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洵也覺得,花夭夭不至于那么蠢,當眾給有毒的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花夭夭是好意了?”
蕭遙搖搖頭:“也不能這樣說,花夭夭送出這樣東西,肯定會有所要求。她求什么?”
“她當時要求明珠馬上還禮。明珠身邊并沒有什么合適的禮物,就說回了慈寧宮再給。然后花夭夭就發瘋,用這盒香脂砸明珠。當然,沒有砸到明珠,砸著我表妹白錦繡了。”
燕少洵說得詳盡,蕭遙也聽得認真,又問:“那后來呢?花夭夭就出宮了嗎?”
“是的,后來據說明珠是在清芷殿外,不遠處的地方遇刺。先是個小太監,試圖潑水弄臟明珠衣服,被攔下后他就服毒自盡。后來又有個老太監,說了什么取信明珠,后來靠很近時用粉末撒明珠,也服毒自盡了。”
燕少洵得到的消息就這么多,蕭遙已經可以想象當時的驚心動魄。
蕭遙先梳理一下,然后才問道:“那粉末有沒有傷到明珠?是什么粉末?御醫如何說?”
“好像沒有傷到明珠,御醫說無毒,就是幾種花粉混合在一起。當時太監和宮女都在,替明珠擋完了。不,好像明珠手上蹭了些。”
燕少洵說完,蕭遙就已經在心里默了一遍,他所有知道的苗疆花粉用途。
“五皇子可知道,有沒有什么異常?花粉是哪幾種?”
對于蕭遙的提問,燕少洵并不清楚,只道:“具體的情況,慈寧宮捂得很緊。況且太后已經把后宮大權攬過來了,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蕭遙心里擔心,著急道:“這花粉肯定有問題,否則幕后之人,何必用兩顆宮中潛伏多年的棋子,來實施行刺?這當中,必定有陰謀。”
好巧不巧,宮里的燕容凌,正在向洪正帝稟報,也剛好說道:“這當中,必定有陰謀。”
洪正帝微微皺眉,手中正奮筆疾書的筆停下來,擱在筆架上。
“陰謀?什么陰謀?”
燕容凌輕聲道:“父皇,我懷疑那藥粉,有什么我們目前不可知的作用。否則何必設這個局中局,就是方便肖櫸近距離靠近明珠,好撒花粉。”
洪正帝沉吟片刻,然后道:“御醫說,他可以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今日的花粉,的確是無毒。”
“這也是,兒臣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燕容凌就一直覺得違和,總覺得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很嚴重,卻又找不到漏洞。
洪正帝也沉思良久,半晌之后才道:“既然猜不到,就靜觀其變。無論什么陰謀詭計,都會現出原形。今日身中粉末的宮人有五個,都讓人注意了,御醫也用手觸摸過花粉,應該沒有大礙。”
燕容凌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暫時如此,轉而又同洪正帝,討論起朝中大事。
宮外的蕭遙卻有點著急,起身道:“五皇子,可否帶我進宮,我想去探望一下明珠公主。也可以去看看那花粉,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燕少洵看看天日,笑道:“現在進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想好,明珠今日被人行刺,慈寧宮怕是潑水不進,你進宮也無用。”
“有沒有用,我都想進宮一趟,還請五皇子成全。”
蕭遙的態度很堅決,燕少洵卻道:“蕭遙,我如果是你,就會去問花夭夭。苗疆的用毒手段層出不窮,你去探探她話,豈不比你進宮用處更大?”
這話也有道理,向來果斷的蕭遙竟然猶豫起來。
考慮良久之后,才道:“五皇子說得有理,我還是去見見花夭夭,看看能不能探聽出什么消息。”
“那好,走。你去驛站,我去醉月樓,還順路。”
燕少洵出宮目的達成,既賣了蕭遙一個面子,又算是施恩。同蕭遙一起離開福靈郡主府后,他去了醉月樓打牙祭。
而蕭遙,騎馬來到驛站,讓路非通報,求見花夭夭。
花夭夭聽聞蕭遙來找她,喜出望外,還是那身苗服,就快步跑了出來。
她一路跑到門口,身上各處的銀飾叮叮當當。當她看見臺階下,背對著自己的那道白影時,忍不住面紅耳赤,又整了整頭巾和裙子。
這才走過去,輕聲道:“蕭遙。”
蕭遙轉過身,修長的身姿挺拔如青松。就一襲白衣,也是如龍章鳳姿。
花夭夭癡迷的看著蕭遙,只見他將黑發簡單的在頭上挽了個發髻,用一根青玉簪固定。俊雋的五官,眉眼和唇,都正是自己喜歡的模樣。
“蕭遙,你終于來找我了,你是要同我回苗疆嗎?”
蕭遙不著痕跡的皺皺眉頭,花夭夭這癡狂的模樣,讓人生厭。
“花夭夭,我不是來同你回苗疆,而是想問你,你今日進宮到底想做什么?而你又做了什么?”
邊說,蕭遙就邊盯著花夭夭的眼睛。
讓蕭遙失望的是,花夭夭的眼神并沒有閃躲,而是大方同他對視:“蕭遙,你只是想來為明珠公主鳴不平的?”
“這本也不管她的事,我對你并無男女私情,你又何必遷怒旁人?”
蕭遙定定看著花夭夭,苦口婆心的勸說,希望她能放棄對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能好好的回苗疆。
花夭夭有點陰寒的,看著蕭遙,冷冷一笑:“我想要的,都能得到,希望你將來求我時,還這樣道貌岸然。”
蕭遙心中一緊,著急道:“你做了什么?”
“我沒有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既然蕭遙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你的喜歡,我只要你一樣東西。”
花夭夭的性子其實有點偏執,得不到的東西,她寧可毀掉。
蕭遙皺眉道:“你想要什么?可以先告訴我。”
花夭夭眼神奇怪的,上下打量蕭遙,然后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輕輕道:“不,我要等你來求我。”
蕭遙眉頭越蹙越緊,然后道:“花夭夭,當初我能讓你坐上圣女之位。我當然也可以,讓你失去圣女之位。”
“無所謂,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花夭夭神態愈加瘋狂,那眼神特別凌厲,就這樣看著蕭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