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連對黑月伯爵很放心,便暫時把自己從破獲政變大陰謀的幕后英雄的角色中摘了出來,讓自己的身份再次回歸了學生的身份。
第二天一早,余連便開著心愛的光輪2000回到了錦城。當然,為了不讓舅舅舅媽多想,車子自然是停在城外的。他居然還能趕上一趟午飯,同樣的,也等來了辦完了事的菲菲。
“所以,威叔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他?活動很成功,他興奮過度天天拉著朋友們喝大酒呢。我就自己回來了。”菲菲笑道:“說起來,魚兒你又去哪里了呢?”
“……嗯,做了不少拯救地球的大事呢!”余連笑著拍了拍胸膛:“要不是本人,共同體早就完了!”
周先生教導過我,要學會用真話來掩蓋真相,這樣才能讓女孩子高興!
……嗯,好像這是韋先生教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菲菲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余連,忽然笑了,笑得百花盛開,笑得余連的小心臟噗通噗通地快了好幾步。
“謝謝你,魚兒。”
“……謝,謝我做什么啊?”
“謝你沒有說假話。魚兒果然還是魚兒啊!”
似乎又刷了一點好感度上去,但余連完全不明白為什么。
總之,全家人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午飯,余連便和菲菲告別踏上了返校的路。
等他們抵達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后了。按理說已經超過返校時間了。不過,他們畢竟是馬上就要畢業的應屆生了,沒有晚自習也沒有晚間課。
事實上,大多數應屆生,除了一些還沒有修夠學分的倒霉蛋之外,都是在這個時間返校的,倒也沒有人專門出來挑不是。
就算是應該恨余連恨得咬牙切齒的羅布南副校長,居然也都沒出現了。
反倒是新上任的教導主任在校門口 隨后的兩天,余連一邊等著那邊的通知,一邊開始為自己的小目標進行一些初期的準備了。
他按照后世的記憶,認認真真地在計劃書上寫下了“軍工”兩個字,又趕緊刪掉,這才寫下了“關于在新神州天區開啟工業集群計劃書”。
余連依然沒有什么特別清晰的,可執行的思路。可唯獨有一點,他覺得是必須做的,并且還是可以做的——最大限度的,盡可能保住共同體目前正在流失的工業人口。
而到目前為止,整個共同體適合工業企業創業的,便只剩下和整個國家的大環境都格格不入的新神州天區了。
那個號稱藍星共同體最偏僻的本土星區,卻也是余連眼中的唯一可以搶救一下的地方了。那正是余連慫恿秋名山八幡和黑月伯爵去建廠的那旮旯,也正是天天都在直布羅陀星港和殖民地搶勞動力的那旮旯。
而且,現在可能全宇宙就只有自己才知道,那地方真的挺適合發展軍工和重工的。
……不過,楊老師說的是對的。白老爺子和派里斯元帥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了。確實是撐不了幾年了。他離任之后,政策還能保證現有的可持續性嗎?
那么,應該怎么辦呢?為他找一個合適的搭檔,以及靠譜的接班人?呵,要不是我太年輕,就應該親自去競選下一任的天區長官了。
不管怎么說,首先要做的,便是制訂一個完善的產業發展計劃,以及可靠的戰友。
本人后世熟悉的歷史中,有值得信任,又擅長這方面的SR嗎?
余連還在思索著的時候,信息終端的新聞端口便閃爍了兩下,跳出了GNN的特大政治新聞播報的提示。
那窗口跳得實在是太咋眼了,余連實在忍不住,還是順開了。馬上跳出來的畫面,就是阿普伍德議員手上蓋著大衣,在兩名西裝墨鏡男的簇擁下走出國會大廈的場面。
那位前天還在光年球場中很有點幕后boss范兒的議員先生,此時卻滿臉茫然,雙目無神,仿若行尸周肉。
一眾記者圍上來各種提問,他也依舊是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于是,又有幾名保安和西裝男跑過來解圍,總算是將他送到了車里,這才揚長而去。
緊接著,畫面切換到了某個還有點臉熟的新聞主持人。
“今日開始,國家保安司和檢察院忽然對十二名參議員發起了紀律調查。我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難道是一次激烈的政爭,還是說明,我們的參議員中混入了如此之多的犯罪者?我們代表全體公民,敦促中央政府能迅速給大家一個交代。”
不管真的是有大佬要清理污穢也好,是乘機擴大打擊面搞政爭也好,政府的執法部門估計是得亂上一段時間了。
那么,我要不就乘著這個機會,那幾個據說還在待審的玩意弄死,算是給托比的事徹底做個了解?
余連剛這么琢磨著,終端跳動了一下,卻又條出來了一封郵件,還附著一條鏈接。
“生意很順利,順便附上一點小禮物。”
郵件的落款留下了一輪黑色的小月亮。
不必說,神神秘秘的黑月伯爵發來的。像他這種享樂裝逼犯的人設,不這么玩才怪了呢。
余連掃視了一眼鏈接,確定也是來自正規的新聞頻道,有些疑惑地打開了,而隨即跳出來的卻是另外一樁車禍的報道說明。
“昨日凌晨3時,一輛牌照為新4G372X的紅色飛車,在死海上空和一件大型軌道貨車相撞。貨車內被迫停止,好在車內無人傷亡;然而,紅色飛車內的六人已經全部死亡。根據現場監控判斷,紅色飛車的極限時速已經達到了400公里以上,徹底超速。另外,司法醫療檢查時發現,他們體內的酒精含量大大超標!警方認為,紅色飛車駕駛員理應承擔全部的事故責任……”
余連沉默了一下,隱約察覺到了什么,開始搜索相關新聞,很快便找到了一位普林斯記者的現場播報。
“根據知情人透露,這幾個駕駛飛車的青年,是假釋的待審嫌疑犯,理應在各自的居所候審!哪怕是離家12小時,也應該向當地警局備案的。可是,他們卻在這片旅游區的上空,一邊喝著酒一邊飆車嗑藥,仿佛一群嗑多了阿拉基斯香料的沙丘胖子!我就想問問了,我國的執法機關到底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國的法律還有沒有存在必要?”
這個記者倒是個熟臉,正是之前在月面都市機場遇到的那位“漫步者”普林斯先生,不過這不是重點。到了這時候,余連要是還猜不到死者的身份,就實在是太沒神經了。
當年在演習場侵害了托馬斯·普蘭的罪犯,都死在了這場車禍中,一個不剩。
可這時候,余連的情緒卻相當復雜,且喜且疲。既有一種老天終于開眼的欣喜,也有一種終于結束了釋然,可到了最后,卻變成了一種無奈地疲憊——罪人受到了懲罰,但出手的不是法律,而是黑月伯爵這樣的俠客。
便宜你們了!余連依然覺得有點可惜。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不是自己親眼現場看到他們的死相,總覺得有點可惜。
“托比……”余連的心里閃過了舊友的音容。不管怎么說,到了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可以去堂堂正正地去告訴好友,他的大仇已報,自己沒有辜負友誼,也沒有辜負良心;可這時候,人家卻不知所終了。
……我不會讓共享基金會或者同別的方式去找你的。我只希望,你有一天能自己出現在我面前,這就說明你終于走出來了!
……至于還在蹦跶的羅布南副校長。呵,那就是我自己的恩怨了。咱們可以慢慢地算!嘿嘿嘿嘿,迫切希望你能活得健康一點!免得被我玩壞了。
余連準備點上三根煙祭奠一下遠去的好友普蘭同學,但這時候,終端又有通訊進來,卻是菲菲的。
“……魚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
“不,肯定有事。我能看得出,魚兒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放下了!有點疲憊,有點悲傷,卻也能感受到你的釋然。所以,魚兒是真的遇到好事了吧?”
余連現在確定菲菲也是個主角模板的好姑娘了,可他隨即又發現,經過這么一次情緒的劇烈波動,自己的第二重星環竟然也填滿將近一半了。
“你看,魚兒開始笑了吧?”
“……”我才沒有笑呢,你是對我一個縱橫星海數十年的大俠的表情管理能力有什么誤解嗎?不過,我的心情確實是好起來了。
“那么,魚兒,你開始準備了嗎?”菲菲又道。
“準備啥?論文?放心,已經寫了一大半了……”
“什么,魚兒?你才寫了一大半嗎?”菲菲一怔,頓時便有點急了:“可是,艦長的事你準備怎么辦啊?”
“艦長?什么時候?”
“你又在裝糊涂啊!上次回家的時候就說過了,你不是已經被選為海軍節,單艦演習的紅方艦長了嗎?”
見余連終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菲菲無奈地嘆了口氣:“魚兒,你也上點心吧。我這段時間得去布置會場,和電視臺、直播網站還有組委員溝通,和主持搭檔對臺詞,還得參加彩排呢。可幫不上你什么忙了。”
“布置會場?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畢竟海軍節嘛,總不能全部都丟給民間。另外,聽說這一次,來觀禮的外國嘉賓可是有不少大人物了。尼希塔委員長說是我們月球人都是文武全才,要向國外來賓好好展示一下我們的風采,結果這么一推一讓,院方也就成慶典的主辦方之一了。”
見余連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菲菲又道:“放心吧,節目安排啊人員組織啊還有拉贊助什么的,畢竟還是電視臺和他們演藝圈的事。我就在現場布置上和節目排序上提提意見打打雜,抓點學弟學妹去就行了,不會把琉璃和知夏她們帶走的。”
“說起來,會場是確定了啊?”余連問道。
“已經確定了,既然是海軍節,當然就要在宇宙空間舉行了。一共有六個分會場,都是自帶舞臺和各種設備的豪華游輪。主會場和重要嘉賓的觀禮臺,就設在藍星公主號上。魚兒聽說過那艘船的吧?”
“……好像是去年才下海的豪華游輪吧。被稱為共同體造船技術的驕傲什么的。”余連一時間有些恍惚,但作為縱橫星海數十年的大俠,在表情管理上應該是沒出什么紕漏的。
他怎么會沒有聽說過呢?要知道,那艘有300萬噸質量的超大型豪華游輪,被譽為銀河系十大游輪之一。于是,在后來的崢嶸歲月中,他又被改名為了“自由公主號”。
菲菲似乎也沒有看出到什么破綻,繼續道:“總之,我要忙起來了,魚兒也必須得忙起來了。聽說,藍方的維恩先生他們,整個假期可一天都沒閑著,到處去拉人呢。說句實在話,各大院系最優秀的同學,除了我們幾個,全部都被他們拉走了啊!”
“不用擔心,我這叫讓知夏她們把紅方的招牌打起來,也開始招人。SR和SSR一時間找不到,N的工具人和R的精英工具人總是能拉來幾個呢。”
是的,雖然余連自認為自己的人緣不好,但再怎么說,但就算是看在學生會美少女們的面子,也總會有十幾二十個同學來報名的吧?
……大概。
至于己方的SR,確定會擔任舵手的前暴飛族大姐頭,安妮·羅曼諾娃小姐應該能算一個。其他人當然就只能由余連這個艦長,親自去拉人了。
不管將來的計劃要怎么執行下去,SR和SSR的班底必須是得有的。這次演習,還真的是一次理所當然拉近關系的好機會!
余連覺得,以自己當年余連大俠的交際能力,只要一起扛過槍,一定是能把好感度刷上去的。
要不然怎么著,總不能帶他們去一條龍吧?
他這就準備在列個名單了。可就在這時候,終端的通訊要求再一次響起,卻竟然是新上任一個月了的教導主任,施瓦茨中校打來的。
“到教務處來吧。有位重要人物要見你。”他依然板著臉,用毫無起伏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