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天火急火燎的下樓,正是要去和林果兒親近逗樂,哪知會遭此變故,眼看一道劍氣向他攔腰掃來,陡然身后一道黃芒向著那紫色劍芒急射而去,轟隆一身巨響,紫色劍芒消失于無形,而那黃芒也是黯然失色,仔細瞧來,卻是一串佛珠,只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接住佛珠的同時,也是擋在了秦小天的面前。
樹蔭處,一道清影緩緩走來。只見來人三十上下,身穿一件流云青袍,手拿一個酒囊,他身量甚長,超出常人一頭,四體修長均勻,膚色瑩白光潤,至于面容五官,更是俊秀的不像男子,如描如畫,顧盼有情。夏清風定睛看去,身為男兒也是羞澀不已,再轉頭偷看林果兒幾女,也是目露迷茫。
沙和尚怒喝道:“閣下何人,何故出手如此狠辣。”
“看不順眼而已。”青衣人開口說道。
“閣下剛才使用的可是太虛劍氣?”沙和尚向前邁進一步,月白色僧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不錯。”青衣人答道。
秦小天仿佛才從驚變中回過神來,怒斥道:“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殺我?”
那青衣人也不管對面二人問斥,酒囊高高舉起,傾斜倒下,口中雖喝到一口,卻更是灑了大半,他喝完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盯著沙和尚道:“飲酒不消愁,提劍便殺人。太虛劍意,天下無敵!”說完微微一笑,長眉舒展,鳳眼顧盼流光。
沙和尚正要怒斥他一句好個霸道無禮的太虛劍意,可是與他目光一接,卻是生不起絲毫敵意,反而是暗道可惜。單看容貌風采,此人真如林中仙,月下佛,如果相逢于江湖之上,大可對坐品茗、舉棋論道,一洗凡塵,消盡塊壘,與之打打殺殺,真是大煞風景。
只聽那青衣人對秦小天說道:“我本是要一劍把那日賜我三劍之人逼出,卻不想逼出一個和尚來,還請秦公子再奏一曲,今天我攜劍來會。”
夏清風聽到這,已是猜出來人便是江小樓,卻不想這江小樓那天逃走只是因為沒帶劍,并不是什么怕身份暴露。想想也是,若真是個老者,怕是也已經息事寧人,而這江小樓少年得志,又是修得天下最霸道的太虛劍意,又如何肯吃那個虧。
秦小天雖無人提點,卻是心思過人,他打量著青衣人的臉龐驚疑道:“你是昨天那個老東西?”江小樓呵呵一笑,點頭應是。
“無需吹奏,我來了。”
只見一道黑衣人影鬼魅般的從湖面躍來。此人還是帶著斗笠,卻是換了一身黑衣勁裝,腳下飛踩,步步生蓮。若定睛細看,發現雙腳并未接觸湖面,此人當是御空而來!
江小樓一見,哈哈大笑道:“來得好!”便是一道紫芒向湖面來人遞出,人也消失在眼前。
二人劍意一青一紫,你來我往,輾轉騰挪,在湖空如流云蔽日,驚鴻掠影,轉眼在湖面已過百招,二人劍氣皆是心隨意動,收發自如,湖面時而狂風怒號,巨浪排空,時而波瀾不驚,靜影沉璧。
正當眾人沉醉在如此精妙又氣勢宏大的打斗場面時,只聽“哎喲”一聲傳來,原來秦虎已經對楊博文下了黑拳,這楊博文身高八尺,在人群中那是鶴立雞群,當然也是最好的把子。
一時見學院之人是驚怒交加,林果過兒更是大喝一聲:“無恥!”便是沖了上去,余成杰也是對著秦虎一腳踹出,雙方是斗作一團。
林果兒、楊博文、余成杰三人纏住秦虎,龔仁與謝青衣對上了秦小天,溫雪和郭孝義便與府兵纏斗起來,
只見郭孝義一掌拍翻一個王府家兵,卻不料又被兩位魁梧有力的王府家丁摟腰抱住,郭孝義順勢摔倒,幾人便在地上扭打起來。而夏清風,卻是緊張的盯著沙和尚,隱心決運到巔峰,只準備沙和尚一出手,便是一個‘棋’字打出。
沙和尚看著湖中二人高來高去,如同兩位逍遙山海、餐霞飲露的陸地劍仙,再看看湖邊捫胸踹腚,扭打作一團的眾人,沙和尚一拍腦門痛苦的喃喃道:“我就參與這種打斗?”
湖邊場面雖然壯懷激烈,卻是都舍了兵器,互有留手,不至有性命之憂。可是老這么打下去,也有失皇家顏面啊。沙和尚正猶豫是不是該幫手,卻斜眼瞟到還愣在那死死的盯著他的夏清風。沙和尚閑著也是閑著,便大掌向夏清風抓去。
沙和尚正準備抓住這小子后往湖里面丟,卻不料一個大大的藍色‘棋’子就撞了過來,沙和尚便被直接撞進了水中。
藍色‘棋’字其實威力并不大,但卻是打了沙和尚一個措手不及,雖護體真氣自發在體內運轉抵擋了大半的力道,沒受什么內傷是不錯,可是作為一個十境高手,丟人啊!
沙和尚勃然大怒,吐了一口濁水,從湖中一躍而起,對著夏清風胸前就是一掌拍來,夏清風又是一個‘棋’子打出,卻是終究差距太大,雖抵消不少力道,還是被一掌拍飛。
夏清風直撞到酒樓門前的大楊樹,才穩住退勢,正要再發出一個‘棋’字,卻覺胸口一陣悶疼,喉頭一甜,便是一口鮮血溢了出來。
這時后場中眾人也是發現了這邊情況,龔仁更是一招“北斗橫天”逼退秦小天,想前來施救,無奈秦小天又哪會上當,一招秦家絕學‘司南掌’逼退謝青衣,又是纏住了龔仁,而另外一邊林果兒、楊博文、余成杰雖是以多打少,無奈這秦虎年紀不大,卻是神力驚人,三人聯手,卻是隱隱有露敗象。
正當沙和尚走過去要好好修理一下這小子時,卻覺一股大力從后襲來,整個人倒飛而去再次落入水中。沙和尚暗恨又被人偷襲,正要再次躍起,卻發現身邊湖水緊緊的把他包圍住,仿佛自己的身體與這湖水連成一體,如何用功也沒用。
沙和尚露出頭來,再次吐了一口湖水,一張黑臉脹成豬肝色,怒喝道:“是誰!”
只聽他后面一個蒼勁的聲音傳來:“南山學院,溫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