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扛著壓力,硬著頭皮開口。
“神明大人……祭品帶來了,不知……那個……您可否賜予我族?”
虛空之中的幻影傳出莫名聲音:“只要有祭品,爾等自會獲得本尊的祝福。”
老族長:“神明大人!我們會一直向您獻出最珍貴的祭品,絕不會有任何吝惜。”
虛空之中的幻影:“是嗎?那本尊就把這份更強的力量給你們,但能否承受……就看你們的覺悟了!”
源氏老族長:“感……感謝神明大人!”老者很激動,在強大的氣息威懾下,又緊張萬分,然而還是堅持說完了這一番話語。
源氏的幾位陰陽師在老族長的示意下,頂著來自那虛影的壓力,上前幾步。
祭品巫女亦在其中,虛影發出陣陣嘶鳴,那是嗅到獵物的歡愉之聲。
一道暗黑色光束從虛空中落下,包裹住了瑟瑟發抖的巫女身體。
“啊啊……頭好痛……”
巫女驚呼一聲,發出痛苦的喊叫,雙眼露出驚恐的神色,少女處于痛苦之中。全身的精氣神在消散,意識逐漸模糊,掙扎聲也在變小,腦海之中那道深愛的影子在模糊,她不想忘記那個人,狠狠搖搖頭,在努力保持著清醒。
巫女名為槿,是一名善良而天真的少女,愛慕著源氏的武士,為了心上人而去進行巫女修習,沒想到竟是要失去生命。
槿到了如今,哪還能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源氏的謊言,她慘然一笑,恨啊,就算是現在不死,但知道了源氏的惡行,源氏又怎會放過她。槿雙眼迷離,最后失去了光彩,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保守派家老義平:“啊……偉大的神明大人……哇啊啊!那些陰陽師,怎么回事?!”
巫女槿在被活祭,而周圍的幾位陰陽師在虛影釋放的光芒籠罩下,亦是痛苦的發出喊聲。
巫女槿先一步倒地,隨后又有源氏的陰陽師一個接一個倒地,面部猙獰,死狀極其凄慘,皆在無盡的痛楚之中身亡。
保守派家老義平滿臉震驚之色,似乎被嚇得口不擇言,冒昧的驚喊而出:
“這幾個,怎么都變成了怪物?!!唔啊啊啊啊啊!!”
虛影:“哈哈哈哈……心智不堅定者,就會被力量所反噬。只有堅韌的幸存者,才能得到神佑!”
祭壇處,虛影肆意的大笑,隨后消散于無形。
恐怖陰森的壓力消失,在場還站著的幾人皆是渾身一輕,此刻才發現每個人的后背都濕了,額頭的冷汗直冒,老族長用衣袖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冷汗,深深吐出一口氣息,漸漸恢復了往日神色,開口道:
“看看還有沒有活的,把這都處理干凈。”
源氏陰陽師:“遵命,族長大人!”
老族長身后的一位陰陽師,上前處理后續,目前現場還站著的就這四人了。
老族長轉身離開這里,而另兩位家老也不做停留,緊隨其后。
保守派家老義平快步跟上老族長,開口道:“族長大人,如今京都的形勢對我們有些不利。”
義平見老族長一直沉默,態度不明,又接著說道:“還有源賴光已經不過問族中祭祀很久了,這次祭祀如此重要……要不要告訴他?”
曾今,那個突然出現于源氏族中的詭異黑衣武士,所有人雖是詫異,但詢問無果后,也就不再深究。自那以后,便再也沒見源賴光出面過祭祀了,這些事情族長與家老幾位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義平順口提了這一句。
源氏老族長:“不必了。源賴光雖然是我們族中最具天才的陰陽師,但他桀驁不馴,不服族規。”
老族長停頓一下,又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道:“雙刃劍若不能好好使用,反而會傷及自身。”
家老義平心里明白一些事情,源賴光現今是為源氏族長,然族中最核心的一些機密,神機閣,仍在老族長的掌握之中,說得不好聽點,源賴光就是一個明面上背黑鍋的,并無多大實權與勢力。
而且源賴光那小子毫無禮數,對我們這些家老也不放在眼里,整天就會研究一些奇怪的術法與兵器。
不過這話義平并未講出,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黑夜山源氏禁地發生的這一切,外界自是不得而知。既是名為禁地,那就絕不容外人所染指。
平安京。
夜空極高之處,烏云密布,似是壓在京都所有人的心頭。
今夜四處結界的眾人皆是心里難安,時間在煎熬中緩緩度過。
青龍東門,護城處。
一片寂靜,突然,吵雜聲自城下響起。
閣主眉頭一皺,深厚的聲音響起:“怎么回事?”
城下,隱約傳來眾多的竊竊私語。
“快看西南,那里發生了什么?”
“天上好像存在著巨大的某種生物?”
“那邊有傳言說是有神降臨,神跡顯化……”
“真的假的?以訛傳訛吧!這年頭難道還有人相信世間有神靈?”
“……”
有人相信,自然就會有人反駁,眾多言論從守衛們之間傳出。
護城上,閣主身邊一名宮廷的黑影守衛,對閣主傳音道:“閣主大人,朱雀南門天際確是有虛影出現,詳情暫還未知。”
閣主:“走,去京都南門,其余黑影守衛全留在此地,一有狀況,立馬來報!”
語罷,閣主朝著遠處那藍衣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旋即,轉身消失。
朱雀南門。
源賴光凝視著夜空之中的龐然大物,起先,只是一片朦朧之影,他以為又有邪魔妖物來作祟,自身便進入戰斗狀態,嚴陣以待,他緊盯著,一刻也不敢放松。
隨著時間推移,之后,那虛影慢慢實質化了,就像是某種生靈在投影,除了……除了傳說之中的那個境界可做到此事,源賴光心中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朱雀南門,距源氏皇族,平氏家族,學府等諸多勢力都是很近的,來此地支援的陰陽師亦是最多的一方結界。
不明真相的眾人,七嘴八舌,什么邪魔出世,神靈顯跡……各種謠言紛紛,這些都是陰陽師們在胡言亂語,源賴光又不能像對普通民眾那樣強行禁止謠言。他一時間,頭大如斗。
還有,一些勢力的領頭者,也是在強令管制著麾下人手,禁止謠傳,但是總不能把人的嘴給密封住吧。
嘴長在別人身上,想說什么話,這哪能制止得了,尤其是就連一些朱雀南門附近的普通人都是注意到了,擺在天上的東西,只要有眼睛,哪能看不到?誰還沒雙眼睛了不對嗎?
這就……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道聽途說的更多人,硬是傳的神乎其技,簡直可以說是無中生有了,漫天謠言開始四處傳播。
平安京,從青龍東門到朱雀南門,閣主極速趕來,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其身后陸陸續續,還有從南門那邊正在趕往而來的,途中影影綽綽,能遠遠的看到有不少人影,靈力形成的虹光宛如一道道的流星雨劃過夜空。
閣主身后有一道紫色光芒,拉出一條光影,那是靈力在綻放,亦是身份的證明,也就無人攔截,任憑其降落在護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