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已經有舞伴了!”柳逸冷冷應了一句,頭也沒回,便大步走向莫小雨,紳士的向她伸出了手。
這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柳逸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童歡馨的邀請?他腦袋被門夾了吧!
四周是被氣暈一片,羨慕嫉妒恨,難以理解!
童歡馨面露尷尬之色,但卻沒有生氣,心中則是低語,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和那天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莫小雨則是被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阿逸放佛真的變回了小時候的那個阿逸,除了跟她玩耍之外,其他的孩子是一概不理。
隨著一曲舒緩的音樂聲響起,四周的花季少年少女是一窩蜂的涌進舞臺中央,開始翩翩起舞。
播放的樂曲正是《yesterdayoncemore》,大家或是成雙成對,或是三五成群,手拉手,肩并肩,在緩緩閃動的聚光燈下輕輕搖擺著。
高中三年,哭也好,笑也罷,但誰也不想這么快就讓它們變成回憶,然后成為書架角落里那發黃的書頁。
因為這是每個人一生中最懵懂的時光,青澀無華,但卻朝氣蓬勃。
歡送會最后是在一首群星版《明天會更好》中落下帷幕的,可同學們仍是意猶未盡,三五一群的聚在校園里,路燈下、操場上以及校門口都是人,或是在談論今晚的歡送會,柳逸自然是最大的談資,或是在聊高考和填志愿的事情,當然也免不了會有花前月下難舍難分的情侶們,他們多是在商討著,畢業后該怎么辦,是繼續交往下來,還是相隔天涯?
月上樹梢,柳逸要回去靜修了,所以他拒絕了邢大中他們的邀請,沒去后街網吧打游戲。
他要回去了,莫小雨也沒有選擇繼續溺在女生群中,和他一起出了校園。
兩人并肩前行,柳逸仍然是一路無話,像一個影子慢慢行走在黑夜里。
莫小雨雖也是不說話,但心情卻是很好,左右拉著右手,十指交叉,一步一踱的走在柳逸身邊,腦子里則是一直在回味今晚的事情,有些驚心動魄,但也有驚喜無限,尤其是柳逸最后選了她做舞伴的那一瞬間,讓她心中像是喝了蜜一樣甜,現在回想起來,心里還是甜絲絲的。
就在兩人走到南中大道和學友路交叉口的時候,停在路邊的一輛艷紅色法拉利忽的響了一聲,車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人,身著白色禮裙,勾勒出她浮凸有致的好身段,黑發如絲般在夜風中飄動,將她那張粉白的臉龐完全暴露在了潔白的月光下,柳眉如畫,下面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正是今晚南中畢業生歡送會的特別嘉賓,濱大第一美女,童歡馨,她慢步走到柳逸跟前。
“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攔住了柳逸的去路之后,童歡馨先聲奪人,笑著問到,前幾日她一直是開車在這里等候,期待恰如此刻的這一幕降臨,她等到了那個能讀懂她心事的人,然后迎上去跟他搭訕,現在終于如愿以償了。
“你不是濱大的童歡馨學姐嗎?我們當然記得了,你鋼琴彈的真好!”見柳逸沒搭腔,莫小雨急忙笑著說到,骨子里則是迷惑,還以為她是來指責柳逸為何要當場拒絕她的邀請呢,沒想到竟是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不記得了嗎?就在這里,我差點撞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是你救了他們!”見柳逸沒吱聲,童歡馨變得有些激動,“后來你還跟我說,內心煩躁的情緒才是困擾一個人的最大惡魔。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嗎?這幾個字是童歡馨用稍稍顫抖的聲音問出來的,她感覺自己長這么大,只有在坐過山車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那件事之后,你似乎并沒有試圖去改變什么,也就是說,困擾你的惡魔還在,不是嗎?”柳逸的嘴角抹過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給人的感覺便像是身臨冰窟,冷颼颼的。
“好像是吧!”童歡馨愣了一下,她雖然是被這個有些神秘的高中生點醒了,可這些天都是在想著能不能再見到他,根本沒去思考,要不要跟老不死的改善關系,亦或是怎樣去改善和老不死的關系。
“那你為什么還這么開心?”柳逸慢慢抬眼,黑夜下,他的眸子卻是格外閃亮。
說完之后,他便邁步繼續向前走。
見狀,莫小雨對童歡馨笑了笑,然后緊跟在柳逸身邊,也顛了。
留下童歡馨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反復思考著柳逸的質疑,是啊,既然心事未了,那我為啥還這么開心?
“傻瓜,當然是因為你了!”少許,她方才反應過來,轉過身來,沖著柳逸遠去的背影舒眉一笑。
天鵝湖,如一面鏡子鑲嵌在丹霞市的西南角,一旁是綠樹紅花成片,正是丹霞市的富人區,大華別墅區。
里面有一座白樓,宛若一顆明珠鑲嵌在這碧湖畔,格外的醒目。
白樓正廳之中,一個身材略胖的老者正襟危坐,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歐洲中世紀經濟史》,津津有味的讀著,還不斷用手去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似乎是在思考。
他便是濱湖首富童權童老爺,也便是童歡馨的父親。
“老爺,老爺,小姐笑了!”少許,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大步跑進來,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他是童家的管家彪叔,馬彪,早些年生意失利,險些家破人亡,幸得童權及時搭救方才撿回一條命,因此他對童家是極為忠心。
“小姐又不是傻子,笑了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童老爺輕輕拍了拍大腿,顯然是對阿彪打斷他看書很不滿。
“不是啊,老爺,這是這么多年來,小姐第一次笑著進家門啊!”彪叔激動的說著,這些年,因為夫人的死,小姐對老爺是一直記恨在心,因此每次放學回家都不會給老爺好臉色看,今晚卻是笑瞇瞇的進了院子,當真奇怪。
“是嗎?她今天是笑著進門的?”聽到這話,童老爺立馬合上手中的大書,唰的一下站起身來,本是嚴肅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臉笑意的童歡馨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
“小姐回來了!”彪叔急忙轉身,笑著說到。
“哇,彪叔,你今天看上去好帥哦,這中山裝哪里買的,好合身哦!”若是往日,童歡馨最多就是笑著嗯一聲,然后直接上樓,今天卻是快跑著湊到彪叔身邊,一把挽起的胳膊,顯得格外親熱。
“是嗎?”彪叔頭大,天天穿這身衣裳啊,她都沒說什么,今天怎么就變得帥氣了?
“嗯,當然!在歡馨心里話,彪叔最帥了!好了,彪叔……爸,你們慢慢聊,我先上樓休息了!晚安!”盡管喊爸這個字的時候,童歡馨有些猶豫,但她還是笑著喊了出來,隨即繼續哼著小曲,小跑著上了二樓。
“她剛剛叫我什么?”直至二樓響起童歡馨關房門的聲音,童老爺和彪叔才緩過神來,童老爺一臉不可思議的問到。
“爸呀,老爺!”彪叔樂呵呵的答到。
“她已經快十年沒有這樣叫我了!”童老爺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抬起袖子擦了擦早已濕潤的眼角,隨即重新戴上眼鏡,正聲說到,“阿彪,馬上打電話給阿正,讓他快去查查歡馨今天去了哪里,都見了誰,做了什么,快點,我要知道是什么令她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