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太后的安排很好,燕少洵也提前做了準備。
他將神武門和正午門,大部分的人手都撤走,賣了個破綻,讓萬公公順利掌管了這兩門。
這樣一來,燕容凌進宮就不費吹灰之力。
為了穩妥起見,鐘太后和燕容凌先碰了碰頭,兩人交換了一下,各自得到的消息。確定京城和三大營都是穩當的,這才放下心。
鐘太后皺眉道:“燕少洵怎么會如此急躁,就憑他手上那不到一半的御林軍?”
“太后,依我看,楚王憑的是手中有父皇和明珠,覺得有他們兩個在,我們投鼠忌器,自然會退讓。”
燕容凌所說,鐘太后也想過,但是她覺得不管怎么樣,燕少洵也不可能,就讓洪正帝立他為太子。
此時,鐘太后和燕容凌都沒有想到,燕少洵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直接弒君。
兩人商議了一陣,再陸續接到宮外的消息,心中已有所定奪。
蕭子元在涿王府,有燕長信和嬌嬌在,非常安全。而且冠文侯府的鐘子嫻和燕晴怡,也帶著孩子去了涿王府。
真正差點出意外的,是燕祈喧。
燕少洵買通了他的近身內侍,出其不意行刺于他。卻被洪正帝,安排在他身邊的冥衛所救。
再加上后來燕容凌派去的人,將燕祈喧一家人,保護起來送出了京城。
這樣一來,燕容凌和鐘太后已經沒有后顧之憂,可以去御書房,同燕少洵進行面對面商談。
兩方的人,對峙在御書房外。
隔著重重護衛,燕容凌率先開口:“楚王,要是你現在肯馬上投降,去向父皇求饒的話。孤可以保你不死。”
“太子,你這話說的好輕巧,我無權無勢來逼宮做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父皇,想以我做替罪羔羊。”
燕少洵此言一出,滿場的人都驚呆了。
洪正帝竟然駕崩了!
鐘太后覺得燕少洵瘋了,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幸,開口道:“燕少洵,你可知道,弒君可是大罪?要是皇帝一切安好,你尚且有條活路,要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千刀萬剮了,你也是應該。”
“太后不必多說,如果不是您和太子勾結,誰敢害死父皇?父皇臨死之前下旨,讓我為他討回公道!”
論演戲誰不會,燕少洵可是個中翹楚。
他馬上發誓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燕少洵要是有一句謊言,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燕容凌也被,洪正帝已經駕崩的消息驚住了。等他回過神來,耳朵還嗡嗡作響,仿佛剛才燕少洵所說的,只是他的幻聽。
燕少洵對天發誓非常有用,不少人都信了。特別是燕少洵派人請進宮的一眾文臣,看燕容凌的眼光,都有所不同了。
畢竟人人都想,如果燕少洵不是真的接了,洪正帝臨死前的密旨。他是不敢手里就這么一點兒御林軍,就敢行逼宮之事。
如此一來,本來占據大義和正統的燕容凌,就有些尷尬。
關鍵時刻,還是鐘太后一錘定音:“燕少洵,你不必再妖言惑眾。皇帝對太子一向滿意,太子也謙遜溫恭,最近太子為蕭遙之事,在家籌謀。有什么動機弒父?”
看百官都看向自己,鐘太后又道:“反而是你燕少洵,一直在皇帝和太子之間挑撥離間,皇帝已多次跟哀家說過,你的野心之大不得不防。如今你扣著明珠,你以為哀家就會屈服于你?任你顛倒黑白嗎?”
顧芳華聽在耳中,對太后外祖母暗自叫好。
太后外祖母,果然不愧是皇室里面的定海神針。歷經三朝,面對無數腥風血雨,還能這樣鎮定自若。
燕少洵雖然心中,有點惱鐘太后咄咄逼人的口才,不過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打發的。
“燕容凌,你不必多說,你為什么殺父皇,你心里最清楚。不就是因為你一直心儀明珠,父皇看你心生不倫之心,斥責于你。你懷恨在心,所以弒父嗎?”
燕容凌以前喜歡顧芳華,朝臣和鄖貴們倒是人盡皆知。
聽楚王殿下這樣說來,太子確實有動機。況且上次洪正帝生病之時,太子監國,很多人都覺得不對勁兒。
燕容凌抬聲道:“燕少洵,是非曲折,不是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今日和前幾日,都不曾進宮,父皇如果真的駕崩,怎么會是我動的手?反而是白賢妃和你,一直都陪著父皇,才最有機會下手。”
燕少洵面上悲戚之色愈重,悲傷道:“燕容凌!你還不肯認罪嗎?父皇對你恩重如山,你還要做出禽獸不如之事。明珠,你說。”
原本顧芳華,一直沉默站在燕少洵后面不遠處,沒有說話兒。
此時隱在他背后的侍衛,壓低聲音道:“公主,你要是不肯配合的話,那偏殿里面的兩人,就馬上人頭落地。”
顧芳華心中大恨,不過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顧世年和葉十三死。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楚王,你和太子殿下之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今日我從醉月樓回宮,就直接被你請到了御書房。當我看見皇帝舅舅時,皇帝舅舅已經駕崩。”
顧芳華這是退了一步,對于她來說,葉十三和顧世年的分量,同燕容凌他們相當。
她表明態度兩不相幫,可要是燕少洵再咄咄逼人的話。那就是拼著魚死網破,也絕對要他血債血償。
燕容凌和鐘太后何等精明,已經猜出燕少洵,是在用葉十三他們,威脅顧芳華。
可如今御書房周圍,被御林軍團團圍住,他們也無法攻進去救出人質。如今還是看看,燕少洵的底牌什么。
燕容凌譏諷笑道:“燕少洵,你不要以為,有顧世年和葉十三在你手上,就能威脅明珠誣陷我。”
“太子說笑了,明珠當然不會背叛于你。你勾結遼人害死了蕭,明珠都沒有與你翻臉。怎么會因為,這樣小小的事情,就將你所作所為公諸于世。”
燕少洵張口就定了性質,說燕容凌和顧芳華有染,互相包庇。
此時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