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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妒忌了

第113章妒忌了  粉紅票864和例行更新奉上。

  陳容低聲安慰,“有將軍在,我怎么會有事?”

  尚叟應了一聲是,只是應著時,他還在拿眼看向冉閔,滿臉疑問。

  陳容知道,尚叟對于她的情況,定有太多疑問,太多想詢問的,不過她現在不想說。

  馬車還在格支格支地滾動著。

  不一會,冉閔的聲音傳來,“可以了。”

  尚叟一凜,應道:“是。”

  馬車剛停下,冉閔便牽著陳容的手一跳而下,然后轉身,朝著前方一條小街道走去。尚叟剛要跟上,陳容已回眸朝他搖了搖頭。

  尚叟張著嘴,看著冉閔緊握著的,陳容的手,看著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無數的疑問哽在咽中,沒有機會問出來。

  兩人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不一會,兩人走入那巷道,進入那破敗院落。

  冉閔率先跳下,他推開石頭,朝陳容招了招手。也不等她,便貓腰入內。

  陳容跳了下去。

  不一會,石頭滋滋地合上,古井再次恢復了平靜。

  陳容跟在冉閔身后,安安靜靜地出了南陽城。

  站在地道外面,冉閔抬著頭,望著南陽城中,薄‘唇’緊閉,好一會,他沉沉一笑,道:“不過是個姓氏。”

  說罷,他轉過頭,大步離去。

  陳容連忙碎步跟上。

  兩人走了不出三百步,上百個親衛牽著火龍馬一圍而上。冉閔跨上馬背,也不理會陳容,長喝一聲,狂奔而出。

  陳容瞪著他揚塵而去的身影,呆了呆,這時,一個親衛喚道:“‘女’郎,可會騎馬?”

  陳容連忙轉頭,回道:“會,會的。”她爬上馬背,在親衛們地籌擁下,向著荒野中,天盡頭的冉閔追去。

  新月初上時,親衛們追上了冉閔。

  一人一騎,便這般佇立在月光下,荒野中,荒野無邊無際,那一人一馬神駿而高大。望著夜‘色’中,那顯得模糊而遙遠的身影,陳容低低地嘆息一聲。

  她策馬來到他身后。

  “噠噠噠”的馬蹄聲中,陳容輕緩而溫柔的聲音傳來,“有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將軍勇武無雙,智謀無雙,已是天下第一名將,那丹青史冊上,千千萬萬載,都會有將軍的名字。光此一點,便可以讓所有的士族,所有的士大夫仰望了,阿容不知,將軍因何郁郁寡歡?”

  這番話,她前世時,在心中念過千千萬萬遍,總想著在某一個合適的時機向他說來。她那時堅信,如果說這話的時機夠好,她一定能博得他的另眼相看。

  因此,此刻她說出這些話時,無比順溜,也無比溫柔,甚至這溫柔中,還有著她自己不曾發現的悵然若失。。。。。。

  新月中,冉閔回過頭來。

  夜‘色’中,他雙眼如狼般幽亮,朝著陳容直直地盯了一陣,冉閔綻顏一笑,道:“好個小姑子。這番話甚是中聽。”

  他策馬向她靠近。

  來到她身邊時,他朝她伸出右手,命令道:“過來。”

  陳容廣袖下的小手,不為外人所知的顫抖了一下。

  她順從地伸出手去,搭上了他的大手。

  嘩地一聲,冉閔把她扯上了馬背,腳尖一踢,朝著荒原深處縱馬急馳。夜風呼嘯而來,男人沉濁的呼吸中,突然說道:“我倒要看看,瑯琊王七怎么對陣慕容恪,怎么個‘負天下盛名’法”

  陳容知道,他妒忌了。

  她沒有回答。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

  夜風還在呼呼而來,火龍馬全速奔行時,快如閃電,令得本來溫緩的夜風,直是刮得人面生痛。

  陳容忍著不適,一直沒有出聲。

  好一會,冉閔吆喝一聲,拉著火龍馬人立而起。

  他右手扳轉陳容的小臉,令得她抬頭看向自己。

  墨黑‘陰’烈的眼中,目光如狼,他直直地望著她,突然說道:“剛才見到王七郎,可還有不舍?”

  眼神中,有著隱藏的暴烈。

  陳容哪敢在這個時候‘激’怒他?當下她垂下雙眸,輕聲應道:“沒有了。”

  “看著我回話”

  冉閔突然喝道。

  陳容一凜,慌‘亂’地抬頭看向他。夜‘色’中,她明媚的大眼眨啊眨的,清‘艷’嫣紅的小臉上,染著不安。

  冉閔見狀,語氣放緩,溫柔了些,“說吧。”

  知道他‘性’格的陳容,忍著垂眸地沖動,回望著他,輕輕說道:“沒有了。”

  冉閔薄‘唇’一扯。

  他松開錮制著陳容下巴的大手,眼望著遠方,低啞地說道:“阿容。”

  “恩。”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女’人,這一生,都不許想他了。”聲音沉沉,無比認真。

  陳容連忙溫馴地應道:“是。”見他濃眉微皺,她連忙補充道:“不會想了。”

  冉閔輕哼一聲,他踢了踢馬腹,向前緩緩而行。

  左手扣著她的細腰,他俊美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我妒忌了。”聲音中有著自嘲。

  陳容垂下雙眸,語氣輕淺地回道:“令得天下胡人聞風而逃的石閔天王,何必妒忌他人?”

  語氣中有著不滿。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定會喜歡這種不滿。

  果然,她的聲音一落,冉閔已是哈哈大笑起來。

  他仰著頭,腳尖一踢,再次策馬狂奔。迎面撲來的呼呼狂風中,他的笑聲洪亮,爽朗,得意。

  陳容聽著他這個笑聲,慢慢一笑。

  就在這時,他摟著她腰的大手一緊,他把她重重按入懷中。

  于是,陳容偎著他,他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放聲大笑。

  望著冉閔如飛箭般直沖而出的身影,親衛們再次吆喝著策馬追去。跑著跑著,一個親衛突然說道:“將軍有伴侶了。”

  另一個親衛生得文弱,氣質也像個士人,他望著那遠遠而去的身影,臉上帶著欣慰地笑容,嘿嘿笑著叫道:“將軍總是說,此生有了火龍馬為伴,便足矣。他定然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如楚霸王一樣懷擁美人。聽聽聽聽,那笑聲多得意?”

  這話一出,親衛們同時哄笑起來。

  笑鬧聲,馬蹄聲,給這安靜的荒原,添上了一份安詳。

  轉眼間,幾天過去了。

  幃帳后的陳容,這時已放下筆墨,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

  她的前面,是扶幾而起的冉閔,他瞪著那哨探,沉聲道:“慕容恪來了?”

  “是”

  “離此多遠?”

  “五十里不到,按腳程,明天他會圍上南陽城。”頓了頓,那哨探又說道:“如今南陽城四周,處處都有胡人哨探。將軍,那慕容恪小心得很哪。”

  一個幕僚在旁冷笑道:“他是在防著我家將軍。哼,這一戰,只要我家將軍‘插’手,他是毫無勝算。”

  冉閔聽到這里,哈哈一笑,笑著笑著,他騰地站直,喝道:“給我著袍”

  “是,是”

  一陣腳步聲中,三個士卒跑了進來,他們圍上了冉閔。

  就在這里,冉閔大手一揮,把他們扇開,“誰讓你們來的?”

  士卒們一怔。

  陳容苦笑了下,連忙掀開幃帳,走到他的身后。她從一側拿起他的藏青‘色’外袍,一邊給他穿戴,一邊像個小妻子一樣,溫柔舒緩地問道:“將軍這是要往哪里去?”

  果然,聽到她溫柔地詢問,冉閔享受地瞇起了雙眼。他感受著陳容溫軟滑嫩的小手,在他下巴上系起繩結時的觸感,聲音不知不覺中,已少了堅硬,多了綿軟,“去南陽城。”

陳容一驚,系著繩結的動作一僵  呼地一聲,冉閔右手伸出,扣起了她的下巴。

  他瞇著墨眼,俊臉沉寒地盯著她,低喝道:“你在想什么?”語氣不善。

  陳容向他拋了一個白眼,用一種疑‘惑’驚愕地語氣說道:“胡人就要來了,將軍在這個時候進入南陽城,難道不值得驚愕么?”

  冉閔還有狐疑地盯著她。

  他俊美的臉上,慢慢地涌出一縷黑氣。

  他扣著陳容下巴的手,收緊了些。在令得陳容吃痛出聲時,他低沉地說道:“你還沒有忘記他?”語氣中帶著肯定。

  陳容還在痛哼,她只感覺到,鎖在她下巴的手,掐得她疼痛不已,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那里定然青紫一片。

  痛哼中,涌出陳容心頭的,還有著詫異。前世時,他不喜歡她,這個男人,對于不喜歡的人,是棄如鄙履的。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上了心的人,會如此著緊,會如此地小心眼。

  疼痛中,陳容白著小臉,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在心里回道:喜歡上一個人,哪有這么快便忘記了的?再說,我為什么要忘記他?

  她扭曲著小臉,雙手向外扯著他的大手,叫道:“痛”

  眼眶通紅,淚盈于睫。

  冉閔沒有松手。

  他兀自盯著她,沉沉地低喝道:“你還在想著他?”聲音中,隱有殺氣。

  陳容聽出了這殺氣,這一下,她回過神了。當下她白著臉,打了一個哆嗦后,氣苦著,‘抽’噎著,“這人又不是草木,說忘就可以忘得‘精’光的。平素里是一點也不想的,只是聽到將軍提到南陽城,便不免想了一下。”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流下,劃過臉頰,沁入櫻紅的小嘴里。

  望著梨‘花’帶雨,海棠垂‘露’一般的陳容,冉閔鐵硬的心不由一軟,他慢慢地松開了手。

  一得到自由,陳容便以袖掩臉,哽咽起來。一邊哽咽,她一邊埋怨,“將軍‘弄’痛我了。嗚嗚。。。。。。”

  哭泣中,冉閔暴然低喝,“閉嘴”

  喝聲一出,陳容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閉嘴。她不敢再出聲,只是雙肩聳動,窈窕的身影顫成一團。

  冉閔瞪著她,瞪著她,不知不覺中,臉上的暴戾越減越少。

  好一會,他斷然命令道:“不許再想他”說到這里,他暴喝道:“聽懂沒有?”

  陳容哆嗦著,結結巴巴地應道:“是,是,是。”

  在她驚惶地回答聲中,冉閔已是大袖一甩,急步沖出。

  聽著他急沖而出的腳步,陳容慢慢放下掩在臉上的廣袖,眼淚模糊的小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剛出,她便懊惱起來,暗暗恨道:我‘激’怒他干嘛?明明想好了的,只要無情,便會無恨。為什么還是忍不住要‘激’怒他,要讓他嘗嘗意不平,心不甘的苦?

  一個時辰后,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安靜地伏在幾上的陳容,一聽到那腳步聲,便知道是冉閔回來了。當下,她抬起頭,白著小臉,嘟著嫣紅的小嘴,淚盈于睫地望著‘門’口。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了。

  一雙墨黑幽寒的眸子,掃向了她。

  只是一眼,冉閔便皺起了眉。幾乎是他剛剛擺出臉‘色’,兩行清淚便順著陳容的雙眸,流下‘玉’白的臉頰。

  冉閔呆了呆。

  他大步向她走近。

  來到她面前,他右手一抓,錮住了陳容的手臂,把她提起摟入懷中,他大手胡‘亂’地拭著她的淚水,冷冷地低喝道:“還有臉哭?”

  喝聲中,陳容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去,只是淚流得更兇了。

  冉閔濃眉大皺,便要暴喝。

  只是他朝著哭得安靜無聲,‘艷’美的小臉如剛剛洗過般,楚楚可人的陳容望了一眼,那喝聲,便怎么也出不了口。

  他低嘆一聲。

  他雙手環著她的細腰,低聲說道:“好了,別哭了,恁地讓人看得心煩。”聲音中,有著不自覺的溫柔,語氣似是不耐煩,那胡‘亂’拭著淚的動作,卻透著溫柔。

  陳容連忙伸手捂著小嘴,慢慢停止哽咽。

  冉閔摟了她一陣后,說道:“走吧。”說罷,他拿起兵器,轉身大步離去。

  陳容緊走幾步,連忙跟上。

  營帳外,親衛如林,一動不動地騎在馬上侯著。陳容哭得小臉都‘花’了,不敢抬頭,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冉閔。

  冉閔騎上了火龍馬,他把兵器‘交’給親衛,左手一伸,提著陳容放在身前。把她一摟,“多備一匹馬”

  這是在給陳容備馬,如有什么意外,他也可以騰出手來廝殺。

  一個親衛大聲應道:“是。”策馬奔出,不一會,便牽著一匹上等駿馬跑了過來。

  冉閔瞟了那親衛一眼,斷然喝道:“走”

  眾親衛哄然應道:“是――”

  馬蹄的的,煙塵高舉,眾人踩著夜‘色’,向著南陽城的方向前進。

  馬背上,陳容安安靜靜地伏在冉閔的懷中,此時此刻,她其實‘挺’納悶的:冉閔這個時候進南陽城,卻是為了什么?他不是說過要看戲的嗎?還說過要看王弘與慕容恪之間的爭斗的,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去南陽城?

  想著想著,她也想不通冉閔此行是想干什么。

  這個晚上,明月成環。

  眾馬奔出不遠,冉閔便跳下馬背。陳容還在‘迷’糊時,便看到他下令眾親衛用布把馬蹄全部包上。

  準備妥當后,眾人再次翻身上馬。

  這一次,群馬落地無聲,安靜之極。

  悄無聲息中,眾人再次來到那地道前。

  冉閔翻身下馬,他盯著親衛們,沉聲說道:“守衛此處”

  “是。”

  “分一列隨我前去。”

  “是。”

  命令中,冉閔把兵器和坐騎丟給親衛,拿過火把,彎腰低頭,朝著地道里面走去。

  地道實在太窄小了,冉閔身材高大,行走頗為不易。便是那些親衛,也走得跌跌撞撞的。騰騰的火把光中,只有窈窕的陳容走得最為容易。

  不一會,一行人便走到了盡頭。

  一個親衛上前,伸手把那石頭推開。

  瞬時,滿天清光入眼。

  那親衛側耳聽了聽,伸頭探了探,回頭做了一個手勢,然后率先跳出。

  眾親衛跟著跳出。

  冉閔托著陳容的胳膊,也是一跳而上。

  院落里,依然荒涼,四野也是安靜之極。只有遠處的燈火伴著笙樂,在這夜空中唱響著荒yin。

  冉閔走出幾步,見到眾親衛都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他低喝道:“走,去西城。”

  轉身朝外走去。

  夜‘色’中的南陽中,街道中依然安靜,貴族宅第里,依然繁華熱鬧。

  冉閔摟著陳容的手,一邊緩步而行,一邊輕笑道:“晉人不總是說什么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么?這一次我也學學那些士大夫。”

  聲音一落,眾親衛低聲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引得偶爾路過的南陽人向這里看來。

  只是一眼,他們便收回了視線,并不在意。

  直到這時,陳容才注意到,不管是冉閔,還是親衛們,他們的打扮都很隨意,便如處處可看的富家子帶著一群護衛夜游一般。特別是冉閔還摟著一個她,那閑適之意,更是不言而喻了。

  這時,一個親衛低聲笑道:“將軍也不需學那些士大夫,此時此刻,這滿城的士人,只怕沒有一個如將軍這般自在了。”

  這話一出,又是一陣哄笑聲傳來。陳容也笑了笑,只是在笑著時,她心中暗暗想道:王弘是沒法子出去的,可是尚叟等人,我怎么也要把他們‘弄’出這南陽城才成。看看吧,等會回去時就跟冉閔提。

  陳容知道,冉閔這人,平生殺人如麻,那人命在他的眼中,是一文不值。她的仆人,她雖看得重,可在他眼中,便未必有一匹馬值錢。他是斷斷不會因為一些仆人而影響自己的計劃的。要他答應帶走那些仆人們,得在他心情極好,事情辦得差不多,只是順手而為時提起來才有效。

  在陳容的尋思中,親衛們的笑聲中,眾人腳步一停。

  陳容抬起頭來。

  一個院落出現在她眼前。這是一個極普通的莊子,不高的圍墻,與別的莊子一樣,進口是一個巷子,一切一切,都普通之極。

  而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道只可容一人進出的側‘門’。

  冉閔放開她,淡淡命令道:“翻過去,把‘門’打開。”

  “是。”

  一個親衛應聲走出,他退出幾步,然后向前一沖,踩在一塊石頭上,輕輕巧巧地翻過了人家的圍墻。

  “吱呀”一聲,側‘門’從里面打了開來,那親衛站在‘門’內,朝著冉閔輕叫道:“將軍。”

  冉閔點了點頭,提步上前,緩步踏入。

  陳容緊走兩步,在他身后進入了院落。

  一入內,她便發現,眼前這外觀極為普通的莊子,里面樹木修理得極為清澈,一條小溪彎彎繞繞穿行其中。月光下,溪水清澈,樹木于整齊中盡顯‘精’致之美。

  這是一處經過‘精’心整理的莊子。

  在陳容打理之際,冉閔已提步上前。

  一路走來,陳容發現,這莊子里的房屋,都是一些竹子做成,假山流水,竹屋樓閣,竟是極具匠心。

  不過,陳容并不是一個風雅之人,雖是兩世為人,可前世跟著的冉閔,也不是一個風雅之人。她看了又看,只覺得這莊子‘花’了不少心力,顯得十分‘精’美,處處都可以看到匠心獨具,可真要說她個一二三來,又說不出了。

  負著雙手,施施然走在她前面的冉閔,這時低沉地笑道:“王七郎果然好雅興,這么一普通的莊子,他一住,便立馬風雅起來。”

  一言吐出,陳容已是嗖地抬頭。

  王弘?

  這里住著的是王弘?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猜測,冉閔前來,也許是會見王弘。可直到他親口說出,她才敢肯定。

  這個男人,不是說過要看戲的嗎?他不是妒忌著王弘么?

  他此刻前來,卻是為了什么?

  就在陳容苦苦尋思時,冉閔再次低笑道:“燈火寂寂,鼓樂不聞,看來,胡人之事,還是讓這位負天下盛名的王七郎頭痛啊。”

  幾乎是他的笑聲一落,驀然的,前方傳來一個清朗的叫聲,“掌火”

  叫聲一出,“騰騰騰”,響聲四起中,十來個火把和燈籠同時亮起,轉眼間,剛才還是黑暗寧靜的地方,變得燈火通明。

  火光中,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士人大步上前,他朝著冉閔的方向深深一揖,朗聲道:“我家郎君方才便說,今晚會有貴人來訪,令我等熄燈靜聲,在此相侯。果不其然,貴人還真的來了。”

  那青年士人的笑聲,爽朗之極。他似是沒有注意到,冉閔等人腳步一頓,‘露’出一驚疑之‘色’。他兀自長揖不起,又笑道:“郎君說得對啊。小人想,這個時候的南陽城,還真沒有比將軍更尊貴的客人了。明月當空,將軍踏著夜‘色’前來相助我南陽城人,小人感‘激’涕零啊”笑聲中,欣喜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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