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德熙天。
隨著皇儒無上首展皇威,場面先是凝肅,隨后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恭維。
“婚禮繼續。”
皇儒無上傲嬌的抬著頭,大手一揮,一臉豪氣。
不過一旁的玉離經卻是目露隱憂。
他擔憂的并非鬼麒主,而是儒門。
“八部眾只出動了這些力量,目的絕不僅僅只是破壞婚禮,如今昊正五道僅有俠儒尊駕一人固守,難道?”
想到這里,玉離經臉色不由一變。
一旁敬天懷卻是微微搖頭,平靜說道:“相信皇儒尊駕自有安排,我們先等待吧。”
聽到敬天懷這樣說,玉離經稍有平復,同時苦笑一聲,“也對,德風古道空虛,皇儒尊駕必有所料,不會不管不顧,是我多慮了。”
“哪里,玉主事謹慎更值得學習,若非玉主事機智敏銳,我儒門在前幾次與八部眾的對壘之中,也不會損失如此微小。”
“這要多虧圣儒尊駕實力超群,玉離經不敢居功!”
玉離經忙搖了搖頭,卻是如此說道,說完,玉離經又嘆息一聲,“只是可惜了庭主,終究還是棋差一著!”
“唉!”對于此事,敬天懷也唯有一嘆,隨即安慰道:“玉主事也不必如此,這非你之過,只能說八部眾太過狡詐,八岐邪神屬實為禍亂之源。”
此時,皇儒無上回到大殿,坐在尊位,接受稷玄谷與慕靈風奉茶。
大殿內此刻也只剩下核心人物。
隨著禮成,皇儒無上緩緩起身,看著慕靈風,突然眼睛一紅,“小靈風啊,我是你看著長,不對,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終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終生的人,當叔叔的屬實為你高興。”
說著,皇儒無上有些哽咽,隨即竟是直接靠在慕靈風的肩頭失聲痛哭,“但為什么我會這么想哭……哇哇哇……”
“這?”
看著皇儒無上突然這番模樣,稷玄谷一時呆愣。
而在兩側的玉離經與敬天懷也一時愕然,嘴角抽搐,不過兩人很快想到了什么,連忙捂住耳朵,背轉身不去看皇儒無上現在的樣子。
雖然說此舉只是掩耳盜鈴之舉,不過好處還是很大的。
皇儒無上突然抹了摸眼淚,看向目瞪口呆的月清秋與寒月笙兩人,“你們兩個看什么看,先給我掉過頭運轉幾個大周天。”
“藺叔叔,好了,我與玄谷成婚,依舊常駐昊正五道,你又不是見不到我了?”
慕靈風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皇儒無上的背,聽聞此語,皇儒無上猛然直起腰,“也對,吾怎么忘記這一茬了,都怪你們不早說,害我白白浪費眼淚。”
說著,皇儒無上看向背過身的玉離經與敬天懷,“你們兩個聽到什么了嗎?”
玉離經與敬天懷轉過身,連忙搖頭,堅決說道:“尊駕,我們什么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嗯?”皇儒無上沉疑一聲,玉離經隨即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我們看皇儒尊駕正在囑咐圣儒尊駕要好好待鳳儒尊駕,沒錯,就是這樣。”
“這才對嘛!”皇儒無上這才滿意點頭,看向玉離經的目光滿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玉離經心下也送了一口氣,同時抹了一下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
雖然之前也從亞父等幾位尊駕口中聽說過一點皇儒尊駕的古怪性格,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古怪。
“做為你唯一的長輩,嫁妝自然不能少,這件東西你便做為你的嫁妝好好留著吧!”
說著,皇儒無上手中多出一物強行按在慕靈風的手中,“不準推遲,不然吾就要生氣了。”
慕靈風看了眼手中之物,本有心拒絕,不過看到皇儒無上堅決的神情,只能收下,“靈風謝過藺叔叔。”
“好了,我們也不打攪你們了。”
看到慕靈風收下,皇儒無上才滿意點頭,隨后一臉曖昧的看向兩人,“一刻值千金,你們可要快行動起來,爭取早日生個娃兒!”
“藺叔叔,你……”
慕靈風話還未說完,皇儒無上已經哈哈一笑,招呼著玉離經與敬天懷兩人離開,“你們兩個小子愣頭愣腦的,呆在這里還想看什么?”
看著幾人遠去,慕靈風微微搖頭,“師兄,你現在已經認識到了皇儒尊駕了吧?”
“皇儒尊駕是真性情。”稷玄谷輕笑一聲,隨即小心翼翼的牽起慕靈風的柔荑,溫聲說道:“師妹我送你回房吧,你的傷勢未愈有操勞此事,回去后我先為你繼續療傷。”
“嗯!”慕靈風微微點頭,聲若蚊蠅,紅蓋下如玉般晶瑩的臉頰也變得鮮紅欲滴,極為可人。
人生四大喜: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稷玄谷一生坦蕩無所牽絆,但隨著他此刻牽起慕靈風的手,便有了一生的羈絆。
但稷玄谷甘之如飴。
這種微妙的緊張感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稷玄谷細想,找不到源頭,或許是從當初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靈風所偽裝的映霜清開始。
也可能是還在螟洞之內昏迷,渾渾噩噩中所看到的那一眼開始便已經在他心底種下了一粒‘愛’的種子。
在稷玄谷打量著慕靈風的同時,慕靈風也在關注著稷玄谷。
她又是從何時對眼前之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呢?
是在螟洞見到的第一面還是回返儒門后以心靈秘法探尋之際,亦或是當初陪伴其尋找玉儒蹤跡分別時,那落在額頭劉海上的落葉被輕輕捏起的一刻?
慕靈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
雙手緊牽著對方,雙方都是彼此今生、來世最深的牽絆。
隨著稷玄谷輕輕挑起紅紗,紅紗下的人,頂著鳳冠,畫著最美的紅妝,在紅燭下,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罕見的嬌媚。
稷玄谷一時癡了。
正所謂:
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香。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云。
“師兄,發什么愣啊!”慕靈風被稷玄谷看的有些羞澀,粉拳輕錘了一下稷玄谷,低聲說道。
“抱歉,我先為你療傷。”稷玄谷收拾心神,連忙說道。
“傻瓜,我的傷還不要緊。”
慕靈風再次輕錘稷玄谷,看稷玄谷依舊沒有什么其他舉動,不由貝牙輕咬,隨即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
“就知道你這個木頭會這樣,看來還是要我主動!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
鳳冠卸下,霞帔落地,寬大的紅裙隨著一旋身,也順著晶瑩肌膚滑落。
剎那。
齊至。
紅燭下的兩人彼此交疊,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