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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無為有處有還無

  江夜看著手上甩不掉的紅燈籠發呆,居然還有一個雙喜字,這到底是啥意思?

  琢磨不出道理原因來,江夜心中便有些發毛,除了之前天上飛過一行烏鴉,他再也沒看到此處有什么活物。

  而且最讓他迷惑的是,根本分辨不出來眼下是白天還是黑夜。

  雖然手上有燈籠,看天色很像是夜晚,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天上沒有月亮且不說,關鍵是感覺并不像真正的黑夜。

  片刻后,江夜蹲在地上,伸手捻了一把土,聚精會神地觀看。

  江夜前世的時候,因為經常在外游歷,山高水遠,雖然是修士,但有時候也會迷路,所以便學了一門觀土之術。

  這觀土之術其實并不算是法術,只是一門技能,對俗世來講有些高,對修行界來說,又有些低。

  但這門觀土之術,對底層修士來說,卻是十分的實用。

  修行界和世俗在某些方面是一樣的,都是那種金字塔形的架構,低階修士永遠是那最底層的大多數。

  而一些門派里的天才還好說些,對于那些破鏡無望的底層修士,便要奔波四方了。

  學了這門觀土之術,不但能辨別方向地域,還能據土尋水尋寶,十分的好用。

  江夜捻了一些土壤放到手上,仔細觀看。

  他是想從中探查此處是什么地方,究竟是還在閩州城外大墓中,還是被傳送去了別處,這些從土壤的顏色形態都能看出來。

  大唐國二十幾個州,州州土壤都不一樣,甚至有的一州之地,土壤就有幾十種形貌,學了觀土之術,不但要對這些地方的土壤爛熟在心,對山川大河,甚至一些偏僻之地的土壤特征,也都要記在心里。

  而且這并不是死記硬背,有些土壤表面相似,內里卻不同,這就需要用特殊的法門來勘驗。

  若說那么多復雜的東西,普通人倒可以記在本子上,但勘驗這一點卻是普通人完成不了的,只有修士才能做到,因為那特殊法門是需要用法力來使用的。

  江夜首先看手心的土壤,土壤呈現灰白色,他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天下正常的土壤,許多浮于地表的都是灰白色,這點很尋常,但卻也能排除一些州郡山河之地了。

  接著他用另外一只手輕輕碾碎土壤,細細感覺土壤的軟硬,還有干濕的程度。

  接下來,他甚至把一些土壤放進口中,輕輕品嘗了一下味道,這是在感受土壤中的一些成分。

  按理來說,這些事情都做過之后,就可以排除掉天下許多地方了,但不知為何,江夜卻是眉頭緊鎖起來。

  本來下一步使用特殊法門,就能勘測出此地到底屬于哪里,但江夜卻停下手,臉上堆滿了疑惑。

  不用再勘驗了,也不用使用什么法門了,這里的土壤至少在大唐國境內沒有,觀土法起源于大唐,所記載的復雜地理形貌全是大唐的,至于唐之外,江夜也沒去過,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莫非真的到了大唐之外?江夜緩緩站起了身,輕輕將手上微顯涼意的土壤灑回地面。

  大唐之外還有國度,甚至還不少,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呢?

  江夜舉目四顧,心下茫然,重生以來,頭一次心中有些進退失措起來。

  許久之后,江夜再次邁腿向前,心中暗想,不管這是哪里,既然有烏鴉這種活物在,總會有人就是,到時候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可就當他剛走了沒幾步的時候,忽然身后遠處出現一大片紅彤彤的光芒,光芒在這種天色下極其顯眼,其間還伴隨著不少呼喊的聲音。

  江夜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發現那些紅彤彤的光芒竟然是不少燈籠。

  竟然是許多人,都手提著紅燈籠,從后方奔來。

  這些人口中還喊著話,似乎是什么“少爺”之類,江夜瞇了瞇眼,奔來的這些人好像是尋人的家仆。

  不過遇到了人就好辦,總能問出此地是何處,江夜心中不由微微一喜。

  果然,待走得近些,江夜看到這些提紅燈籠的人,大多都穿著仆人的衣衫,為首的則是個管家模樣,胖墩墩慈眉善目。

  江夜上前幾步,沖著管家模樣老者拱手道:“打擾這位老伯一下,請問此處是什么地界?”

  胖墩墩老者看著江夜,臉上露出迷惑神色,道:“少爺,你說什么呢?你不跑了?”

  江夜眨了眨眼,十分懷疑自己聽錯了,道:“老伯,你說什么?我是過路之人,于此地迷路,想詢問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上下打量了江夜一番,然后又回頭瞧了眼身后的仆人家丁,揉了揉眼睛道:“小丁子,莫非是我老眼昏花認錯了人,眼前的不是少爺?”

  老者身后有一青衣小廝,接話道:“秦伯,哪里會看錯,這不就是少爺嗎,我看你是沒睡醒吧,少爺身后還背著前段時間與我在坊市買的書箱呢!”

  老者秦伯又看向江夜:“少爺,你這是弄得哪出兒,逃婚離家不說,居然還裝著不認識老仆了,老仆老眼昏花,若是自己來找少爺,說不得就讓少爺給糊弄過去了!”

  江夜伸手撓了撓頭,半天才蹦出一句話:“老伯,你說啥?”

  秦伯把手上燈籠高挑起來,看清了江夜的臉龐,頓時道:“少爺不要鬧了,趕快和老仆回家,賓客都到齊了,少爺再不回去,咱們陸家莊的臉面就都丟盡了。”

  江夜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雖然他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這些人為什么管叫自己少爺,又說什么自己逃婚而去,但他卻看清了一樣東西。

  這叫秦伯的老者,手上提著的燈籠,和他手上的竟然一模一樣,一面寫著個陸字,另外一面則寫著個囍字。

  “你說我是誰?”江夜神色漸漸陰沉下來。

  秦伯一愣,道:“少爺你怎么了?少爺你這才跑出莊子一個多時辰,怎么竟然問起老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

  江夜瞇眼緊盯著老者,老者年齡很大,雖然很富態,卻還是有不少皺紋,而且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

  “我是誰?”江夜再次問道,這次語氣已經冰冷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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