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剛回到五華山的洞府之中,便頓時渾身像是脫力一般跪倒在地上,他狂吐了一口鮮血,面色一下變得慘白嚇人,他渾身發抖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一口氣幾乎將藥瓶里面的藥丸全部吞了下去。
這是鄭元珍藏多年的救命靈丹九轉還陽丹,只要是還有一口氣的人,服下這丹藥便能再吊起一口氣來。
鄭元服下丹藥后,立刻在原地便打坐入定,入定前他對一旁的丁楠說道:“萍兒,我要入定養傷,你幫我護法,有人打擾就一律擋著!”
丁楠此時地元靈丹的藥力也慢慢的發作,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冷得厲害,頭重腳輕,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可很快她便在鄭元的入定后,自己也一步一踉蹌的靠在了墻上。
被擄掠回來的奧爾芭驚恐的看著四周,她只見自己置身在一個石室之中,四周墻壁上擺著幾個柜子,柜子上或擺放著各種奇珍古董,或擺放著一些精美的藥瓶藥罐,在石室的中間有一個靠墻的坐壇,壇上擺放著一張蒲團,蒲團左右兩邊擺放著兩個香爐,香爐中點著檀香,在蒲團的上面則掛著一張八卦圖,到處都充滿了一種神秘而古怪的東方氣息。
奧爾芭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她渾身僵硬的左右看了看之后,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仿佛一陣劇痛之后,她便會從自己的噩夢中蘇醒過來,自己便會再次回到賓夕法尼亞大學那綠油油的草坪上,享受快樂舒坦的陽光。
可現實是無比殘酷的,奧爾芭只覺得自己大腿上一陣劇痛,可自己依舊置身在這個魔鬼一樣的地方。
奧爾芭想想自己自從決定跟克麗絲、約翰來黃山后,她的噩夢就開始了,尤其是約翰更是墜入了萬丈深淵,生死不知,自己更是淪為了人質,語言又不通,自己的手機都在之前慌亂中跌落,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如何逃生,如何重獲自由?
奧爾芭一時間悲從中來,后悔得幾乎想放聲痛哭。
可這個時候藥力已經發作的丁楠忽然間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奧爾芭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她又驚又喜的發現鄭元和丁楠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奧爾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弓著身子,仿佛一頭驚恐試探著猛獸是不是睡著了的小鹿,她仔細的觀察了鄭元和丁楠一陣后,終于判定他們的確已經是暈過去了。
這時奧爾芭忍不住狂喜,心中一時間心跳砰砰砰的加速,忍不住便抬腿向洞外跑去,她一邊跑,又一邊怕鄭元和丁楠忽然間蘇醒過來,自己被抓住后少不了一頓折磨,因此她一邊狂喜的逃跑,一邊驚恐的回頭。
中醫之所以認為“恐傷腎,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悲傷肺”,就是因為當人最恐懼的時候,人體會出現渾身鮮血瞬間流動減慢,從而使人出現渾身乏力、發涼甚至是顫抖的情況,而人體的自身小宇宙具有強大的自我調節功能,因此腎臟會大量的調動平時儲藏在腎臟中的精元。
而有時候人精元被調動得過多,便會導致“精盡而亡”,便會有被活活嚇死的情況出現。
同樣,當人狂喜的時候,渾身血液會瞬間流動過快,血脈賁張,心臟會猛然間承擔巨大的血液運送負擔和壓力,在突然一個時間段輸送大量的血液出去,這同樣也會導致人體的中丹田心臟虧損大量的心氣,從而出現“樂極生悲”的事情。
奧爾芭又喜又恐,體內心腎頓時大虧特虧,她雖然毫無半點修行的底子,可這一下刺激卻頓時激起了靈丹仙氣的藥力反應,她眼看見自己跑到洞門口的時候,便忽然間一聲不吭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奧爾芭幽幽的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她醒來之后,先是一陣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但很快又恐懼的一下跳了起來。
這一跳,奧爾芭卻覺得自己渾身像是充滿了力量,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吸入過了地元靈丹的仙氣,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已經足以讓她渾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她的精氣血充沛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凡人。
人的氣血一旺,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奧爾芭看了一眼身后,見丁楠渾身繚繞著七彩的光芒,神秘而古怪,鄭元的頭頂上則不斷的蒸騰起一片白氣,仿佛神仙中人。
奧爾芭看得一愣,心中既驚恐又好奇的暗自嘟囔道:這些中國人怎么這么古怪?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們這么強,怎么一百多年前還被打得這么慘?誰能告訴我為什么?中國人要是都這么厲害,為什么還不統一世界?
可奧爾芭也來不及去琢磨這個問題,她扭頭便往外跑。
鄭元的洞府在五華山的深處,而他平時也根本不允許其他徒弟到自己的這個府邸來,再加上他生性多疑,一輩子只收了兩個入室弟子,因此這后山洞府之中竟是沒有一個人阻攔奧爾芭,任憑她一路狂奔,沖到了洞外。
可就在奧爾芭逃走的時候,丁楠也緩緩的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她渾身的真元被靈丹仙氣改造過后,體中的內丹凝聚雄渾的程度已經超出了以往的幾倍有余,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凝聚不散宛如利箭一般噴在墻壁上,卻絲毫不散,反而咚的一聲,仿佛一個鐵錘砸在墻壁上一般。
丁楠被這一聲驚得一下睜開了眼睛,可她剛睜開眼睛,便發現石洞之中奧爾芭已經杳無音信,她驚怒之下,立刻追了出去,飛到半空中居高臨下的尋找著奧爾芭的身影。
奧爾芭此時還沒逃出去多久,便立刻被丁楠找到。
丁楠冷笑一聲,馬上追了過去,眨眼間便出現在奧爾芭的身邊,冷笑道:“想到哪里去?”
奧爾芭見丁楠猛然間現身,她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剛才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頓時崩潰消失,她大聲用哀求道:“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放過我吧!你要多少錢,我給,我都給你!”
丁楠由于以前曾經跟著周秦出沒于上流社會,因此特地練就了一口的流利英文,奧爾芭一開口,她便皺眉也同樣用英文回答道:“誰要你的錢了?”
奧爾芭見丁楠居然英語極為流利,她大喜之下,連忙又哀求道:“天哪,你的英語說的可真好!你真是一個美麗的女士,請問你可不可以大發慈悲,放我回去,我的父母家人會很擔心我的!”
丁楠心中一動,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
奧爾芭見丁楠眼中猶豫,便知道她有些心軟,便又說道:“你如果放我回去,我一定不會將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包括約翰的死,包括所有的一切,一定!”
這一句話頓時讓丁楠警惕了起來!
她猛然間想起來:約翰可以說就是死在自己手里面的!
丁楠修行也有一段時間了,她也了解修行界的規矩,那就是修行界發生的事情,在修行界內部解決,因此周秦絕對不會把這些事情報警,她肯定會親自來找自己的麻煩。
可一旦奧爾芭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了,那自己可就成了通緝犯了!
那時候,被滿世界通緝,那還修個什么行?自己難不成還向普通人下手不成?
丁楠一想到這里,便惡念頓起,她看向奧爾芭的目光也慢慢變得冰冷起來。
奧爾芭眼見丁楠目光變得越來越冷,她心中恐懼,下意識便想扭頭就跑,可丁楠卻一聲冷笑,伸手便一下捏住她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了起來:“乖乖跟我回去吧!”
奧爾芭雖然拼命掙扎,可她又怎么能從丁楠的手中掙脫出來?
這個可憐的啦啦隊長像是牲口一樣又被丁楠給拖了回去,她眼見自己又回到了這個陰暗冰冷的石室之中,頓時一時間絕望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丁楠雖然不打算放她走,可眼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便還是忍不住說道:“別哭了,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
奧爾芭哭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肯放過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丁楠一開始還靜靜的聽著,可她聽奧爾芭不斷反復的重復念叨哭訴著這幾句話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大聲咆哮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當初又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我要落得眼下這個地步,讓我最愛的男人對我深惡痛絕,恨不得親手殺了我?你回答我,為什么?”
奧爾芭被丁楠的咆哮嚇得呆了,一時間臉上還掛著淚珠,呆呆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而這個時候鄭元像是也被丁楠的咆哮聲所驚動,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
他此時雖然臉色依舊一片灰白,但總算比起之前奄奄一息的樣子要好了許多,他呼了一口氣后,聲音沙啞而疲倦的說道:“萍兒,發生什么事情了?剛才你喊什么?”
丁楠勉強一笑,說道:“師父,你醒了?沒什么,我跟這個洋妞吵架呢,她吵著要回去。”
“回去?”鄭元冷哼了一聲,他目光輕蔑的掃了奧爾芭一眼,冷笑道“來了還想走?她做夢!”
鄭元目光收回來看了丁楠一眼,卻發現眼前的丁楠目完神足,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元陰之氣,他驚訝之下,忍不住說道:“萍兒,你,你修為大漲啊!”
丁楠自然知道是自己吸了仙丹靈氣的緣故,她頗為諂媚的笑道:“那還不是托了師父的福!”
“托我的福?”鄭元也不是傻瓜,他之前察覺不出地元靈丹被拍成仙霧的異狀,但此時丁楠猛然間修為大漲,竟然已經有快要達到陽神頂級的境界趨勢,這樣詭異的修行速度,他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真是枉他修行一世了。
鄭元驚怒之下,失聲道:“那一團煙霧是仙丹靈氣?你,你也吸了?李云東他們都吸了?”
丁楠眼見鄭元目光中又有震驚,又有惱怒,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嫉妒,她心中咯噔一下,趕緊撲騰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師父,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我只是……”
鄭元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眼前的丁楠,他心中嫉恨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只恨不得把丁楠瞬間渾身的鮮血都放空,然后自己把她體內的靈氣都挖出來自己享用!
可地元靈丹的藥力化開的速度非常快,丁楠又是難得的好鼎爐,很快便將藥力化得一干二凈,自己想要再做什么,都已經晚了。
既然木已成舟,鄭元便只好強忍著這噬啃著內心的狂妒,勉強笑道:“好萍兒,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為師……不如你啊!”
丁楠是一個極其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她剛才甚至察覺出鄭元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她心中狂震之下,有心想要反抗,可鄭元積威已久,而且又有極為霸道的法寶在手,自己雖然有羅母離魂釵,可會的法術卻是不多,要真動起手來,必定兇多吉少。
丁楠在這關頭,她思如電轉,立刻媚笑道:“師父,我好,那不就是你好么?”
這一句話說得鄭元心中一動,他眼見貌美如花的丁楠正滿臉媚笑的取悅著自己,他心道:對啊,自己身為陰陽派掌門人,最擅長的不就是這陰陽合體的房中之術么?
鄭元哈哈笑了起來:“乖萍兒,你說的沒錯!你好,那不就是我好么?為師正好和你試一試這陰陽合體的神功,讓為師也體會一下這仙丹靈氣的神通造化!”
丁楠猛然間聽見這句話,只恨不得惡狠狠的抽自己一耳光,她臉色頓時一僵,手不自覺的便向藏在身后的羅母離魂釵摸去,她暗自咬牙切齒的心道:這個老色鬼,終于忍不住了么!你要敢碰我一下,我跟你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