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眾人在皇上的招呼下東拉西扯的言語著,皇上不時的會問上一兩句,可眼神老會落在那份鴨方上,最后當絲竹在皇后的授意下彈奏起來時。皇后沖身邊的皇上開了口:“陛下雙眼頻頻流連,可是覺得林七做的鴨方滋味很好?”
皇上聞言一笑,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是啊,的確不錯!食用初時還不覺得,可漸漸的回味有些不同,奇怪,她一個小丫頭竟做的出這倒菜來?誒,這是宮里的菜式吧?”
皇后聞言嘴角揚起一抹笑來:“陛下莫非要找林七算賬了?您可應該知道她府上有個什么人的吧?”
“知道,葉嬤嬤嘛!”皇上說著眼里閃過一絲舊色:他那時身為太子,父皇許給葉嬤嬤自由的旨意還是口囑他書的呢!轉眼間他已繼位二十年有余,而這位舊時與他頗為照顧的嬤嬤卻被自己幾乎忘記了。
“是啊,她當年可是個十足的巧人,會的東西花樣可不少,至于這道菜嚴格說來可不算是宮廷的菜式,因為那本就是她想出來的做法,不過,她只管說不管做,先皇又頗有興致,御膳房種種嘗試后才做出來那等美味來!其后她便想出十幾種來,如今不還有七八道菜都是陛下您和幾位皇子愛吃的么?想來,那林七會做也實在應該,顯然是葉嬤嬤毫不藏私的一股腦教了!”
“葉嬤嬤是個重情誼的人!”
“是呢!今個林七這丫頭來,臣妾瞧著她規矩什么的可不輸咱們那宛心,想必日后定是個可人啊!足可見,葉嬤嬤到了林府上還真是念著一份舊情處處用心教養那林七呢!”說著她看向謝十四:“哎,雖說謝家妁公子失蹤了一位,但到底還是謝家有福氣得了她去,要不然就沖著葉嬤嬤的名頭,我都要把她弄來給我們麒兒做個枕邊人了。”
皇上聞言點點頭,雙眼微瞇似是回想著什么·皇后在旁瞧看他這般一轉頭沖身后的太監言語起來:“小崔啊,你去流云那邊瞧瞧她們換好了沒,催著點,好了就趕緊把人帶過來·總不好大家都在這里等她一個的。”
那胖公公答應著立刻退出去了,而后皇后轉頭沖著皇上言語:“陛下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一時回想起小時候,母后嚴厲苛責于朕時,朕不懂母后的苦心,內心郁結,還是葉嬤嬤與朕言語開導·朕才知母后的不易啊!”皇上說著嘆了口氣:“哎,她離宮時,朕那時只顧著父皇龍體,后來繼承了江山忙著治國,也把她完全給拋卻腦后,也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陛下掛念葉嬤嬤,這可是她的福氣了,不瞞皇上您說·今個其實她也進宮了的,不過是隨著貴女們進來,去了母后那邊·您知道的,母后年紀大了,總要念舊,念著要見見呢!”
“應該的,這一說的,朕也想去見見她了。”皇上說著便要起身,皇后立時仲手輕輕的拉了皇上的衣袖:“皇上要去不妨略等一下,帶上林七那丫頭一起去吧,她一個小丫頭若能見上太后一面,那可是大福氣·想來也是陛下您給葉嬤嬤的一個恩典!”
皇上聞言點點頭:“有些道理。”
皇后立時笑著看向水榭外,而皇上閑來無事一轉頭看見莊貴妃捧茶輕抿,便沖她言語起來:“晴兒今日這般悠閑,想是一早無獲吧?”
莊貴妃放了茶杯沖著皇上眉眼含笑:“皇上可猜錯了,今個兒一早我那珠貝里就落了兩只,可是個雙蛛呢!”
“哦·那倒是大喜了!”皇上立時呵呵的笑了起來,莊貴妃也一臉得意,皇后娘娘堆著和煦的笑溫柔的看著她們,一副大家和煦親近的模樣,但她的內心卻是毫不客氣的言語著:好一個雙蛛啊,好一個大喜啊,等下看你怎么收場?
“流云,你怎么在這兒啊?那事……”忽而鴨公嗓子在外響徹,急出了一身汗的林熙再度緊張的停止了呼吸。
“崔公公!”侯在外面懊惱到不行的流云見到崔公公來,急忙的一面言語一面使勁的沖他擺手:“我可不侯在這兒嘛,林姑娘好生生的忽然鬮起了肚子,連衣裳都沒進房換呢,就入了這里。”
崔公公聞言一愣,眉頭緊蹙,口中卻是言語:“是嗎?難道一直都在里面?”
流云點頭,無奈的上前敲門:“林姑娘,你沒事吧?可好了嗎?”
林熙咬了咬牙:“還不成……”
流云扭頭和崔公公對視,崔公公憤憤的甩了一下拂塵:“林姑娘還是快些吧,皇后娘娘叫灑家來催著些快著點,免得大家都得等著你一個。”
“哦,好,我,我馬上。”林熙在內應答,人卻實在不知到底該不該這時候出去,胡思亂想的想著這么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一咬牙決定賭一賭,便拉開了柴門一臉虛弱像的走了出去。
她先前就是惴惴不安,躲在凈房里也沒真正的冷靜下來,而在這種緊張場合的情況下,冷汗早已沁出,再加上她此刻她因為緊張而的確發白的臉,倒顯得真跟拉壞了肚子一樣。
“有勞公公和姑姑等了。”林熙聲音有些氣弱的言語,讓崔公公和流云對視一眼后,只能無奈的迎了她出去。
“姑娘沒事的話,不如就趕緊去我屋里把濕透的衣裳換下來吧!”流云還在做著好心模樣,但林熙怎肯羊入虎口,伸手拉了她的月華裙面:“勞姑姑掛心了,這天氣,裙上已不滴水,加之裙面多幅,倒也不明顯了,如今我已耽誤了時候,公公也說皇后娘娘叫人來催,還是不耽擱了吧!”她說著沖崔公公一欠身:“公公,咱們快過去吧?”
崔公公立時同流云對視,林熙瞧著她們這樣,一咬牙邁步就往前小跑了起來:“公公和姑姑還是快著些,我耽誤了時候,去了我自認錯。你們快別為我再耽誤時候,免得挨罵了。”她這般說著人已跑上了宮中甬道,崔公公和流云一起嘆了口氣·只得掛著一臉的無奈跟在了后面。
很快她們回到了花廳內,皇上皇后還有莊貴妃不知說著什么,三人正是笑吟吟的,見到林熙當頭的沖了進來·三人都是一頓,皇后是徹底愣住莊貴妃則是詫異的挑眉,而皇上卻是看著林熙那一身未變的模樣開了口:“咦,這一身衣服換的怎么瞧著沒變,莫不是宮里有一模一樣的?”
此時皇后尷尬一笑看向了流云:“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林七她沒換……”
流云一臉小心的正要言語,林熙自己跪地開了口:“臣女多謝萬歲爺陛下的關心·多謝皇后娘娘殿下照顧,只是臣女方才宴席上有些貪吃,吃壞了肚子,所以,先去方便了,結果耽誤了許多時間,等我出來時,公公已經到了·也就來不及換衣裳的趕緊過來了,不過皇后娘娘請不要擔心,臣女的衣服已經干了·倒也不用著換了。”她說著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沖向皇后這一方,雖未敢抬眼瞧看,卻也是一副小孩子的單純模樣,登時讓皇后只能淺笑已對:“原來是,這樣啊!”
“你現在可還有不舒服?”一旁的莊貴妃忽而言語起來,林熙立時搖頭:“已經好了。”
“既然好了,今個的比也就到此散了吧!”皇上說著起身,眾人立時跪下恭送,只除了皇后與莊貴妃。
“朕要去樂壽宮一趟,林七·你府止葉嬤嬤也在那邊,不如就和朕一道同去吧,稍后你們一起離宮,至于別人嘛,皇后,你安排一下吧!”
“臣妾遵旨。”皇后立時欠身應聲·皇上便邁步走到了有些發呆的林熙跟前,抬手一拉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走吧!”說罷甩袖邁步,林熙便有些茫然的沖著皇后同莊貴妃急急福身行禮后,追在后面跟著去了。
林熙同皇上一走,皇后就說了幾句客氣的話,便叫著散了,當下崔公公引著她們一眾到了外面,由來時的公公領著去了,而那邊莊貴妃與皇后已經言語起來:“今日里這一出巧比邀宴的,姐姐可受累了呢!”
皇后淡然一笑:“本宮覺得還好。”
“姐姐身子好,妹妹真是比不得,這會兒已經覺得周身無力了呢,還望姐姐心疼準我失禮告退。”莊貴妃說著已經低了頭,皇后這會根本沒心陪她來往,當下便擺手:“去吧,本宮準了。”
莊貴妃挑眉看了一眼皇后,低著頭施禮后立時退出了花廳。
她一離開花廳,便偏轉著腦袋同身后跟著的嬤嬤言語:“去打聽打聽剛才那林七姑娘出去后,可有什么動靜。”
嬤嬤立刻應聲離開,而一直跟在莊貴妃身邊的丫頭輕言起來:“娘娘怎得忽然關心起那個林七來了?”
莊貴妃微微蹙眉:“那丫頭在禮儀上幾乎無可挑剔,對規矩顯然是很有分寸的,方才她卻是打頭進來的,雖然這樣進來也不算錯,但到底可視為瑕,你不覺得這太不應該了嗎?”
那丫頭立時明白過來,與莊貴妃小聲言語著:“所以您懷疑這段時間里是有什么事的。”
“查查總沒壞處。”莊貴妃一臉嚴肅地說著:“在這宮里,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你是怎么辦事的?”回到了坤寧宮的皇后,一把抓了流云的胳膊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跟前:“不會是你臨到跟前又反悔了吧?”
“奴婢不敢!”流云說著自己就跪下了:“奴婢對娘娘您可是忠心耿耿,何況也是奴婢提出愿意為餌引三皇子入局,豈會臨陣反悔?”
“那怎么弄成現在這樣?”
“奴婢也不知道,其實先前一切都很順利,三皇子也接到我的眼神明白我約他的意思,依著時候過去了的,只是誰知那林七,早不拉肚晚不拉肚的,偏生是那個時候,結果三皇子過去的時候,奴婢還在凈房外,候著那林七呢!后來崔公公來了,陪著我等了一會兒,催了她幾道,她才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那林七看破了我們的用意?”
流云搖頭:“不像!若是看破了·只怕根本不會跟著奴婢進屋的,她是進屋后就央著要方便的,只是還沒等我穩住她,她就叫著失禮了·奔去了凈房,以奴婢看,是,是巧了。”
“巧了?”皇后的手拍在了一旁插屏上:“這局我們苦心安排,只等這個時候,一個巧了便毀了本宮的安排嗎?”
流云抿了抿唇:“娘娘息怒,如今已經這樣·便只能再尋機會了。”
“機會哪有那么容易找的?”皇后說著一臉怒色的坐去了大椅里:“本指望著來一出連環局,好叫那三皇子壞了林七的名聲,壞了其跟謝家的婚事,更壞了他自己和謝家親近的可能,叫他以后想靠都沒得靠,可如今這機會卻白白浪費了,這叫本宮如何能不怒?她那身份到底低著一等,以后又怎好再叫她進宮?”
“娘娘·奴才不這么想,先前皇上不是帶著林七一起去了太后那邊嗎?日后只要皇后娘娘您順著這個氣,接連對她關照一二·想必到了重陽佳節您邀她再進宮,也會順理成章的。”一旁的崔公公小聲諫言,皇后偏頭看了他一會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本是一個推波助瀾之舉如今卻是后路了!”
“哀家老了,也不知道哪天就閉眼了,可是哀家心里不放心啊!”羅漢塌上歪著的古稀老嫗仲手抓著身旁斜坐的葉嬤嬤的手,昏黃的眼中透著一絲明亮,十分堅定的與她言語:“四十年前,你幫了我,我許你一個周全·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終歸也得給她個投名狀不是?放心吧,她是個知好歹的人,你的渝哥兒日后必然是大富貴的人,終能為你葉家還了風光的。”
葉嬤嬤點了點頭:“是啊,我只能指著他了。”
“你也別為那小丫頭傷心·雖然她做了棋子,但有我在,給她一個王妃的身份也還是可以的,日后總也不比謝家差的。
“是您厚愛了。”葉嬤嬤低了頭:“這年頭怕是沒那個棋子有她的……”
“啪啪!”房門被敲響,葉嬤嬤一頓,立刻抽手起身離開了床榻,而隨即外面有了唱喏聲:“皇上駕到!”
太后與葉嬤嬤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繼而房門被推開,葉嬤嬤已經跪地行禮:“老奴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子給母后問安了!”進房的皇上言語輕快,太后的眉眼微微一挑笑著擺手:“快免了吧!”
皇上立時轉了身,對著葉嬤嬤一個虛扶:“嬤嬤快起來吧!二十多年沒見了,你可好?”
“老奴謝皇上掛心,老奴托皇上的福,身子還硬朗。”葉嬤嬤低頭言語,皇上呵呵一笑:“嬤嬤不虧是個全人啊,林家的閨女讓你調教的極好,連皇后都說你教養下的林七比之朕的宛心公主都要知規矩呢!”
“謝皇上夸獎了。”葉嬤嬤欠身言語,并不為此而惶惶,慣有的態度讓皇上有種回到自己兒時的感覺,而此時太后已經開了口:“皇上怎么這會兒到哀家這兒來了?不會就是來瞧她的吧!”
“哦,兒子在那邊瞧著比巧時,見到了林七,憶起了嬤嬤,皇后說她在此,朕自然是過來了的!”皇上說著轉頭看向了葉嬤嬤:“對了嬤嬤,你那林七朕也帶她過來了的,就在外面候著呢,一會好同你一道回去!”他說著轉回腦袋看向太后:“母后要不要見見她?”
太后笑著點點頭:“你都帶來了,哀家痼是要見見了,宣吧。
皇上當即轉身吩咐,太后則掃眼看向葉嬤嬤,葉嬤嬤此時已抬眼盯向了門口,臉上依舊是她慣有的淡定之色,看不出別的什么情緒。
太后收回了眼,慢條斯理的看向房門處,但見一個個子并不是算高的小丫頭走了進來,步履穩重,身姿如蓮,立時臉上神情一晃,抿了下唇。
林熙向太后請安,得了免后再次向皇上請安,最終是退在一邊低頭躬身,全然規矩無錯。
“不虧是你教養下的!”太后沖葉嬤嬤言語了一句后,沖著林熙招手:“抬頭叫哀家瞧瞧!”
林熙依言照做,太后便問了她幾句,不過是跟著學規矩的事,幾句之后話頭就轉到了巧比之上,問著如何等等林熙有什么答什么,話也不算少,但絕對不聒噪,甚至在說到十四姑娘成為巧女時臉上還顯出一份羨艷來,太后邊問邊瞧,這般說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便是伸手端茶不言語了,林熙見狀立刻低頭欠身的閉嘴候著了。
“母后是乏了?”
“是啊,一到這個時候就犯困了,要不哀家可要聽這丫頭好生講一講呢!”太后說了這話便是到了散的時候,她沖著林熙夸了幾句,抹了一只鐲子賞賜給了林熙,眼見林熙臉上透著激動的喜色,便是笑了起來,皇上又接茬的說了幾句后,葉嬤嬤便和林熙告退而出由太監引著離宮,皇上則親自伺候著太后回到了內殿后這才告辭而去。
太后坐在內殿的床邊上,一邊由著婆子伺候一邊聽著她的言語,當聽到這丫頭因為趕巧拉肚黃了安排便是無奈的一笑:“倒是她運氣了。”
“運氣未必吧?要老奴說,怎么就那么巧?只怕是葉嬤嬤與她耍的滑頭吧?”婆子面有疑色,太后聞言卻是一笑:“不,我瞧著那丫頭言語,臉上時而羨艷,時而欣喜,不像是個心計深厚的,何況她不過才十歲,理應沒那底子,至于葉嬤嬤嘛不必疑她的,皇上能順利繼位,她當年功不可沒,她與我們身為一船之人,若要行舟,必得齊心的何況她是個聰明人,誰能給她最后的仰仗她清楚的很,才不會玩這等把戲呢。”
“這樣啊,那老奴要不要去趟安坤宮?”
太后頓了一下后,搖了頭:“不必了,此事不成她自會再等機會的,等著吧!”
馬車往林府上行,車內林熙抬眼望著葉嬤嬤,直勾勾的目光完全是盯著她瞧,而葉嬤嬤卻十分的淡然,依舊那副無波瀾的樣子,悠哉一般的坐著。
“嬤嬤······”林熙憋了許久,忍不住低聲言語,葉嬤嬤卻迅速抬手在嘴巴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耳朵,口中才說到:“什么事,七姑娘?”
林熙眨眨眼,急忙興奮似的言語:“皇后娘娘賞賜了我這對耳墜子呢!”
“那不錯,說明七姑娘今日的規矩是到家了的。”
林熙轉了轉眼珠子,低聲說到:“其實今天我出了錯的。”
葉嬤嬤望著她:“是嗎?”
“嗯,皇上選出巧女時,我撞到了一個丫頭身上,茶水澆潑在了身上,皇后娘娘關照我去更衣,結果,也不知怎的去的路上,我就鬧起了肚子,原想著要忍著,結果·……”林熙一番丟人似的口氣言語了一番而后嘆氣:“今日里怕大家回去要笑話我了。”
“人有三急,最是不能,七姑娘也別忘心里去了。”葉嬤嬤說著沖林熙一笑,表情乃是贊賞,林熙卻沒興趣和她在演戲下去,扭了頭不語了。
兩人乘馬車回到了林府,早有家人侯在二門處,回去后少不得問上一遍,林熙自是與葉嬤嬤兩個言語應付了一番,后叫嚷著累,才雙雙回了碩人居。
不過到了碩人居后,林熙直接扎進了葉嬤嬤的房里,在葉嬤嬤動手關上房門后,她立刻輕聲而又氣惱的問到:“你是知道她們要算計我的嗎?”
葉嬤嬤點頭:“是,知道,還參與其中。”
林熙聞言盯著她:“為什么會是我?”
葉嬤嬤眨眨眼:“因為你和謝家有親事,三皇子若撞見了你衣不蔽體壞了你的名聲,那你如何能嫁進明陽侯府?而謝家因此壞了臉面,三皇子和謝家還能走的近嗎?”葉嬤嬤說著話語幽幽:“很多時候,讓重要的第三方離對手遠一點,就等于近自己一些,這個可不難懂。”
林熙當即呆滯在那里,許久后才言語道:“你們就沒人想過我的無辜嗎?”
葉嬤嬤聞言一個冷笑:“人啊,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走在路上踩死一只螞蟻的時候,會考慮它的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