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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8 殿下風趣

  皇上立太子之后,自有不少人關心起了皇太孫之事。

  有心急火燎的,上折子提了幾次。

  太子妃遲遲未有身孕,是否該選側妃、良娣,為皇家開枝散葉。

  這樣的折子,進了御書房,自是毫無結果,連點波瀾都沒有。

  倒不是皇上不著急抱皇孫,而是他催不動以驍。

  前回,皇上一句話沒有說,只讓吳公公把那幾本折子拿給以驍看看。

  霍以驍看完,放在邊上。

  見皇上看著他,霍以驍想了想,道:“我還是十分尊重這幾位老大人的。”

  皇上“哦”了聲,等他繼續往下說。

  “我以前也說過,這就是御史的工作,朝中就這么些事兒,這不讓說那不讓議,御史們豈不是就無事可奏、回家安老了嗎?

  御史們折子盡管上,老大人們都很耿直,光拿著朝廷俸祿不做事,他們心里也過不去。

  回應什么的就算了,這么些年,老大人們參我無狀的折子都能累一書案了,我還是這樣,他們應該也習慣了。”

  皇上哼得笑了聲,敢情以驍還為老大人們的矜矜業業操透了心。

  “朕知道你無意選側妃,你媳婦也年輕,身體要緊,你自己做主就好。”

  既然催不動,干脆也別催了,免得以驍開口說些糟心的話。

  御書房里毫無回應,御史們又想著從陳正翰、霍懷定這兒下手。

  陳老大人思前想后,還是與霍以驍提了一嘴。

  霍以驍道:“不瞞老大人說,我也想快些得個兒子。

  等他能識字了,將他交給皇上,趁著老大人們還有勁兒,把他教出來。

  以后我就能和太子妃一塊去舊都長住了。

  舊都行宮好些年沒有修繕了吧?

  正好現在大修起來,過幾年就能住了。”

  陳正翰笑得不行。

  等回到千步廊,笑容都收了起來,嚴肅又謹慎地把太子殿下的答案復述了一遍。

  一群御史,面面相覷。

  與太子殿下打交道久了,所有人都知道,殿下說話很是“風趣”。

  他這么說,未必真是這么個意思,十之八九,是與陳大人開了玩笑而已。

  可是、可是……

  這位殿下啊,他不止是說話風趣,他還膽大,他還“不聽話”。

  皇上都管不住這個兒子,萬一殿下當真性子來了,生下個皇太孫就當甩手太子,跑去舊都瀟灑自在,那他們這群老頭子,還能去臨安把殿下抬回來?

  眼瞅著如今朝堂事宜處理起來平順,他們吃飽了撐著培養一個奶娃娃?

  罷了罷了。

  皇上都不急,他們急個什么勁兒。

  甚至,有人琢磨著,太子妃還是過幾年再生養吧,讓太子殿下徹底收了心性,不再想著甩手了,再添皇太孫。

  當然,想歸想,不急歸不急,折子該上還得上。

  要不然,白拿俸祿不做事,吃飯都不香了。

  漱玉宮里,羅漢床上,溫宴與成安公主一人歪了一邊。

  白玉團睡在兩人中間,乖巧極了。

  黑檀兒不愿與白玉團為伍,連大梁上都不趴了,跑去御花園看魚。

  溫宴捧著手中的飲子,聽成安有一聲沒一聲的嘆氣。

  “你嘆氣也嘆得真切些,”溫宴笑著道,“現在這樣,哪里是真的在煩惱。”

  嘆氣也是有講究的,成安根本就是無病呻吟,還沒踩到點上。

  成安嗔溫宴:“你站直了說話不腰疼。”

  “我分明與你一樣躺著,”溫宴樂得道,“要我說呢,小十二真的不錯,你就不許人家真心實意要當個倒霉蛋?”

  成安抿著唇,又嘆了一聲。

  那天遇上韓誼,兩廂并沒有多說什么。

  待回去之后,成安才從母妃口中知道了韓誼的答案。

  韓誼并未回拒父皇的提議,他甚至是歡喜的。

  這讓成安覺得茫然,亦心生不解,小十二好好的侯府公子不當,來當倒霉蛋,這是什么想法?

  成安想不通,卻還是應了惠妃的安排,與韓誼又見了一次。

  “他說,他喜歡貓,白玉團很討人喜歡。

  我說討人喜歡的貓兒多了,不止白玉團,沒有必要因為白玉團來當個倒霉蛋。

  他說,人各有志,他不覺得尚主就是倒霉。

  我跟他說,父皇不會讓我遠嫁,我會繼續在京中生活,不可能去臨安。

  他說京城也挺好,他這些年跟著孔大儒游歷,家中也適應了他不在長輩跟前……”

  聽成安絮絮說著,溫宴莞爾道:“你看,他真的想當倒霉蛋。”

  成安睨了溫宴一眼。

  溫宴坐直身子,道:“公主,你現在的思緒,像極了我二姐。先前,她滿腦子都是第一俊為什么會看得上她,其實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第一俊自己高興唄。”

  成安呵得笑了起來:“別說你二姐想不到,我也想不到第一俊竟然叫你們定安侯府收服了。”

  “所以呀,”溫宴笑著道,“小十二他就覺得尚主好,你為什么一直要他覺得不好?還是說,你看不上這個倒霉蛋?”

  成安的臉微微一紅。

  如果看不上,那小十二就不是倒霉蛋一號了。

  溫宴多了解成安吶,看成安的反應就知道答案了。

  “公主,”溫宴靠過去,輕聲與成安道,“你也不要認為是皇上開了口,小十二無法拒絕就干脆應承下來,章哥兒與小十二熟悉,在臨安時,小十二就會提到你與白玉團。當然,提白玉團是假,提你是真。”

  成安的臉越發紅了。

  溫宴越看越是有趣,將白玉團抱起來,讓它也仔細看看成安。

  白玉團的腦袋倚著溫宴的脖子,喵喵叫了幾聲。

  正說著話,季太醫來請平安脈。

  溫宴把手放在迎枕上,與季太醫說著近來身體狀況。

  說著說著,就見季太醫的神情嚴肅了些。

  溫宴問道:“脈象有什么不好?”

  季太醫仔細切著脈,問道:“您的小日子又遲了?”

  溫宴道:“季大人知道的,向來不太準。”

  這幾年在季太醫的調理之下,她的身體好了很多,冬天也沒有那么難捱了。

  只那小日子,時準時不準的。

  依季太醫的說法,不影響身體康健,等年紀再長些,慢慢就會調過來,日常就是放寬心,不用特別掛念。

  溫宴對季太醫很是信任,她前世那么糟糕的身體,在季太醫的診治之下都有了身孕,如今更是沒有問題。

  “我記得季大人說的,”溫宴笑道,“不會特別在意。”

  “您這次還是在意些好,”季太醫道,“還得給您換個藥方子。”

  溫宴微怔。

  成安忙問:“身子不大好?”

  季太醫摸著胡子,道:“換安胎的方子。”

  這下子,溫宴是真的愣住的。

  反倒是成安,驚喜地“呀”了一聲,把白玉團抱在懷里:“你看她,你看她,樂傻了吧!不止她,肯定還有樂傻了的,我們來數數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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