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活佛真的有事想拜托徐清陽。
只不過,大概是二十年后的事。
他距離坐化轉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最長三年,肉身就會完全枯萎。
前番天象變化,活佛知道浩劫將起,但是推算了許久時間,都沒有推算出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場浩劫在他坐化之前就會到來,并且會波及整個靈幻界。
在這種情況下,活佛反復推演,想獲得更多信息。
讓他喜憂參半的是,他竟然神奇地推算出:大概二十年后,神宮會遭遇滅頂之災。
也就是說,在最近的浩劫中,神宮不會滅亡,反而有可能會在二十年后覆滅。
關鍵的是,二十年后那場劫難的浩大程度,完全不足以和最近的這場相比。
這個發現,讓活佛很是有點哭笑不得。
他繼續推算,卻是又驚奇地發現,在往后的那次浩劫中,存在著極大變數。
而這個變數,出自一位貫穿陰陽,由死而生的奇人。
根據這點線索,他苦苦推演,直到徐清陽追蹤石妃玥經過藏地那幾天,才在心血來潮之下,算到那位奇人不日就會在藏地駐足。
所以,徐清陽就被請來了。
活佛昨晚觀察過徐清陽。
由于徐清陽還未踏入金丹境,真正取得與天爭命的資格。
所以,活佛看出了些東西。
不多,就吻合了那句“貫穿陰陽、由死而生”,已經足夠活佛起心思,讓這位奇人在二十年后照看一下密宗。
徐清陽完全不清楚這些事情,他只看到活佛愣了愣,然后張嘴再勸。
“徐道長,我這道法門你可以送人保......”
“不不不,謝過活佛好意,真的不用了!”
徐清陽哪能聽活佛忽悠,堅決拒絕。
他身上完全不缺法門,對那個什么異能,除了感到驚訝外,根本沒想法。
剛才他被活佛用言語誘導,想得太過,如今反應過來,卻是發現了很多弊端。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法力純度。
這道法門,是要用法力轉化成異能的。
也就是說,異能存在的前提,歸根到底還是需要練出法力。
這種情況下,法力與異能要不共存,要不就改變屬性,最終能夠走到哪步,誰都不清楚。
反正,法力不純,是絕對無法登臨長生大道的。
放著好好的道門術法不練,去練這個異能,除非腦子進水了。
當然,就像活佛剛才沒說完的那句話一樣,徐清陽可以選擇不練,拿去送人賣人情。
對于長生無望的底層修士來說,這道法門簡直就是神功妙術,可以提高戰力保身護命。
但是,要幫人保命的話,完全沒必要送法門啊。
徐清陽會剪紙,人手一只紙人,不比這個干脆嘛?
唯一有用的,或許是送回茅山,領取嘉獎了。
畢竟,這道法門放到任何一個宗門,都是種不容小覷的秘術。
眼看徐清陽堅決不接受,活佛咽下剩下的話,無奈苦笑。
其實,他送出這道法門,是要說明其中利弊,讓徐清陽斟酌使用的。
好歹是一門能夠加強戰力的法門,若是門中底層弟子修煉,在接下來的浩劫中,肯定會多一分存活希望。
密宗黃教修的是順天之道,活佛見此路不通,而密宗又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打動徐清陽這種名門高徒,只好作罷。
接下來,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再無它事。
徐清陽告辭離去,直接趕往梵天凈土。
凈土結界出口,徐清陽剛從空中落下,凈土大使的身影就出現了。
“姜氏族人五天前已經離開,徐小子你可以直接去姜家取劍。”
他甕聲甕氣地說完,身體直直擋在結界出口處,看情形,完全沒有邀請徐清陽進去的打算。
“好的,謝謝大使轉告!”
徐清陽不以為意,道了聲謝,就轉道朝雷公坪而去。
下方,凈土大使看著金雕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嘆息。
大半天時間后,徐清陽來到姜氏族地上空。
粗略掃了眼下方,他心中就是一突。
姜家大院外,隱約掛著些喪幡。
一股沉痛的氣氛,籠罩著姜家族地。
這是,有人死了?
徐清陽心里涌起個不好的念頭。
莫不是......
想多沒用,他在姜家門前落下,收起金雕。
四周很安靜,姜家明顯沒有人在,反而是祠堂的方向,隱隱有哭聲傳來。
徐清陽在姜氏族地住過一兩晚,對這里的屋宇布置也算了解,于是移步走向祠堂。
沒多久,他就到了姜氏祠堂門前。
此刻是入夜時分,祠堂門前沒什么人,只有幾位女眷在靈棚內低聲抽泣。
徐清陽走過去,便有一名少女抬頭對他說:“伯翁的靈位已經放進祠堂,駿哥正在里面等您!”
她嘴里說的駿哥,是姜大胖子姜駿,而伯翁,就是姜家主了。
果真!
猜測得到證實,徐清陽心里一沉。
傳說,當一名鑄劍師要打造一把絕世神劍的時候,會選擇以身鑄劍,用血肉為神兵開鋒,用靈魂為神兵塑造靈性。
姜家主,也做出了這么一個選擇。
結果,自然是靈肉皆消。
祠堂門口,徐清陽深呼吸一口氣后,才懷著沉重的心情邁進去。
祠堂里只有姜駿一個人,正低頭跪在那一排排神位下方。
在他與神位之間的供桌上,擺著一個黝黑的長條鐵匣子。
徐清陽的腳步聲很輕,但姜駿明顯聽到了:“我爹說,做人就如鑄劍,百煉成鋼,方能涅槃重生,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他的聲音很淡,沒有悲傷,就像是單純在回憶日常往事。
但是,徐清陽能夠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情緒。
走過去才發現,姜駿懷里抱著一個靈牌,屬于姜家主的靈牌。
他臉上也看不見悲傷,只有眼里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姜駿溫柔地撫摸著靈牌上的文字,突然抬頭:“徐道友,你信嗎?”
“我信!”
徐清陽點了點頭,語氣堅定。
姜駿裂開嘴巴,開心地笑了起來,眼里卻滴下兩行淚水。
“是啊,百煉成鋼,才能涅槃啊!”
姜駿輕輕站起來,拍了拍衣衫:“你看看我,我爹說呀,他就喜歡我現在這副樣子!”
經過神兵崖一行,姜駿的大肚腩幾乎完全消失,身上也煉出了腱子肉。
這一站起來,頗有點氣宇軒昂的味道。
“挺帥的!”
看著對方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徐清陽由衷地贊了句。
“嗯,我爹也是這樣說的!”
姜駿又開心地笑了下,雙手捧著令牌,莊重地把他放進最下面那排神位正中。
“我爹說呀,徐道友你一日未到,就不能把他的令牌放進去,他那個臭脾氣你也知道,現在好了......嗯,還挺好看的!”
姜駿眼里又冒出了淚水。
他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靈牌上移開,抹去眼淚,捧起桌上那只長條鐵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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