛地看著舞臺，“緊迫感，我比你更了解華國影視界。飛天獎是官方主辦的，那頒獎就是個信號。”
他年紀大了，而吳定國又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過去他跟著對方作為后浪沖死了前浪。
現在“人老珠黃”，他恐怕也沒多久時間了。
而且這次《血色芳華》他確實傾注了很多心血，況且還有張鴻這樣的神來之筆，要是再拿不到，他恐怕就真頂不住了。
“安心吧劉叔。”張鴻安慰他，“除了我的《機動戰士》之外，別的候選雖然也挺不錯，但跟你的片子比起來都有差距。口碑差不多的不如你收視率高，收視率......除了我之外也沒人比你高，那你還怕什么？”
這個平行世界的官方還是挺公正的，這一點張鴻必須要認。
本來這次拿大獎他也知道自己沒戲，對方愿意給幾個安慰獎就是意外之喜了。
現在意外獎沒了也沒辦法，換他是主辦方，沒直接封殺掉自己團隊就不錯了。
聽了張鴻的話，劉益守心情好了不少。
他其實也是當局者迷了。
嘆了口氣，他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小鴻，我當初第一次來飛天獎的時候是三十四歲，當時都緊張的不行。結果最后一個獎沒得我還喝了個酩酊大醉，你心態可真好，千萬要保持住。”
確實，張鴻是他見過的最大心臟的年輕導演了。
他剛才也仔細觀察過。
別的候選人都緊張的不行，表面上裝出來的恭喜跟淡定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張鴻這個是真淡定，他就沒見這小子緊張的。
甚至剛才這小子還打了個哈欠。
心可真大。
或者......是他的野心不止于此，所以看不上飛天獎？
因此得不得這個獎都無所謂？
搖了搖頭，劉益守把這個大膽的想法丟出了腦袋。
這可是國內電視劇最高獎項之一，不可能有人不在乎的。
很快，頒獎典禮繼續，先頒發的是“優秀編劇獎”。
候選者有《血色芳華》劉益守，《機動戰士》張鴻，《毒警》孫一晨，《回家》羅言，《異國三十年》許芳。
當鏡頭拍過來的時候，劉益守下意識緊張了起來。
包括其他幾位候選者也是。
除了張鴻。
看著大屏幕上那個睡眼惺忪然后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的張鴻，吳定國笑的很慈祥。
他眼角皺紋的出來了。
“年少輕狂，果然陽光，而且外形也很好，真不錯。”
他的喃喃自語被臺上頒獎嘉賓的聲音壓了下去。
“獲得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秀編劇獎的作品是......”那個女明星頓了一下，對著話筒大聲宣布，“《機動戰士》！張鴻！恭喜！”
臺下張鴻還在安慰劉益守：“劉叔，你放心，這里面收視率跟口碑最高的是我，但哪怕沒被BAN，編劇獎也是我最不可能拿到的獎，《機動戰士》劇情只能說不差，而且特效畫面什么的蓋過劇情太多了，你別擔心。”
劉益守笑了笑調侃道：“那可說不準，萬一真是你的呢？”
張鴻樂了：“真要是發給我，那以后你找我拍戲我一分錢不要，行......”
他話還沒說完，臺上的嘉賓就宣布獲獎名單了。
劉益守跟張鴻倆人楞在當場。
“鴻哥！你中了！中了啊！”李山崎比誰都激動，“鴻哥！果然上面沒你猜的那么心胸狹窄！他們肯定不是針對我的吧？是吧？！”
要是這次真除了他之外沒人得獎，那回去之后他八成要被弟兄們三刀六洞，最次也是從此地位淪為山寨最低。
所以他哪能不激動嘛！
劉益守依舊愣著沒說話。
張鴻咧咧嘴角，三兩步跨上了臺。
那個頒獎的女嘉賓遞獎杯擁抱的時候，還非要貼的死死的抱一下張鴻占便宜。
包括那個女主持人也是。
搞的張鴻特嫌棄。
年紀大也就算了！臉上這么厚的粉都特么掉老子衣服上了！
這種高檔衣服都不能洗的不知道嗎？
不是都說禮節性擁抱身體中間會空著嗎？
前世的那些奇怪的冷知識真坑人！
等拿到獎杯，張鴻往下看了眼。
正跟第一排的大佬們對上視線。
他看到了大佬們眼中的贊許。
聳了聳肩，他開口道：“能拿這個獎是真沒想到，畢竟我才剛二十五歲。”
然后他卡住了。
畢竟他是真的沒想到會拿到這個獎，真不是裝逼！
“咳......那什么。”他舉了舉獎杯跟證書，“我也真沒心理準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后面四個獎項才是重頭戲，那大家吃好喝好，我先下去了。”
張鴻溜了溜了。
臺下的那群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該鼓掌還是該干嘛。
還是主持人反應快！
“想必張鴻導演是因為太激動了。畢竟第一次拍電視劇就能拿到飛天獎，二十五歲的年紀也打破了飛天獎的最年輕獲獎記錄。這也證明了我們飛天獎的公平公正，只要你有能力，那么哪怕你才二十多歲，依然能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可！”
掌聲雷動。
不愧是央視的主持人啊。
臺下吳定國也帶著笑容鼓起了掌。
反正......只要沒出幺蛾子就行。
他還真怕張鴻這孩子忽然冒出什么奇怪的獲獎感言來。
回到座位，山寨頭領們紛紛恭喜，張鴻也笑嘻嘻的“同喜同喜”。
劉益守表情木然地看他半天，嘴里蹦出來倆字兒：“恭喜......”
“唉，也不行。”張鴻趕忙謙虛，“劉叔，咱們誰跟誰呀，這獎你得我得不都一樣？況且這是好事兒啊！”
劉益守皮笑肉不笑：“這還是好事兒？”
“那當然！”張鴻給他分析，“你看啊，我拿了編劇獎，那‘優秀連續劇’跟‘優秀導演’還有誰能爭得過你？別忘了口碑跟收視率都比你高的也就只有我了。
現在我拿了‘優秀編劇’，這個其實就是個補償獎，那另外倆最重要的獎肯定是你的啊！”
張鴻豎起大拇指：“信我沒錯的！”
劉益守臉色緩和了下來。
雖然張鴻說的“口碑跟收視率都比你高”總讓他覺得味道不太對，但這孩子說的也沒錯。
于是他笑道：“總之還是恭喜你了，而且這個獎也不算是補償給你的，你那部《機動戰士》確實很有內涵，而且也正好符合咱們國內的價值觀，所以別妄自菲薄，這就是你應得的。”
說話間，“優秀女演員”的獲獎人選也出來了。
《血色芳華》的主角柳夢拿到了這個獎。
在跟張鴻貼身緊緊擁抱了一下，然后跟劉益守隔著空氣輕輕抱了一下之后，難掩激動之色的柳夢上臺領獎去了。
鼓完掌坐下，張鴻狠狠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上的粉，爾后笑道：“劉叔，我說什么來著？這就是個信號！優秀導演跟優秀電視劇的得主肯定是你沒跑了！”
劉益守也笑的跟朵老菊花似的，一點兒沒了他過去高冷暴躁的樣子。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如果‘優秀男演員’不是我劇里的演員，那才能說穩了，飛天獎不可能把最重要的幾個獎項都給同一部電視劇的，這就叫雨露均沾。要是金鷹獎的話還好說。”
他攬著張鴻肩膀調侃他：“說起來我還挺羨慕你的，之后的金鷹獎肯定是你的主戰場了，到時候說不定你還能捧個大滿貫回來呢。”
“哪里哪里，飛天獎才是最權威的獎項，這說明在專業人士眼里，還是劉叔你更強嘛！”
“嘿嘿嘿......”
“哇哈哈哈......”
倆人開始互相吹捧起來。
直到......
“獲得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秀男演員的是......《血色芳華》！張鴻！恭喜！”
劉益守跟張鴻倆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面對著劉益守幽怨的小眼神，張鴻尷尬一笑，挪開目光，再次上了臺。
努力控制自己別跟頒獎嘉賓還有女主持人抱的太緊，張鴻再度發表獲獎感言。
看著下面其他幾個候選人臉上的表情從期待到緊張，從緊張到驚愕，從驚愕到妒忌，從妒忌到強顏歡笑......特別好玩。
張鴻沒忍住笑出了聲。
“噗......咳咳，抱歉。”整理了一下表情，張鴻湊到話筒前，“說實話，這個獎我是真沒想到，畢竟我才演了四集電視劇，基本上跟客串差不多，沒想到竟然會選到我。”
他一指劉益守的方向：“說實話，我最要感謝的人就是劉導。要是沒他，我不可能有機會站在今天這個舞臺上。當時我在景區休息，他沖過來拉著我就跑，老實說，我當時還挺害怕的。”
臺下極為配合的響起哄笑聲。
只是......不太走心。
“總之，就一句話吧。”張鴻舉起獎杯打算鼓勵一下其他年輕演員們，“感謝飛天獎能把優秀男演員這么重要的獎項頒發給我，這不只是對我的激勵，也是對大家的激勵。
就連我這種完全沒學過表演的人，第一次演戲都能拿到這個獎，那其他的演員們就更有機會拿這個獎了，加油！”
掌聲稀稀拉拉響起。
不少人鼓掌的時候覺得自己牙根泛酸。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
但為什么就是覺得這么冷？
這禮堂里空調也沒開那么低啊......
回到座位，迎接張鴻的是劉益守復雜的眼神。
“小鴻，你這下子可是把同行都得罪慘了。以后少點兒陰陽怪氣，叔年紀大了，怕冷。”
張鴻還覺得奇怪呢：“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他確實是第一次演戲就拿到了這個獎。
那咋辦嘛，讓飛天獎把獎杯收回唄？
或者覺得欠了誰的，張鴻可以把獎杯郵過去。
要不然寫張欠條？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劉益守恨鐵不成鋼，“可有的事情哪怕是實話！你特么也不能說出來！”
他聲音有些大。
隔壁的幾個劇組那邊紛紛投來復雜的目光。
劉益守一個激靈，低下頭壓低了聲音：“反正以后一定注意著點兒！”
說罷，他又嘆了口氣：“唉......只不過男女演員獎都是我劇組的，恐怕后面倆獎是跟我無緣咯。”
“那可不一定。”張鴻笑道，“說不定就是個驚喜呢？”
果然，驚喜來的很快，“優秀導演獎”的得主恰好就是劉益守！
又是那一套流程，不過劉益守在臺上講了十分鐘的話，基本把張鴻省出來的時間都用完了。
他還覺得意猶未盡。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還有“優秀連續劇”的獎嘛。
他劉益守勢在必得！
他喜氣洋洋的從臺上下來，張鴻的馬屁馬上就到：“牛逼啊劉叔！最佳導演到手咯！”
“也不行！根本就沒什么最佳導演！”劉益守得意洋洋的謙虛，“都說了嘛！是‘優秀導演’！咱這可不敢說是最佳！”
“嗨呀！劉叔！我張鴻這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心直口快，我有句話不太好聽，您可別往心里去！”
“你說你說！咱叔侄倆啥關系？我會在意？”
“那我可就說了。”張鴻沉吟片刻，嚴肅道，“劉叔，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愛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可就是虛偽了！您拿了這個獎，那肯定就是這兩年內的電視劇最強導演！不接受反駁！”
劉益守心里暖暖的，臉上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哎喲！你小子真是小嘴兒抹了蜜！我最喜歡的就是你愛說實話！”
“那我不裝了，我攤牌了。”劉益守翹起二郎腿，“這次‘優秀電視劇獎’，肯定是我的沒......”
“獲得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秀電視劇獎的作品是......《機動戰士》！恭喜！”
劉益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今晚通宵，爭取提前把明天的章節弄出來個一章，大家早點兒睡。
唉，太折磨人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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