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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銀輝照亮了大地。朱雀門,空中樓閣之內,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閣主與紫衣男子間氣氛凝重,如同火藥的導火索被點燃,情勢一觸即發。

  另三位鬼王抬眼,望向了京都這方,隱隱是在向閣主逼宮施壓。

  五方勢力,四位鬼王為同一戰線,這是不由分說的。

  閣主怒氣沖沖,哼了一聲,直截了當的說道:“鬼王如果執意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同歸于盡吧!”簡潔語短,干脆有力,似乎下一秒,就會撕破臉暴起開戰。

  紫衣男子不置可否,并未在意,跳過話題說道:“言重了,不至于此。”

  閣主再次問道:“那閣下究竟是何意?”

  紫衣男子:“和平相處罷了。”

  閣主笑了,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緩緩道:“世間萬物本就自有其規律,弱肉強食,人族與其余各族間稍有摩擦實屬正常,閣下如此大規模發動戰爭,就不怕遭天譴嗎?”

  紫衣男子撫掌看了閣主一眼,偏頭望向下方的大地,仿佛心不在焉,說道:“京都的閣主說話真是有趣。”

  轉過頭來時,紫衣男子臉色依舊淡然,只不過隱隱帶上了一股子的殺伐之氣,冷漠的說道:“萬物皆有靈,皆有其生存之道,我等妖族亦如此,如若覺得我等不夠資格,那就請便。”說完,做出請便的手勢。

  閣主漸漸冷靜了下來,心中在分析,看來這些鬼王們發起戰爭,真實目的不在于毀滅京都,而是另有所圖。

  閣主身后的三大家族之主一直沉默寡言,表面上是以宮廷閣主為首,實則心思也在轉動,到了此刻,幾人大概也猜出了鬼王的真正用意。

  源賴光頷首低眉,半垂下的眼簾擋住了其閃爍的目光……

  空中樓閣之內,眾人沉默。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閣主將醞釀的說辭道出:“閣下這般大手筆,想必亦是不希望戰火席卷整個天下,畢竟,誰沒個閃了腰的時候。”

  他作為此行京都這方的代表,有些事必須得他發言而定,閣主很難,談不妥,京都這邊難以交代,難道真的要開戰不成?打不打得贏另說,假若宮廷的力量損失嚴重,京都內勢力錯綜復雜,誰也說不好結局咋樣,就一個沒落的平氏家族,就是例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誰還敢輕視平氏,因為沒有人知道平氏還有沒有隱藏的更強力量。如若戰敗,那他可就成了京都的千古罪人。既然能談,那就試試。

  閣主看向幾位鬼王接著說道:“如果妖族與人族間能止戈,和平相處。若妖不傷人,我想人族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如此兩者皆利,豈不美哉?然而,閣下提出的徹底讓京都暴露在外界,失去了四方結界且無一絲屏障的京都,如此,怕是不合適了。”閣主最后轉頭看向紫衣男子,不合適三個字,意思就是你的條件太苛刻,各自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紫衣男子等人靜等閣主說完了所有話。

  紫衣男子淡然道:“我可不像閣主殿下那般火氣大,一切皆可商量。”看來仍是對閣主的發怒有些不滿。

  雙方博弈,到了關鍵時刻。

  一切開始進入正軌。

  到了此時此刻,黑夜山集結眾鬼王一連三夜攻破京都結界三次,如此大規模戰爭的背后目的,皆是一覽無余。

  舉個簡單的例子,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里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愿意開天窗了。

  前提是擁有足夠強的實力,能呈碾壓之勢。

  而那位紫衣男子的大義,第一步就是京都的四方結界,更深層次的暫且不說。

  空中樓閣之中的商討,持續了很久,直到天亮,里面的眾人才是走出,到底談了什么,外界的人還不知曉,就連三大家族也沒有透露出絲毫風聲。

  不過,結界之外的妖獸潮退走了,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這一日,被稱作鬼王之宴,簡稱鬼節,一直持續到后世多年。

  京都開始了正常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時間不久,宮廷頒發了新的律法,引發了京都的大地震,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京都竟是要開放四方結界!

  新律法共三條:其一,平安京四方結界,自新律頒布日起進行開放,不禁妖族,鬼族,海族等其余族群,京都將自由開放。其二,在平安京內禁止一切對外族的殺害,辱罵,誹謗,陷害等一系列行為,違者按新律視情節嚴肅處置。其三,外族與人族在平安京內擁有同等權利,平等且自由。

  早已知曉詳情的各大家族沒有出聲,只有普通人在反對,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原本,平安京可以說是很安全,擁有四方結界得以守護京都,如今的平安京,沒有人可以保證。

  京都內里暗潮涌動,如今的平安京已不再是從前那般平安,至少走在大街上的人都是惶恐的,而出門時,更是需得左顧右盼確認安全才敢離家。

  距鬼王之宴,已經過去一月有余,平安街各處店家里,飯后茶余的人們仍是在討論著。

  “聽說,是平安京之外的鬼王跟宮廷里有交易……”一家酒樓內,某處,有人在跟身邊之人隨口閑談,講到敏感處,停了下來,左右望了望,才敢繼續說。

  “你們知道個什么,那天夜里我可是在朱雀門,當時的情況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了,話說,月黑風高夜,四位鬼王大妖擺出鴻門宴……接著……然后……皇宮的那位當場氣的差點動手……”講出此話的人是酒樓伙計,瘦個子,賊眉鼠眼的樣子,好似自己就是當事人親眼所見一般,講的當真是巨細無遺。

  “哎!我說,你這是在說書呢是吧?”旁邊有人不滿道。

  “誒這位大人,我這可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啊,不信,您問問周邊幾條街,哪個不知風華居里的……”瘦個子伙計開始吹噓。

  “嘁——”旁邊那不滿之人發出噓聲,打斷了伙計的吹牛,明顯的一臉不信,而本人懶得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

  此間酒樓名為風華居,算是京都里數一數二能排上名號的存在,正午時分,大堂里人倒是不少,有些吵雜。

  千辰跟月華就在這里用餐,京都已經恢復正常了,不止酒樓,學府亦是。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千辰都還未跟瑣事纏身嚴導見面,打算今天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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