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巨頭小院大廳,小院八人是齊齊到場,大家討論的話題只有一個,便是籌措三十萬擔軍糧。
楊博文快人快語道:“清風,你跟我說實話,這納蘭裴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這種荒唐的事你都敢答應?”
余成杰嘿嘿壞笑道:“當然是軍糧換嬌娘啊。”
楊博文大為不服的打趣道:“這納蘭裴什么眼神,玉樹臨風的我不找,居然看上夏清風,我看這人也不咋地。”
這話聽得就很多人不愿意了,首先是溫雪道:“不準這樣說我小師叔。”
林果兒道:“楊公子,要點臉好么,玉樹臨風這四個字,就一個‘瘋’字和你沾邊吧。”
夏清風也忙道:“什么叫看上我就不咋地,你是想與天下女子為敵么?”
眾人聽過皆是莞爾,楊博文指著夏清風更是笑罵道:“說了多跟孝義在一起,你看人家讀書練武兩不誤,再看看你,被杰大哥帶壞了吧,還會油腔滑調了。”
謝青衣一句話打破了大家的玩鬧:“我爹雖是戶部尚書,可別說三十萬擔,便是十萬擔也難。”
夏清風忙說道:“清風實在慚愧,總為大家添麻煩,好在這次不過是個賭約,我盡力而為,大家也別強求。”
楊博文道:“不就是幾擔糧食嘛,多大回事,這樣,我幫你搞定五萬擔!”
余成杰道:“我也承諾五萬擔。”
謝青衣凝思片刻說道:“我要回家一趟,探探我爹的口風,不過五萬擔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林果兒見謝青衣都表了態,更是一拍桌子道:“此等展露實力的時候,怎么能少了我。我負責剩下的十五萬擔!”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咋舌,適逢亂世,能有如此神通,即便是大話,也可見林家之實力。眾人面色復雜的看著她,夏清風是感激,楊博文是怪她搶了風頭,而郭孝義等人,便是驚偔,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糧草的辦法。
林果兒被大家看得心中發慌,一時感覺自己說了大話,但覆水難收,也只能小聲補充道:“我這就給我爹寫信。”
眾人談妥了此事,便是各自回房,余成杰與夏清風走在小院路上,他叮囑夏清風道:“清風,無論此事成敗與否,你切不可患得患失。若是沒成,你已是盡力,何況在我看來,她本就是刻意刁難,如果不是你后面說出一個賭約,我怕她已經忘記此事。”
夏清風忙道:“杰大哥放心,我也不過是想氣氣她,說來也奇怪,我被她整的這么慘,其實現在也沒那么生氣了。”
余成杰又道:“可是如果你真把這事辦成了,也不可太當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話一句玩笑斗斗氣也就作罷,斷不能挾功圖報。”
夏清風笑道:“杰哥放心,這母老虎,我可不敢要。”
余成杰也是為夏清風著想,兩人一個沙場統帥,一個學院新生,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他又拍了拍夏清風的肩膀道:“凡事向最好處努力,做最壞處打算,但求問心無愧,早點去休息吧。”
夏清風默默點頭,回房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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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載不同紅塵面,除卻風骨與青山。
石峽山上,江小樓迎風而立,想著當年與欣蘭在此相逢相識,仿如隔日。
江小樓身邊一名紫衣女子,身姿修長,秀發如瀑,臉似柳月,美艷動人。她看著江小樓自飲自濁,不忍勸道:“人死不能復生,眼下那妖女既然傳信于你,不管此事真假,不管是龍潭虎穴,還是九幽黃泉,我都與你走這一遭!”
江小樓看著身邊這名女子,有歉疚,更有感動,他開口道:“二丫頭,你如今已有這若大家業,何必又為我這罪孽深重之人犯險?”
這紫衣女子名叫洛丹,當年不過是幾個小山寨的頭目,恰逢亂世,自是要做些劫掠勾當,一次恰巧便遇見江小樓,被其 風采所迷,定要擄上山當‘壓寨夫人’。江小樓絕技傍身,又初出江湖,自然不懼,二人斗智斗勇,你來我往。終是互生情愫。
江小樓是一直叫她‘二丫頭’,哪怕二人后來不打不相識,已經從仇敵變成闖蕩江湖的俠侶,哪怕洛丹現已成為中原綠林二十一舵的總舵主。
洛丹幽幽一嘆,深情注視著江小樓道:“若不是當年我貪念俗事,棄你而去,若是能一直守著你,又哪會有如此多的紅塵恩怨,是是非非。”
江小樓暢然一笑,或是為了寬慰身邊佳人,仰天長嘯道:“若不是有情有義,放不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怎是我心中的‘二丫頭’!”
“你把我約來,便是來看你們打情罵俏的嗎!”一道青芒閃過,直逼江小樓面門而去。
江小樓見此哈哈一笑道:“來得好!”同時‘流風’劍出鞘半寸,一抹紫光從劍身溢出,便是擋住青芒。
葉程還是帶著斗笠,仿佛永遠不愿有人看見他的面容,他抱劍斜倚在一顆參天古樹的枝結之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樹下二人道:“三月之期未到,何必急急求死,莫不是多了一個幫手,便以為能有勝算?”
洛丹聽此狂言,便是大怒,正仰頭指著葉程就要開口大罵,不料被江小樓抬手制止。這正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江湖上赫赫兇名的洛魔頭,只江小樓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化為了繞指柔。
只聽江小樓呵呵一笑道:“在下純陽弟子江小樓,你我比斗兩場,未分勝負,也算是武逢知己,不知閣下愿告知來歷。”
葉程也不推辭,朗聲道:“藏劍山莊,葉程!”
江小樓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藏劍山莊絕學,更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江湖俠客!”
葉程聽此話冷冷問道:“你是在譏諷我為秦王做事?”
江小樓搖頭道:“葉兄誤會了,當時你我打至此地,其實葉兄早已覺察到我氣機之變化,不肯乘人之危,斬絕后患,而是放我離去,此舉可當一個義字。”
江小樓說道此,洛丹是一改對葉程的敵意,不由得也是欽佩起來。葉程卻只是冷哼一聲,算作默認。
江小樓又道:“葉兄明知我現在已是高你一境,卻還敢應約前來,當是能配一個‘俠’字。”
葉程卻是對江小樓的恭維之詞無動于衷,不耐煩道:“廢話說完了么,說完了就拔劍!”
江小樓搖頭擺手苦笑道:“葉兄聽我把說完,今日我約你來此,只為結識葉兄這位朋友,喝喝酒而已,我有要事要下江南,你我之戰,約在一年之后如何?”
葉程沉默不語,暗想自己與江小樓本無恩怨,只是那曰在醉月樓上,因秦小天模仿其父濟王的'聽風破陣曲',自己應諾前來才成為對手,現在江小樓劍風凜冽,氣勢如虹,二人往日即便是勝負難料,可是如今他已破境,殺我或不易,但是勝我卻是穩穩之數,說是等上一年,不過是也在等我破境,求一個公平比斗的機會而已。
葉程正在猶豫,江小樓已是又拿出一壺酒,舉過頭邀請道:“若是葉兄成全,可否與我痛飲三杯,此去生死兩茫,也好了卻我‘通幽湖’畔一樁心事!”
葉程聽聞此言,也是心下駭然,這江小樓要面對之事,怕是兇險萬分,此時也不好再作糾纏,便道:“酒就不喝了,保住小命,一年之后,此地恭候大駕!”說完便騰身而起,轉瞬即逝。
洛丹見此人毫不領情,憤憤道:“這人真是!”
江小樓卻是豪飲一口,哈哈大笑道:“江湖相逢,當以刀劍對盞,共賞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