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一號,臘月二十一。
沈輝從南安飛京城,抵京后被李常明派來的車直接接到了京城飯店,和國家隊上層領導共進晚餐,主動提出在做空三月原油期貨上與國家隊合作,并希望得到國家支持。
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候主任表示國家可以給予一定的支持,但對做空三月份的原油期貨合約不感興趣,認為不可控因素太多,風險太大。
沈輝大為失望,不好當面問清楚,把候主任送走,才問李常明:“李哥,之前國家隊一直想要跟星海合作,現在為什么又退縮了,我有點不理解。”
李常明笑著說:“很好理解,當風險超過承受能力時誰都會退縮,國家隊要穩,怎么可能冒這么大的風險,一旦栽了跟頭沒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沈輝愣住,隨即點點頭,問道:“國家能給我多大支持?”
李光明道:“這要看具體情況,國家在國際原油市場上的話語權很小,能給你的支持十分有限,我對這些不太了解,不過我看好你,星海似乎從來沒錯過。”
沈輝苦笑,不想再在京城浪費時間,第二天就飛回滬市。
紐約。
“老朋友,那個該死的小偷又準備偷東西了。”
“你沒搞錯吧,我們意見都沒統一,那個狡猾的小偷怎么會現在下手。”
“肯定沒搞錯,星海已經開始做空。”
“唔,還是要再看看,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ok,反正時間還很充裕。”
滬市。
沈輝趕到公司,先召集管理層開會。
從魏宗如開始,一個一個匯報手頭的工作。
魏宗如主要匯報了下做空三月交割的原油期貨合約的情況,截止目前,星海已經在三月份交割的原油期貨合約上做空了十萬手,還在不停的吃進空單。
目前多頭沒什么反應,都是些零散的散兵游勇。
沈輝聽完,道:“在多頭主力沒有出現前,按30的持倉比例做。”
魏宗如點點頭,沒說什么。
陳麗君主要匯報了春節放假安排和醫療物資準備情況,按法定節假日放假,各部門留一人值班,給三倍加班工資,醫療物資采購不太理想,到目前為止只采購了一億多點。
“三倍加班工資員工未必會愿意加班,畢竟春節只有一次,五倍加班工資,另外春節加班的員工節日獎再加一萬,負責原油期貨交易的三大投資部要留下足夠的人手。”
沈輝隨kou交待:“醫療物資的采購抓緊,我說了要不計成本,那些胸片機、ct機什么的就別買了,多采購些體溫槍、呼吸機之類的便攜式醫用器械,還有口罩怎么才十萬個,這東西我覺得會有大用,當成重點采購,不設上限,能買多少就買多少。”
陳麗君答應著,心里著實有點無奈。
感覺老板病了,還病的不輕。
區區一個新病毒肺炎,有必要搞的像世界末日要降臨嗎?
你覺得有大用,就不計成本不限量采購?
還講不講科學決策了。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這么任性啊!
大家都覺得老板病了,所以都沒有說話的性趣。
說啥就聽著唄,等結果出來,看老板還怎么說。
財務沒啥說的,何東平匯報完融資情況,各部門負責人挑重要的匯報了下,沈輝講了幾句宣布散會,又將高管們叫到辦公室交待了幾件事,才批閱這段時間積壓下的文件。
秘書張欣來送文件時,沈輝才想起她好像也是荊襄的,就道:“春節你準備干啥?”
張欣道:“沈總不讓回荊襄,我也不知道能干啥。”
沈輝問:“荊襄那邊的情況你了解嗎?”
張欣道:“了解過,我覺得問題不大。”
沈輝揮揮手將她趕走,都是這思想壓根沒法談。
還是等結果吧!
晚上參加酒會,第二天又是各種交流和座談會,春節馬上到了,各種會議和活動比元旦前還要多,還有好多媒體也不知從哪聽到消息,采訪預約不少。
從星海開業到現在,沈輝接到的媒體預約不少。
不是搞金融的低調,而是因為搞金融的跟搞實業的不一樣,實業家接受媒體采訪,是因為需要媒體,要么為了擴大影響,要么為了提升知名度,搞金融的不需要這些,悶聲發大財就行了,要知名度何用,就算忽悠散戶來當接盤俠,也自有名嘴代勞。
要是央視請他去做客搞個訪談啥的,沒準沈輝還會考慮下。
那些網站小報什么的就算了吧,哪有心情應付。
傻不拉幾的坐辦公室拍張照片,然后被放到網上吹幾句,想想都覺得好傻。
連著開了幾天的會,白天晚上參加活動,抽空參加了一個政策研究中心的分析分,聽了聽一干研究員對做空三月原油期貨合約的策略分析,跟魏宗如統一了思想。
成敗的關鍵點還在歐佩克會議。
能影響歐佩克會議結果的因素太多,魏宗如認為北邊是個突破口。
但現在多頭主力尚未出現,就算要找盟友也不知該找誰。
只有等那些大鱷進場,才能知道誰是敵人,誰是可以拉攏的盟友。
沈輝盤算了下,覺得風險會有,但成功的機會很大。
只要利用好各種有利因素,這次做空三月的原油合約收益應該會很大。
歐美的資本巨鱷們還沒有行動,暫時動向不明。
估計要等到二月的主力合約到期交割后,市場才會明朗。
原油市場暫時沒什么行情,到是黃金市場gao插o迭起,自月初大漲之后,多空雙方天天殺的天翻地覆,倫敦金在1月10號首次沖上了1600高位,隨后進入調整期,政策研究中心認為黃金后市看好,等多頭主力消化完收益后,極可能發起第二輪攻勢。
沈輝認可這個結論,但暫時不會在黃金市場投入過多精力。
做點小單跟著喝點湯水可以,重點戰場還是三月的原油期貨合約。
會議結束后,魏宗如跟著沈輝到辦公室,再次陳述了下他的觀點:“全球市場一直都是華爾街的對手盤,具體到原油期貨來說,受傷的一直是我們和日韓等石油需求大國,對華爾街和產油國來說,油價漲了固然好,油價跌也沒什么,完全可以通過資本對沖獲利,就目前的全球市場來看,原油庫存升高是客觀事實,就算歐佩克會議最終達成了減產協議,對油價能有多少利好還很難說,而做空原油我覺得反而符合華爾街的一貫作風。”
沈輝道:“你覺得華爾街會做空原油?”
魏宗如也不敢確定,道:“這只是我的看法,做不得數。”
沈輝笑著說:“我的看法和你一樣,我也覺得華爾街會做空原油。”
魏宗如道:“可如果星海入場,結果可能會改變。”
沈輝點頭:“的確要考慮這個因素,加上融到的資金和我的個人資金,這次我們準備了四百億資金進場,華爾街的那群狼不心動才怪,你有什么建議?”
魏宗如道:“我建議通過對沖降低風險,但市場明朗后再見機而動。”
沈輝點點頭,認可了他的建議。
就在春節前的匆忙之中,荊襄的新冠病毒疫情在繼續發酵,上面終于發聲。
最高首長和二號首長親自下批示,部署疫情防控工作,荊襄啟動二級應急響應,甚至有首長親自下漢城檢查指導工作,慰問一線防控人員,似乎一下就緊張起來。
然而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老百姓的預料。
23號沈輝從滬市飛南安,準備回家過年,漢城則緊急封城,老百姓第一次感覺到了事態嚴重,多少年了,這種大規模的封城還是頭一次,能不嚴重嗎?
從滬市到青河,沈輝的電話就沒有停過。
二代們紛紛來電話表示驚訝,并坐觀花開花落。
荊襄的疫情離寧西很遠,太平久了,只要災難沒有降臨到自己身邊,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會倒霉,所以大家還是該干什么干什么,歡歡喜喜準備過大年。
回到青河時,家里已經滿是年味的氣息。
沈輝坐了會,先去慰問保安。
彭維國已經把妻女接過來了,老父母沒過來,在老家過年。
孫陽回家過年了,吳杰來了青河。
沈輝把保安們召集到一起,挨個念名字發紅包,發完紅包才道:“好了,這幾個月大家也辛苦了,開開心心過個大年,春節后把家人接過來安頓好,以后就是青河人了。”
一個保安笑道:“已經和我爸媽說好了,過完年就過來。”
“如此最好。”
沈輝點了點頭,忽然又問:“有沒有荊襄的?”
“我就是!”
說話的保安忙點頭。
沈輝一怔,又問其他人:“還有沒有?”
大家搖頭。
沈輝心說還好,問保安:“荊襄的新冠疫情你知道嗎?”
保安說道:“知道,漢城已經封城了,但我家不是漢城的,不受限制。”
沈輝瞅他幾眼,揮揮手:“暫時不要過來了,等疫情結束再說吧!”
保安覺得沒啥問題,但不敢多說,只能說好。
回家跟老爹老媽說起這事,沈立國還有些不以為然:“寧西又沒事,大驚小怪啥!”
沈輝就特無奈,都覺得沒什么事,等有事時就晚了。
不過寧西偏遠,青河又是個小縣,回家后就感覺比呆在滬市要安全的多,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病毒再厲害,只要國家真正重視起來,就不是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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