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太后愣了一下,皺眉問道:“明珠,你怎么想起問這件事?”
“我以前聽外祖母說過,當初您攝政時,建立了朱雀和青鸞一明一暗兩支護衛。我知道,萬公公是朱雀,想知道青鸞是誰?”
顧芳華有點執著,頗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鐘太后沉吟片刻,這些早晚都要交到明珠手上,既然她現在有興趣,那也沒有必要瞞她,可以告訴她。
“青鸞,其實是哀家管理消息的人,這人你也認識,她就是你舅母。”
顧芳華大吃一驚:“舅母?就是嬌嬌的母親?勤國公夫人?她性格大咧咧的,又心無城府,怎么可能是青鸞?”
“傻丫頭,你舅母怎么就不可能了?青鸞是暗衛,要的是忠誠,她只需要把情報篩查過后,告訴哀家就可以了。當初哀家朝堂上能完全信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所以只能交給你舅母。”
從外祖母這寥寥數語中,顧芳華可以感覺到,當初外祖母攝政時,朝堂上的風風雨雨。
可既然青鸞是舅母,怎么會沒有提前收到消息,而讓外祖母置身險地?
顧芳華使勁回憶,突然想起,原來是今年年底,嬌嬌遠嫁福州,舅母去送嫁。所以,可能導致京城的消息,沒有及時溝通,以致后來的事情發生。
“那外祖母覺得,葉十三如何?”
鐘太后笑看著顧芳華,調侃道:“哀家覺得不錯。要不是你早早就選定了蕭遙,葉十三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顧芳華哭笑不得,對鐘太后道:“外祖母,你就不要再亂點鴛鴦譜。就這樣,我都嫌麻煩,你還要把葉十三扯進來。”
“這有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才是正理。只要不是你想嫁入皇家,其他你看上誰,哀家都會讓你得償所愿。”
看鐘太后說得胸有成竹,顧芳華突然很想問一下,如果今生自己還是一樣的選擇,外祖母是不是還會反對到底?
“外祖母,你也知道,我以前對燕少洵另眼相待。要是我堅持嫁給他,你還會支持我嗎?”
顧芳華有點不敢面對鐘太后,垂著頭,問得十分小聲。
鐘太后皺眉想了想,也沒有敷衍顧芳華,正色道:“燕少洵,他有野心,哀家多半不會同意。但如果你執意要同他在一起,那哀家自然要替你掃平障礙。”
這個回答,與顧芳華所設想的完全不同。
“外祖母,你不是應該反對到底,想辦法拆散我同燕少洵,甚至會同我生氣,不肯賜婚鬧脾氣嗎?”
鐘太后輕撫顧芳華的小臉,低聲道:“這怎么可能。就算是真的,也是因為哀家要幫你,所以故意為之的假象。”
看顧芳華茫然,鐘太后難得有閑心,解釋道:“明珠,你要是選燕容凌,那這條路就很好走了。因為皇帝中意的儲君,本來就是他,那哀家出手明正言順,皇帝也不會說什么。”
鐘太后略停頓,又道:“可你要是選的是燕少洵,那就要麻煩得多,哀家少不得用些策略。”
“外祖母,假如,你就假如我死活要嫁給燕少洵,你會如何做?”
顧芳華有點期待的看著鐘太后,有種預感,今兒會得到很多之前沒有想過的答案。說不定還能推斷出,究竟是誰要害外祖母。
鐘太后看著顧芳華期待的眼神,仿佛真的很想知道,也沒有瞞她,把心中所想告訴顧芳華。
“明珠,你知道嗎?哀家在明知道,皇帝中意燕容凌為太子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明面上,同意你嫁其他皇子。因為,皇帝雖然對哀家孝順,可哀家畢竟曾經攝政,所以他會防著哀家參與立儲之事。”
顧芳華似懂非懂,鐘太后繼續道。
“你想,哀家要是很支持你的婚事,就是親自下場站在燕少洵一邊。這會左右朝堂上的一些風向,包括鐘家、顧家,還有安國公府王家,都會受影響。”
顧芳華有點懂了,回答道:“所以,哪怕外祖母同意婚事,明面上也要裝作不同意?”
“嗯。你想,哀家只有你一個心肝寶貝,你就是想要做女皇,哀家也要為你爭上一爭的。何況,你只是想嫁個你喜歡的男人。”
鐘太后雖然是在開玩笑,可話里的認真,顧芳華還是感覺到了。
“那外祖母會,替燕少洵爭取儲君太子之位嗎?”
鐘太后理所當然道:“這是自然!你要是選擇了皇室,那就相當于加入了戰場,哀家要保你安穩無虞,自然要送你坐上最高的位置。”
顧芳華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痛。
難怪上一世,燕少洵可以逐漸同,背靠皇帝的燕容凌,有姜皇后扶持的燕祈喧,分庭抗禮。
原來,這背后有外祖母的功勞。
那前世后面發生的很多事,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現在就想得通了。
難怪容凌哥哥會丟掉太子之位,姜皇后要是沒有外祖母的默許和相助,怎么可能輕易就栽贓成功?
還鬧到眾目睽睽之下,逼得皇帝舅舅當場廢太子。
看來,前世外祖母是故意唱紅臉,以此來放低皇帝舅舅的戒心。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芳華索性一起問道:“外祖母,如果你要搬出慈寧宮,會去哪里?會因為什么?”
鐘太后有點詫異的看著顧芳華,慈愛一笑道:“哀家是太后,只能老死慈寧宮,怎么可能搬出去?明珠,你想到哪里去了?”
“外祖母,你就假裝設想一下,你如果真搬出慈寧宮,會去哪里?”
顧芳華執著的問,想要一個答案。鐘太后愈加驚詫,摸摸顧芳華的額頭,沒發現她在發燒啊?
看著顧芳華有點堅定的眼神,鐘太后只好真的去設想。
“明珠,哀家要是離開慈寧宮,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哀家同皇帝有了矛盾。宮里實在住不下,哀家就會搬去惠安寺。”
果然,外祖母是因為幫燕少洵,設計容凌哥哥之事,才會同皇帝舅舅離心。
所以才會假意同自己生氣,搬去了惠安寺,不過是一種手段,表示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