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龍吟無疑是這世間一切生物的克星,龍立于萬獸頂點,亦是鱗蟲之長,睚眥雖然不是真龍,但是睚眥幻影同樣擁有真正睚眥的一切特性,龍之九子,就憑借這尊貴到極點的身份,也足以短暫的震懾住飛熊!
熊貓被一聲龍吟震的七葷八素,精神攻擊讓它的智商頓時陷入了短暫的當機,程知遠手中寶劍高高揚起!
這一道劍勢還沒有斬出,那種極大危險感已經讓北落師門察覺,然而巨虎沒有提醒熊貓的意思,后者肥嘟嘟的身子在原地打晃,依舊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劍鋒沉重,程知遠幾乎都“舉不起來”。
就像是揚起之后,又無力承受這等重量,而后不可操縱,不受控制的沉落。
陰山震雨,天可明鑒!
那劍鋒上落下嗡鳴,是哭泣,是雪山崩塌,是白波滾滾,是大風在嗚咽,于是暗天垂地,朔風更始。
這一劍勢無窮大,又極其沉重!
轟隆!
如似世間,有山陵崩!
大劍揮落,塵埃鼓蕩,程知遠的面容從塵土中顯現,面色蒼白,嘆了口氣。
劍刃沒有落在熊貓身上,因為這個胖子已經跑掉了。
“你的劍意刺激到它了,不然剛剛是可以斬掉它的。”
北落師門在邊上解釋:“雍可是一個靈活的胖子,我不是說了,他有前面某三代說劍人的實力,雖然平素里因為這身贅肉發揮不出來,但是如果你見到它真正的模樣,你會感到震驚的。”
“比起嶗山海的那只浮游,其實也不遑多讓,食鐵獸吞鐵吐火,可萬萬不要小看了曾經在上古時期,于青丘大戰中出過大力氣的飛熊‘雍’啊。”
北落師門的話語有些玩味,亦有些為程知遠感到可惜,這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程知遠:“你看上去和雍極其要好,怎么現在,像是在為我惋惜一般?”
北落師門抬頭道:“玩的再好,也不過是因為它并不是我的飛熊而已,如果雍是我的飛熊,那么我下手會比你更狠辣,更不留情面。”
“然而世間飛熊難現,殺了不對應的飛熊毫無意義,更可能惹來另外一位仙人的仇恨,仙人之間的爭斗,應該集中在道之不同,是道促使我們不死不休,而不是因為一只...熊。”
“這就落了下乘,是不好的行為。”
北落師門的就像是一位極其富有智慧的長者,他對程知遠道:“你懂得么,要見到一只飛熊有多么不容易,所以我為你感到可惜,因為你本有一次可以挽回自己七情的機會。”
程知遠看到遠處那個耍竹竿的胖子,雍剛剛似乎被嚇壞了,現在有些不服氣,在那里高高舉起拳頭,并且不斷舞著竹竿,似乎在向程知遠挑釁一樣。
“不,我輸了。”
程知遠很坦然:“我的精氣神明已經無以為繼,失敗并沒有什么不能承認的,我的飛熊強大,這才讓我更有動力,等到有朝一日,我變得比它更強,那就行了吧?”
“這一日總會到來的。”
北落師門忽然露出一種古怪的“獰笑”,猛獸咧嘴時,總是體現為這種狀況。
“不,你剛剛對付雍時,最后那一劍,你和之前的行動完全不同,而且刻意的慢了。”
程知遠:“那本就是一記很慢的劍。”
北落師門:“確實是很慢,但不至于讓人輕易避開,恰恰相反,這一劍雖然緩慢,但敵人應該是難以躲避的,這是大巧不工,你的劍術已經摸到化境門檻,雖然與前面的某些人不能比,但是......”
“七重樓開了風雨界,這確實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從古到今,我沒有見過這種仙家。程夫子,你很特別,能名揚天下者,果真不是水塘池魚。”
北落師門的眼睛瞇起來:“你說還有手段,但你不想在用,事實上,你從與雍對打到現在,你的殺心其實極沒有升起幾次。”
“食鐵獸對你有什么特殊意義嗎?看起來是的,但不要被表面的現象迷惑,雍確實是一只憨憨的食鐵獸,但是它本相乃是一只飛熊,所以眼睛一定要擦亮,不能在動手的時候產生猶豫。”
“你的劍還沒有到能隨意手下留情的地步。”
北落師門說著,忽又感慨起來:“那么我的飛熊呢,又在哪里?可真是難以尋覓。”
“說真的,楚國的先祖據說就與飛熊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而飛熊‘羋’,或許是我這一次要尋找的目標之一。”
“可惜,并沒有發現這只‘羋’出沒的痕跡,看起來,古老時代典籍所記載的一些東西,也不是全都靠譜的,畢竟千年過去,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有些東西早就不同了。”
北落師門對程知遠道:“不過現在,羋究竟對應的是誰,還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或許也是庚桑楚?說不清楚,很多仙人聚集在此的原因,除了鬼道有些不對勁的異常動靜外,還有便是天火降于廬山,以及關于羋的傳言。”
“有些人認為,在上一次秦楚戰爭結束之后,楚國被迫遷都,雖然收復了淮西諸城,但也元氣大損,然而秦幾乎沒有傷筋動骨,一番休整又有卷土重來之勢。”
“飛熊或許會在這個時候出沒,因為飛熊本身就象征著一種‘變化之物’。往往在有大事發生之前會出沒痕跡,當年武丁,姜子牙都是如此。”
程知遠道:“楚國姓羋的人多了去了,老氏族幾乎都是,你怎么知道哪一個是呢,說不定還是已經投江自盡的屈原呢。”
北落師門:“倒也有這個可能,或許大家在這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程知遠轉頭,看到熊貓已經把之前當武器用的竹竿放在了嘴里咀嚼。
“仙人斬殺飛熊,以求解除詛咒,飛熊入夢而來,吞噬仙人,以求完滿,但是這一只飛熊,看起來似乎對噬仙食夢并不感興趣。”
雍對于竹子的興趣明顯大于打打殺殺,就這一會功夫,它已經重新坐下來,開始吧唧吧唧的啃著自己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