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大日逐漸的落入西邊的山林之間,半片天空的紅霞逐漸暗淡下去,殘留的光芒在釋放著最后的能量。
天空之上,隱約有著一輪月亮出現,雖是滿月,卻極為的暗淡。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晚風吹著。
山中的木屋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響,似乎是年久失修,有些損壞了。
從木屋內傳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過了一會。
一名十五六的少年端著一碗彌漫白氣的米飯走到了門口,坐在門檻上,望著那逐漸暗下來的景色。
“唉。”
顧錚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扒著飯。
沒有菜。
加了些許的醬油,味道還是不錯的。
等將醬油拌飯吃了個光底后,顧錚將碗筷放回到了灶臺上。隨后取出幾根紅香,將香點燃了,來到了左側的小房間內。
小房間內有著一個牌位,牌位前則是一個骨灰盒,供奉的是顧錚的師父。
顧錚將紅香插進香爐之中,又拜了拜。
“師父,吃飯了。”
隨后,他走到房門口的位置,取下掛在房門口的一把刀。
一把大刀。
大刀全長不足三尺,重達五斤。刀刃長約兩尺,刀柄不足一尺的長度,前寬后窄,鋒利無比,寒光煞煞,吹毛斷發。刀柄為一個鐵制元寶,末端是普通的圓形刀環。
刀名斬山。
顧錚抓著斬山刀走到了庭院口,對著那逐漸西沉的太陽,施展起了刀法。
刀法簡單,名為開山刀法。
一招一式,大開大合。
當太陽完全沒入山林之中,星光灑落大地,讓門前的菜園子更顯得幾分青翠好看。
顧錚的刀法也演練好了,望著那昏暗的山景,又嘆了口氣。
“唉。”
“明天總算是可以離開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天了,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顧錚原本是一名銷售,憑借著他的膽大心細,倒也是混得不錯。好不容易在魔都能夠付得起一個六十平套房的首付,錢都交了,卻沒想到當晚就穿越了。
享受都沒有享受到。
穿越后,顧錚繼承了這一副身體的記憶。
這一副身體原名孟川,乃是斬山刀張通天收的一名弟子。可在前幾日張通天死了,這一名弟子傷心過度,也跟著走了。
顧錚就來了。
張通天死了當天就被火化,供奉起來了。但,并未過七天。
秉承著人死為大,顧錚就為這個斬山刀張通天守孝七日,然后離開這一座山,在這一個偌大的世界,看一看,走一走。
至少,要混一個好一些的住處。
好在得到身體,也勉強有著些許的記憶。
記憶不多,但足夠顧錚簡單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并非他原先的世界,也不是大秦大周唐宋元明的時代,而是一個異界,古代異界。
他為張通天的弟子,學習了斬山刀法,刀法勉強入門。
至于張通天似乎在江湖上也有著一定的名氣,死前讓孟川去尋找他的師弟,羅貫北。
這一個打算,就落在了顧錚身上了。
“這山中還真是無聊。”
顧錚望著那昏暗一片的山林,偶爾有著動物的嘶鳴之聲傳出,帶著是冷意與詭譎。若是膽小的人,恐怕早就被嚇個半死了。
好在顧錚的膽子并不小。
“沒網絡、沒手機,連書都沒有。”
“唉,再練一次吧。”
顧錚嘆了一口氣,繼續練習著開山刀法。
開山刀法雖然簡單,想要精通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先的孟川也只是將開山刀法達到了入門的階段,只會施展其中的一招,劈山斬月。所以,顧錚也是如此。
又將開山刀法練習了一遍,顧錚感覺有著些許疲憊。隨后回到木屋內,取來清水簡單洗漱后回到了床上。
坐在床上,閉上眼睛并未睡覺 即便是來了三天,依舊難以習慣這么早睡覺。
他先是修煉著功法,渾山功。
一門壯大己身,強大內力的功法,也是唯一掌握的功法。
將渾山功運轉了一個又一個大周天后,感覺體內暖洋洋,有著一股淡淡力量在體內流動后,他稍稍松了口氣。
隨后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望著天花板。微弱的星光在天花板上,勉強照著些許光亮,可以看到木頭的紋路,一條條,一絲絲像是勾勒著某種畫卷。
不知不覺有些睡了過去。
等顧錚再次睜開雙眼,卻發現一片的漆黑。
“天黑了?”
顧錚喃喃一語,但緊接著語氣一變。
“不對。”
前兩天的天黑他都是知道的,即便是半夜醒來,房間內依舊能夠見到些許的光亮。
月亮和星星的光芒。
可今晚卻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伸手不見五指。
“怎么回事?”
顧錚可以確定他的眼睛沒有任何的一樣,就是單純的沒有任何光線罷了。他摸了摸床邊,摸到了斬山刀的刀柄,將斬山刀握在手中。
這三日來,他睡前都是將斬山刀放在床邊,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今晚用上了。
緊握著斬山刀,顧錚緩緩起身,依照記憶中的方向,緩步走著。來到了房門的位置,緩緩將房門打開。
門外,依舊是一片漆黑。
但并非毫無光亮,從有些破舊的屋頂上,滲透出一絲的月光,落在了地面上,如同一只銀色的小魚。
“有光。”
“可房間內卻沒有任何的光亮。”
顧錚皺起了眉頭,覺察到了絲絲不正常,他留意著周圍的情況。
“大廳也比起前兩天要黑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
顧錚縮了縮脖子,有些冷,冷的有些異常。
現在的天氣已經回暖了,夜里的確有著些許的寒意。可這一副身體常年習武,打熬身體,倒是頗為健康。
一點寒意,完全不用在意。
但現在的寒意,有些冷的不正常。
顧錚緩步走著,想要走出大廳,唯有足夠的光亮才能夠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否則,這黑暗的木屋,給人一種陰森詭譎之感。
倏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面那有如銀魚一般的光亮之上,一條黑色的細線出現其上,微微擺動著,有如頭發。
顧錚聽到耳邊傳來微弱的呼吸聲音,聲音很低很低,可在這寂靜無聲的大廳內。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便是這個呼吸聲了。
眼角的余光一瞥,一根黑色的頭發落在了自己耳邊,順著耳郭滑落在肩膀上。
第二根頭發。
第三更頭發。
越來越多的頭發落在了顧錚的肩膀上。
顧錚的呼吸都沉了下來,心臟快速的跳動著,砰砰作響,仿佛隨時要跳出身體了一樣。
但再這樣的情況下,顧錚反而是屏住了呼吸。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地面的銀色小魚光亮之上。粗壯的影子,漸漸沒過了銀色小魚。
在銀色光亮完全消失的時候,顧錚動了。
他右手緊握在斬山刀,身體猛然一轉,一道朝著后方狠狠砍去,用盡了力氣。連空氣,都隱約傳來了撕風的聲響。
緊接著,顧錚感覺斬山刀站在了一個特殊之物上。
啊!!!
伴隨著斬山刀砍中特殊之物,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外界的月光更多的落在了大廳之內,漸漸看清楚大廳內的情況。
墻壁之上,趴著一個全身白衣,黑色頭發的女人。她的腦袋都扭曲了過來,一雙詭異的黑色雙眼,看不到任何的色彩,唯有冰冷死寂。
皮膚很白,白到看不到任何的血色,像是一個死人。修長的手指,鋒利且長的指甲,就像是利器。
顧錚的斬山刀正是落在了女人的手臂上,沒入了一半,卻沒有看到任何鮮血流了出來,施恩詭異。
“鬼物?!”
顧錚心中一凜。
在孟川的記憶之中,隱約提到了鬼物。可顧錚以為只是一個少年害怕在山上呆著而已,沒想到真的出現了。
“嗬嗬。”
白衣女人嘴巴微微動著,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她的嘴巴越來越大,化作了一個黑色的大口,鋒利的牙齒,猛然朝著顧錚撲去。
顧錚當機立斷,一抽手中的斬山刀,向后退去,躲過了白衣女人的大口。
白衣女人一擊不中,動作十分的迅速,如同蜘蛛一樣,爬上了天花板。腦袋就像是裝在身體上的機器,可以隨意的轉動著。
詭異的黑色眼睛鎖定在顧錚的身上,嘴巴微微長著,發出尖銳的怪笑。她手臂上的傷口,以非常快的速度恢復著,轉眼的功夫就恢復如初了。
“這個要怎么對付?”
顧錚直勾勾盯著那白衣女人,心底有著些許膽怯。但多年社會的經驗,讓他知道害怕沒有任何用處,唯有膽大心細,正面面對才有所用處。
他不斷地回憶著腦海中的信息,尋找著消滅白衣女人的辦法。
鬼物。
武功。
內力。
“內力可以消滅鬼物?!”
顧錚的眼神陡然一亮,在記憶之中似乎有著內力可以消滅鬼物的說法。而且,記憶之中隱約見到了師父張通天以刀法斬殺了一只鬼物。
“內力。”
顧錚嘗試調動著體內那微弱的力量,目光始終鎖定在了白衣鬼物的身上。
“嗬嗬。”
白衣鬼物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后,身體倏然一動,鋒利的指甲在月光之下發出陣陣寒光,如鷹爪一般朝著顧錚的腦袋抓去。
顧錚一直盯著白衣鬼物的動作,在她殺來的一瞬間。眼神一凜,施展開山刀法劈山斬月,銳利的斬山刀附帶著些許的內力,劃過白衣鬼物的身體。
白衣鬼物慘叫一聲,如霧一般消散。
生機:+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