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直到紫竹林,顧芳華也沒有再說話。
說來奇怪,她不愿意想起前世那些往事,可燕少洵時不時還是能打動她情緒。都說了不同這一世的燕少洵計較,可終究意難平。
剛能遠遠看到紫竹林,路常就出來了。
“主子,今日紫竹林中間的禪心亭有人了。是北安郡王府的小姐,還有方家小姐和王家小姐。”
蕭遙有點歉意的看過來,對燕少洵和顧芳華道:“五皇子,明珠郡主,我們沒有事先招呼,今日風景最好的地方禪心亭,已經先有人了。要不我們去紫竹林北邊上,那里有河也可以賞竹。”
顧芳華無所謂,笑道:“可以,反正出來就是玩。”
燕少洵看滿眼深紫暗紫,猶如虛幻世界的竹林,幽幽然一片,早就喜歡得很,不愿意離開。
問道:“蕭遙,這里是私人地方嗎?”
“那倒不是。禪心亭曾經是千年前,一代高僧坐化之地,后人就蓋了一座竹亭記念他。平日有人打掃,如有訪客,一般是先來者可以休息。”
蕭遙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后問路常:“路非呢?”
說話間,一群人擁簇著三名少女,從紫竹林中走出來。路非走在最前面,神色尷尬為難的行了一禮,退在旁邊。
站在最中間的少女,膚白貌美,柳眉彎彎櫻桃口,身材高挑,穿了身紅色騎裝,外面是蜀錦繡梅花斗篷。
左邊的少女,嘴角有兩個酒窩,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明亮的花緞穿在身上,看起來很喜慶。
而右邊的少女,神色則要顯得淡漠些,原本身上濃濃的書卷氣,卻因眉宇間的高傲,而褪色了幾分。
不過她五官倒是秀麗,看起來楚楚動人。
當中的女子率先行禮道:“我是北安郡王府燕晴怡,見過五皇子,見過明珠郡主,以及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這位是方家姐姐方馨,這位是王家妹妹王儷麗。”
“見過五皇子,見過明珠郡主!”
顧芳華看她們挺有禮貌,也沒有惡意,伸手不打笑臉人。由小圓子扶著跳下馬,笑道:“起來吧。我們是出來玩的,不用多禮。”
燕晴怡美目盼兮,瞄了一眼蕭遙,柔柔道:“我們不知道五皇子和郡主來游玩,早知道就約一起了。要是明珠郡主不嫌棄,不如一同來禪心亭坐坐吧?”
顧芳華考慮了幾息,笑道:“那好,蕭遙把禪心亭說得那樣漂亮,還是要看的。”
蕭遙及其他人只好下馬,燕晴怡見此情況,上前一步,有點嬌羞的喚道:“蕭四哥,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還好,燕小妹都長大了,燕三哥呢?今兒沒有陪你們出來?這次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登門拜訪。”
蕭遙同燕晴怡的三哥燕長峰比較投契,兩人還曾同窗幾年。
燕晴怡忙道:“三哥陪三嫂回娘家去了,還要過兩日才回來。走之前還一個勁念叨,說沒有等到你回來再走。”
蕭遙想起舊友,神色舒緩了許多,笑道:“等燕三哥回來,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
燕少洵在旁邊看出點門道,笑著打斷道:“敘舊有滴是時間,不如蕭遙先帶我們看看,這禪心亭有何獨特之處?”
“那五皇子,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紫竹林,只見這十多頃的紫竹林,仿佛被大自然賦予了神秘的魔法。
陽光下,紫色灼灼其華,微風中,紫浪妖嬈起舞,光影流轉間,美不勝收。那隨風飄蕩的紫竹葉,漫天飄舞,竟是比尋常翠竹嫵媚、嬌艷得多。
顧世年也看呆了,驚嘆道:“這世間萬物,竟然有如此瑰麗的一面,我從未看過紫色如此濃郁的紫竹。”
蕭遙解釋道:“相傳,這片紫竹林,蘊含了那位高僧留下的法力。所以才會是紫色,曾經有很多人想移植,可惜只要紫竹離開這里,就會枯萎。”
“這么厲害?那紫竹筍是不是特別好吃?”
能問出這么煞風景問題的,只有鐘桃嬌。偏生燕長信還一本正經贊同道:“嬌嬌說的對。”
這樣的別樣秀恩愛,讓大家牙齒一酸,不約而同很想把他們二人丟到竹林深處,眼不見為清凈。
燕晴怡和方馨她們都在偷笑,只有王儷麗似乎對燕少洵情有獨鐘,已經有意無意瞟了好幾眼。
穿過紫竹林中,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道,七繞八轉的來到一座,用百年紫竹搭起的八角亭前來。
紫竹亭抬高了兩尺,下面的底座是類似漢白玉的遼東特有白喀玉。
如此一來,白喀玉上面的紫竹亭,顯得肅穆又莊重,還透出幾分貴氣,難怪當得起禪心亭一名。
當大家踩著白喀玉階梯走上去后,都開始躡手躡腳,生怕一個用力過猛,就把紫竹做的亭子踩踏塌了。
特別是鐘子斌,簡直就是小心翼翼,方馨鼓著張圓臉湊過來,天真一笑道:“這位將軍,別怕。這禪心亭的紫竹,全是百年以上的老竹,堅韌得很,不會塌的。”
鐘子斌難得看小女兒家往他面前湊,唯一的妹妹又比他自己更跳脫,一時有點羞澀,手腳都不知道該放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將軍?”
“看你虎背熊腰,肯定是將軍啊!”
鐘子斌莫名覺得不知該笑還是該惱,再看擠眉弄眼的顧和鐘桃嬌,干脆縮到顧世年背后,免得再被調侃。
禪心亭里的桌椅皆是紫竹所做,不遠處一間竹屋里,一個老和尚托著一個竹盤走過來。
“今日來的都是貴客,請嘗一下這紫竹茶。”
說著,他將用紫竹根雕琢成的紫竹盅,一一放在燕少洵和顧芳華他們面前。
小圓子和小雨子,倒出點茶水來測試過無毒。顧芳華這才拿起,紫竹盅欣賞片刻,看上面原汁原味的紋理,覺得十分有趣,淡淡抿了一口。
除了清冽的竹香外,還有一股茶香,可茶水中只有幾片竹葉,并沒有茶。
“大師,這竹葉我竟然喝出了茶味?是我有問題嗎?”
顧芳華好奇的問道,話音剛落,其他人的神色各異,都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