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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點上頭

  整個集鎮都驚動了,在隊伍眷從有驚無險中回房歇息后,關起門來,楊晟第一時間跟玄睿青荷盤算得來的“戰利品”。

  一些散碎的銀兩,金葉子,這些籠統起來,大概價值就是俗世銀錢數百兩,攤開在青荷面前,青荷一片片數著金葉子,喜愛極了,又捧著錢做夢呢,“這些大抵價值俗世五百多兩銀子,我知道的宗門兌換,可以找個好時機,換個十來丸靈炁石……還是不錯的。”

  又翻出了一個上面鐫刻有大江幫名號的玉佩,上面書有“幫主令”,應該就是號令大江幫的令牌,喬布衣一死,大江幫群龍無首,這枚幫主令,大概就會成為幫眾四下追查之物。

  玄睿道,“這個東西應該有奇用,到時候交給奎光樓,看看能不能從黃閏仕師兄那里換取些好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治傷藥,暗器之流,還有一把碧玉簪子。

  治傷藥翻出來看了,興許對于江湖武林人士,這些都是上好的療傷藥,然而對于他們修行者來說,基本用不上。

  而那些個暗器,玄睿也看著飛刀做工精美,以手指在飛刀刀面刻下了幾個“飛燕功”體系的篆文,手指離開,靈炁在那些刻文上流過一道亮芒,迅速內斂。

  這比不得修遠修行的正統符篆,但這種“飛燕書”能讓玄睿用飛刀出手的時候,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操控,能讓飛刀更出其不意,這是飛燕功入器修的基礎法門。

  那把碧玉簪子倒是居然內含靈炁,自內而外散發著淡淡安神寧意的效用,若是佩戴身邊,會讓人神清氣爽。

  喬布衣這趟出行暗殺,本就盡量簡便,不可能把整個身家都裝身上,所以楊晟收獲不大,但即便如此喬布衣還帶著這把簪子,想來這是他得來的一個寶貝,以加持自己的狀態。如果和他同功力的對手交手,這枚簪子,確實可以在精神上給他提供很好的輔助。

  還算是有些小小的收獲。

  當然,也不能指望一下子發大財不是,家底總得一點一點積累。

  而通過這場交手,楊晟也大抵明白他們蜀山宗煉炁士對于俗世王朝來說意味著什么。

  煉炁士對于天地靈炁的理解和運用,都和俗世是兩個分層,所以為什么宗門對于穿過人世橋,進入人間行走的峰內弟子有那么多嚴格的管束,有很多條條道道的規矩,甚至他們在行走之前,還會有外門執院給予相應的評價。

  如果不受約束,蜀山弟子能夠造成的后果,會是相當的可怕。

  而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呢?

  楊晟又想到黃閏仕師兄和他的奎光樓,那種設立在俗世王朝中的地方,峰內每次弟子行走后都會進行考評,這大概也是約束弟子的一種方式。

  另一方面,興許黃閏仕師兄這樣的人和他的奎光樓這樣的地方,應該也會有人世行走中弟子發生變故,進行干預的預案。

  難怪蜀山峰內敢說他們是人間行走,是補殤人,是在修補天道之殤,彌補人間氣運,最終維護大道氣數。

  大江幫幫主和其左護法離奇斃命之事讓金鳳樓今夜也是注定不成眠。

  拜劍莊主李秋意和紫氣門主楓子陽,聯合一眾高手聚首商討。

  李秋意眉宇蹙起,凝重道,“我已經仔細探查過,兩人都是被大力擊碎顱骨而亡,關鍵是喬布衣黃沙玄功已經大成,這個人能夠一擊之間就破去他的一身橫練內功,一掌打到他的頭部斃命?我自認是辦不到的……”

  楓子陽道,“豈止李莊主辦不到,我們眾人之中,也無人可以做到……江湖中能找得的出來的,恐怕也寥寥無幾吧?”

  馬亦農看著自己雙手的板斧,道,“我數年前和喬布衣交手,打到六十招,才險勝一招,那時他的黃沙玄功尚未大成,如今大成之后,我未必是他對手,還有大江幫護法黎問天,功力即便不如他,也在他的八九成,這兩人要是潛入內庭圍攻當時防守的我,恐怕我馬亦農已經兇多吉少……但竟然有人一力斃殺二人,這個人太可怕了!難道是十大那個層次的高手?”

  “話說回來,手法上有些像是空谷寺的金剛神功,亦或者扶風郡長水家的無量劫指,難不成真是那幾位……?”

  楓子陽道,“不太可能,生息嘆法座目前并不在此間,據說前往極北寺講經,長水家的無量劫指不是這樣的傷口,如果真是無量劫指所傷,應該是留下五個血洞,那是五道勁力的有跡可循,而非顱骨粉碎。但這個人確實已經是這樣級數的高手,為何此前江湖上從未聽聞?”

  李秋意點頭,“不是靠著兵刃利器,而是近距離和橫練功夫的喬布衣近身出手,一擊殺死對方,那么這個人該功力強過他多少,才有如此之信心?同時還兼有兩種情況,一是那人根本沒有引起喬布衣的堤防,甚至根本沒想過對方實力強橫,所以他才容忍了對方近身,因此現場沒有發生纏斗的痕跡。

  另一種情況,就是這個人原本就屬于他們的一員,卻不知是何原因內訌,驟起發難,讓喬布衣和黎問天難以反應。當然,這個人功力也是相當高的。不過根據俘虜的刺客中,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眾人都是江湖經驗豐富,立時分析出了可能的情況。

  “這個人可能是我們的幫手,但他不露面,又顯得可疑。第二個可能是最初與他們是同謀,但最后因為某種原因背叛了喬布衣,突襲下手……”

  “但無論怎么說,還有這么一個高手在周圍環伺,我們不能不作提防,他的真實目的不知,我們務必要高度警惕。”

  許介則是全程聽過了眾人的議論,這位即將上任的當朝右相大咧咧一笑,揮揮手,“我倒是認為不必多慮,我傾向于那位高人是拔刀相助。很簡單,對方這樣的強者,如果想殺我區區一個許介,應該有很多的機會可以辦到。不必與那些綠林刺客合謀,更不用說還要與那位喬布衣接頭……

  對方不露面,只是世外高人,不想承我許介的恩罷了。

  這位恩公高風亮節,我不能及……能有這樣的人相助,只能說我許介氣數未盡,還能為這大寧王朝做點事情吧!

  如此一來,我更要把手上之事,天下人的期望,做到更周全才是!”

  眾人心悅誠服,紛紛稱善。

  南林鎮的事情引發了不小的波瀾,消息在江湖上傳開,而針對集鎮襲擊的調查就交給地方官府了,許介車隊繼續行進。

  因為前車之鑒,早接到邸報的路線上官府在沿路提早安排了步騎廂軍接應,就這樣水波不興的又過了兩個州郡。

  這一路之中,那個強者給眾人帶來的震撼仍然是未能消退。

  譬如這幾日夜里,都會有李秋意,楓子陽四下探查,分辨敵友,有時候又會對朗朗秋月說一番江湖意氣之話。但終究還是沒能換得那位“世外高人“再度現身。

  “西園公子”王晉元最近不僅夜里幫忙探查,每天清晨也會起床練劍,以前大家都是在他悅耳的琴聲中蘇醒的。

  拜劍莊二小姐李娥眉也因此詢問他,“王公子怎么不撫琴了?有的人憊懶,下人不像下人,你不清晨撫琴,只怕是起床都會日曬三竿,耽誤我們行程!”當然,看似是問王晉元,但二小姐那眼眉鄙夷的所在,可是那位小書童。

  王晉元倒提劍對詢問的李二小姐躬身一禮,確實風度不凡,“那位高手實力之強,一擊斃殺喬布衣兩人,挽救當朝右相于危難,足以角逐十大高手之列,但做了這等轟動江湖之大事,卻也事了拂衣去,深藏大功與義名,方見其氣魄格局……

  相比之下,晉元慚愧無比,以前太過恣意放縱了,每日都在旁人浮浪吹捧中油然自得,享受淺薄之人的奉承,乃至沾沾自喜,真自詡琴藝劍藝無雙,何等之愚昧,相比高人藝業,才明白當初自己,是如何的孟浪浮夸!

  可見近些年行走江湖所見,不過滄海一鱗。眼界格局,不過恒河一沙……

  若有機緣,真想看一看,這位世外高人究竟什么樣,那必然是有高山大江的偉岸,凌霜傲雪之氣節!”

  噗通!

  墻角坐著的小青荷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王晉元關心問,“小青丫頭,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青荷擺擺手,揉著腦袋,“就是這太陽曬的,有點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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