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輝趕到黃佩佩那里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桌子上擺了個蛋糕,飯菜也準備齊了,就等人來,兩個女生早就準備好了,從六點就開始等,一直等到了八點,等的肚子都快餓扁了才把人等到。
陳嬌嬌逮著沈輝就是一頓吐槽:“你忙啥呢,再不來就不等你了。”
沈輝說:“忙著掙錢呢,我得養家啊!”
“趕緊的,洗手上桌!”
雖然等的很不爽,但陳嬌嬌還是比較明理的,沒再啰嗦,催促了一聲。
沈輝到洗手間洗了個手,很快出來坐在了飯桌上。
陳嬌嬌把壽星帽給黃佩佩戴上,先把燈熄了,點亮蠟燭,說:“雖然人少了點,但還算OK啦,至少有個男人,不算太慘,咱們一起唱生日歌。”
沈輝聽的有點兒別扭,這是什么話,難道叫自己來就是湊個數的嗎?
沒時間多想,陳嬌嬌已經拍著巴掌起了頭:“祝你生日快樂……”
沈輝也打著拍子跟著唱起來,扭頭看向黃佩佩,這女人一臉小幸福,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從來沒仔細審視過這女人,今天仔細看,才發現這女人其實挺美。
五官很勻稱,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特別是那雙大眼很有神。
“趕緊許愿!”
生日歌唱完,陳嬌嬌又催促著讓黃佩佩許愿。
黃佩佩兩手并攏,也不知道許了個啥愿,然后吹蠟燭。
飯菜很豐盛,六個菜一個湯,三個人根本吃不完。
看菜的花樣,就知道全是陳嬌嬌準備的。
沈輝也沒有閑著,將桌子上的紅酒起開,一人給倒了一杯,本來他沒打算喝酒,但這種情況下任何理由都會成為借口,今天是黃佩佩的生日,再不想喝也得喝。
陳嬌嬌端著杯子吆喝:“來來,干了這杯酒,讓我們共同告別誓去的青春。”
“青春常在,哪能那么容易誓去!”
沈輝也端起杯子,說:“又大了一歲,我祝老同學盡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黃佩佩笑靨如花,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陳嬌嬌見狀,也干了一杯。
人口女生都干了,沈輝也只得硬著頭皮干了一杯。
陳嬌嬌拿起叉子,叉了一塊奶油,給黃佩佩臉上抹了幾下。
黃佩佩安安靜靜的坐著,任由她在臉上亂抹。
接下來正式開飯,三人邊吃邊聊,多數時候都是陳嬌嬌和黃佩佩說,沈輝只是聽,聽陳嬌嬌和黃佩佩緬懷大學畢業這幾年的不易,吐槽宅在出租屋里碼字這幾年的得失。
陳嬌嬌想起一事,忽然說:“沈輝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和佩佩最近發財了,有個土豪三天兩頭的給我們打賞,佩佩上個月稿費三十多萬,我也有二十多萬,這個月佩佩能拿到四十多萬,我也差不多吧,怎么樣,吃不吃驚,意不意外?”
“那好啊,你倆都是富婆,以后我得經常來蹭飯。”
沈輝臉上很意外,心里卻一點不意外。
陳嬌嬌嘴里的土豪就是他,有啥好意外的。
陳嬌嬌卻看出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假,似乎并不怎么吃驚,心里就納悶,問道:“下午打電話你說你找了個工作,你干啥呢,是不是要經常加班?”
沈輝說:“賣樓的,還行吧!”
之前還想找個機會給兩人亮亮家底的,可后來這份心思卻淡了,金錢這東西雖好,卻最容易讓人產生距離,在上海沒什么真正的朋友,就這樣保持一份純潔的朋友關系最好。
至于能保持多久再說!
黃佩佩問:“現在滬市的房子不好賣吧?”
沈輝說:“是不太好賣,空房子太多了。”
陳嬌嬌笑瞇瞇道:“等我們存夠錢,就去你那買套房子給他刷下業績。”
沈輝笑道:“那我可等著了,你倆快點掙錢。”
不知不覺一瓶紅酒見了底,陳嬌嬌又開了一瓶。
黃佩佩似乎有點心不在蔫,沈輝發覺了,陳嬌嬌也發覺了,狐疑的琢磨了好一陣,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等酒足飯飽后,也不收拾了,說:“你倆先坐一會,我下去買個藥膏。”
沈輝覺得這女人有點不太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黃佩佩喝的有點多,脖子有點架不住腦袋了,只得將胳膊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托著腦袋勉強撐著,臉卻更白了,那雙大眼睛里面似乎有水霧升騰。
沈輝問:“要不要扶你進去休息?”
黃佩佩傻笑,問道:“沈輝,我美不美?”
沈輝說:“美,今天你最美。”
黃佩佩那雙大眼睛里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就好像演電視似的,說哭就哭,事先絲毫沒有半點征兆,說話也哽咽起來:“那你過來抱抱我!”
沈輝就有點納悶,看著她,說:“好好的哭啥,心里有啥話你說出來。”
黃佩佩哭了出來,不過哭聲有點小,爬在桌子上埋著頭哭,卻不說話。
沈輝著實有點兒無奈,就過去拍了下她的背,說:“你光哭有啥用,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怎么忽然就鬧心事,有啥心事你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黃佩佩只是哭不說話,感覺不像是受了委屈,實在哭的沒來由。
沈輝那個郁悶啊,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好在黃佩佩很快止住了哭聲,還以為她悲傷過去了呢!
誰知道一看,原來爬桌子上睡著了。
沈輝一個腦袋兩個大,就給陳嬌嬌打電話,誰知道那娘們竟然不接電話,氣的沈輝真想罵娘,只得將黃佩佩抱進臥室,直接床上一扔,拉開被子給她蓋上。
到客廳坐了一會,繼續打陳嬌嬌電話。
還是不接。
沈輝就給她發了條微信:“去哪了,我要走了。”
這次陳嬌嬌很快就給他回了信息:“馬上回來。”
果然,沒等十分鐘,陳嬌嬌就回來了。
這女人進門后東瞅瞅西望望,還跑到黃佩佩臥室瞅了眼,才出來坐在沈輝旁邊,一臉納悶道:“不應該啊,你們竟然什么都沒做,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沈輝一臉黑線道:“你想啥呢,難道我是那種人嗎?”
陳嬌嬌吃驚地問:“難道你不是那種人嗎?”
沈輝氣的差點想打人,皺眉看著她也不說話。
陳嬌嬌敗下陣來,說:“好吧,不開玩笑了,佩佩咋睡著了?”
沈輝說:“今晚到底咋回事,你為啥跑出去,是不是知道點什么,還有黃佩佩怎么忽然哭了,看她的樣子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到底咋想的?”
陳嬌嬌問:“佩佩說啥了?”
沈輝實話實說:“她哭了,讓我抱抱她,這到底咋回事?”
陳嬌嬌嘆口氣,想了半天才道:“你先回吧,這事改天再說!”
沈輝點了點頭,也沒說啥,就起身離開了。
出了小區,給楊姍打電話:“叫值班車過來接我,等下把位置發給你。”
“好的!”
楊姍剛答應了一聲,電話就斷了。
看了看手機,心里還納悶,大老板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也不敢耽擱,忙點開微信,等了沒幾秒,就看到位置發了過來。
“這么遠!”
楊姍一看位置就有點頭大,怎么跑那地方去了,讓司機去接人,大老板明顯自己開車出去的,而且多半喝了酒,不然也不會大半夜的叫司機去接他。
趕緊打了值班司機的電話,交待一番,又把位置發過去。
掛了電話,還被閨蜜調笑一句:“姍姍,你這工作也不容易啊,大半夜的,還得伺候大老板,你說你干個啥不好,咋就偏偏干個伺候人的活。”
楊姍嘆氣:“已經干了幾年了,轉行哪有那么容易。”
閨蜜興致勃勃道:“你說你們老板特年輕,比你歲數還小,要不你出賣一下色相,只要把老板釣到手,這下半輩子就啥也不用愁了。”
“去,你想啥呢!”
楊姍沒好氣地道:“我是那種人嗎?”
閨蜜不以為然道:“這年頭笑貧不笑娼,再說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是去當小三,有啥好顧忌的,換了是誰,絕對是十八般武藝齊上,保準把這個大魚釣上。”
楊姍笑瞇瞇地道:“那你行你上啊!”
“可我不認識你老板啊!”
閨蜜苦惱地吐了個槽,又興致勃勃地問道:“咋樣,當領導感覺不錯吧?”
楊姍道:“就那樣唄,感覺壓力賊大,天天提心吊膽的,就怕工作出了差錯,晚上做夢都在想怎么才能把工作干的讓老板滿意,就怕哪天出了差錯被擼掉。”
閨蜜羨慕道:“誰不是一樣,你這次跳槽算是跳對了,三十萬的年薪啊,到了年底還有年終獎,哪像我,一年也就十來萬,都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楊姍道:“努力吧,努力了才有希望,不努力就沒有希望。”
閨蜜問:“你們年終獎能發多少?”
楊姍道:“不知道,我們老板是金融投資方面真正的高手,聽說昨天和今天親自指揮外匯交易部做歐洲盤的黃金和貨幣大獲豐收,公司今年的效益應該會很好,至于年終獎發多少那得看大老板心情了,心情好了指不定會多發點!”
閨蜜道:“怎么也得有十萬吧?”
楊姍道:“誰知道呢,要有十萬就好了,過幾年我就能湊個首付買房了。”
閨蜜不以為然道:“買房子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急著買房干啥,就算要買,也要找到另一半再考慮,連男人都沒呢,你一人買個房子還貸款不累啊!”
楊姍道:“那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啊,現在滬市生活壓力多大,現在不多掙點錢,等結了婚又要面臨生小孩子,到時是顧家還是顧工作,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沒日沒夜的忙。”
閨蜜嘆口氣,也不說話了。
都不容易啊,奮斗在滬市的人們,就沒一個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