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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很好看

  戶部衙門的事兒,溫宴知道的不多。

  或者說,她了解的,也是好多年之后的戶部,并不是這一年的。

  與彼時相比,戶部官員都有變動。

  因此,溫宴能給霍以驍的建議十分有限。

  更何況,霍以驍去戶部,是配合朱桓六部觀政的,他不想出風頭,也沒有必要那么做,安安穩穩、平平順順,才是他的需求。

  而這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項,也僅僅是別讓朱桓一不留神踩了坑。

  在這一點上,朱桓比霍以驍更為謹慎。

  他每天看很多、聽很多,卻幾乎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霍以驍說完了之后,溫宴便說了自家的“生意”。

  溫慧對做衣裳樂此不疲。

  席澄給貍花貓訂的三身衣裳,前兩天已經交貨了。

  試衣裳時,溫婧又給做了一幅畫,今兒傍晚時送去了席家。

  席澄印好貓爪子之后,便能送去裝裱了。

  她那位好友,消息也靈通,昨兒就抱著自家的貓兒來了,讓溫慧給量了身形。

  “靠你們這么小打小鬧,一個月能有多少銀錢?”霍以驍道。

  溫宴道:“二姐一人做活,速度有限。積少成多,何況姐妹們都樂在其中。沒有本錢的買賣,若是一夜就賺大錢了,反倒要思量思量,天上哪里會掉餡餅。”

  霍以驍“呵”的笑了一聲。

  一夜暴富的買賣,小狐貍哪里沒有做過?

  而他就是那冤大頭,結果到了小狐貍嘴里,這就是天上掉了餡餅。

  那這餡餅是真的夠大的了。

  不過,也如溫宴說的,積少成多,總歸是包賺不賠。

  真要是那些能發家致富的營生,定安侯府也做不了,他們沒有那么多的本錢。

  溫宴一手支著腮幫子,指尖下意識地點著臉頰:“還有一個原因。”

  這個原因,她沒有與桂老夫人和曹氏說。

  京中養貓狗的官家很多,也愛追個風,其中不乏他們的仇家。

  今生進京早,溫宴知道的一些事情,要么沒有發生,要么已經出了變化,她的報仇路,勢必與前世不同。

  那么,把仇家掀出來的方式,自然也要不一樣。

  多接觸、多了解,多一手的準備,總歸是不會錯的。

  只是,這個法子未必會有收獲,之后能不能用上,如何展開,也要走一步看一步,因此,溫宴沒有事先說明,免得讓家里人心存惦記,自己先亂了腳步。

  聽了溫宴的解釋,霍以驍上下打量了她兩眼。

  看吧,小狐貍做買賣,從不虧本。

  一旦出手,算計頗多,一箭數雕,哪怕是東邊不亮西邊亮,也不會毫無收獲。

  再是不順,也能賺個銀錢。

  而定安侯府,正要這個銀錢。

  溫宴正說話,忽然嗓子眼有些癢,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霍以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這個月份,屋子里早就不會擺炭盆了,窗戶關著,夜風吹不進來,但溫宴剛沐浴出來,頭發擦得半干,坐了那么一會,還是有些涼的。

  霍以驍算了下時辰,此刻已經很遲了。

  他把茶盞里最后一口茶水飲了,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溫宴送他到窗邊。

  窗戶打開,夜風拂面。

  這夜風帶了些暖意,若不是頭發沒有干,其實還是很舒服的。

  溫宴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霍以驍翻出窗外,順手把窗戶關上大半:“再吹風,噴嚏就打到我臉上了。”

  溫宴笑著瞪了他一眼。

  昏黃的油燈光從溫宴的側后方照過來,本就柔和的容貌,越發的讓人心生親切之感。

  那層光就這么落在了眼底,隨著她的笑意,仿若是墜了星子。

  霍以驍不由自主地就怔了怔。

  腦海里,一個念頭劃過:很好看。

  好看到,他挪不開視線。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垂著眼簾,關上了窗戶。

  隔著窗,他聽見了里頭咔嚓一聲。

  這是溫宴按下了插銷。

  然后,又是扣扣兩聲。

  溫宴就這么敲了敲窗戶,聲音不輕不重地往外傳:“官員有休沐,皇子們到六部觀政,連個休沐也沒有嗎?”

  答案,溫宴自然知道。

  皇上一年也就歇那么幾個大日子,何況皇子們。

  在習淵殿里時,沒有休沐,去六部觀政了,也不會有。

  即便真有空閑時候,又有哪個愿意空著?

  但凡有心那把椅子的,恨不能日日在衙門里待著,要么就去練騎射武藝,再有些想法的,到御書房里和皇上探討探討這些時日的心得,總歸,想忙的人,能忙到腳不沾地。

  朱桓還不至于積極到那個份上。

  木秀于林,不是什么好事。

  到朱鈺為止,底下的皇子們年紀都小,最大的那個也就九歲,和前頭這幾位差出去了一截。

  真要比試高低,現在也比不到一塊去。

  朱晟出事后,因為許德妃仰仗著沈家和俞皇后,所以朱茂和朱鈺的關系,總比和朱桓的緊密。

  朱桓少不得“老實”一些。

  表現出眾,自是不行,太過懶散,也不是應對之策。

  每日在衙門里待著,已然是中庸里的中庸了。

  霍以驍得跟著朱桓,也是天天一清早去衙門,天黑了才走。

  溫宴曉得這狀況,她就是故意說著逗霍以驍的。

  霍以驍看不到窗戶里頭溫宴的神情,但他上小狐貍的當上多了,輕笑了聲,干脆利索地打了個“沒有”,就翻墻離開。

  溫宴豎著耳朵聽外頭動靜,聽見霍以驍走了,她撇了撇嘴。

  她可憐巴巴地語氣沒有騙到霍以驍,可惜!

  走回桌子旁,溫宴的指尖彈了彈茶盞,到底還是又笑彎了眼。

  先前她沐浴出來,霍以驍問她“茶葉”的時候,別以為她沒看出來他在故作鎮定。

  再是裝得滿不在乎,其實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兒。

  溫宴越想越想笑。

  好久沒有看到驍爺的這一面了。

  今夜有這樣的收獲,也足以讓她高興了。

  另一廂,霍以驍走出燕子胡同,從隱雷手中接過了韁繩。

  他在宮外時,幾乎都是住在霍家的,但這個時間回霍家,少不得要把門房、書房的人吵起來。

  霍以驍不想麻煩,便干脆回西花胡同。

  梳洗之后,他躺在榻子上,沒多時,困意就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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