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間,便是新年將至。
大年三十的這一天,一人一馬進入江南道廣陵郡治下的杜溪鎮中。喜迎新年的小鎮并未對這個突兀的行人產生一點印象,他就像一陣風,悄悄吹進小鎮內的一處宅院內。
秦旸下了馬,進入屋內,第一眼就見到了如喪考妣的蘭陵生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為什么在下連個年都不能安心過啊,”蘭陵生看到秦旸,唉聲嘆氣,“過年的時候,都江郡天上閣可是有花魁大會舉行,今年還有聞名天下的紀大才女前來江南道為葉老爺子賀壽,這種時候,在下實在不想和周兄你去出生入死啊。”
對于蘭陵生這么個浪子式的人物,唯有美酒和美女不可辜負。而在這二者中,蘭陵生對美女的重視勝過美酒十倍。
然而現在,項圈在脖,大過年的還得過來干苦工,美人是別想了,美酒還有一點可能嘗嘗。
“斷水和轉滅在養傷,周某也只能用你了,蘭兄。”秦旸笑了笑道。
他此時依然帶著兜帽,將黑白分明的長發攏在兜帽之下,蘭陵生只能看到一點點雪白的發絲。
“而且,今年的江南道,可不會安生啊。”
是不會安生,因為墨家這個各國通緝的組織又出現了。
數日前,大玄六扇門突然對外宣布,墨家九算之一的弦主,正是大夏聞名遐邇的“琴魔”高絳雪。
高絳雪有“琴魔”這個稱號,本就名聲不佳,其人殺人如麻,曾在一日之內連破三派,將三個門派合擊四百五十人殺得干干凈凈,不留一個活口。
現在又搭上墨家九算這個名頭,更是引得江湖人士以外的靖武司注目。據說,今年那聞名大江南北的葉老爺子壽宴,實際上也是一場盟會,為的就是聯合眾人之力,行誅魔之事。
因為高絳雪最后一次出現,就在江南道。
不過秦旸所說的不安生不只是指這身份不知真假的高絳雪,還和自己,和蘭陵生有關。
“他們要誅的魔,也包括我們啊。”
秦旸的話讓蘭陵生發出一聲哀嚎。
之前秦旸布局坑殺眾人,蘭陵生的迷陣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最后知情者基本都死光了,但是從現場的痕跡,還是能看出有精通陣道之人參與其中。
在排除一些不可能的選項之后,大家驚訝的發現,一向偷香竊玉的偷情盜這回竟然也干起了殺人的勾當,和墨家人勾搭上了。
山嶺一戰中,風云閣死了一個真傳弟子,靖武司死了兩個重要人物,這讓蘭陵生也成了誅魔的對象。
“不過仔細想想,我好像沒暴露身份啊。”秦旸又是說道。
疑似林天閣傳人,身份未知,長相未知,性別疑似男,就這些了,再多的沒了。
除了大玄六扇門,其他人甚至連秦旸的真名都不知道。
“所以說到最后,你這罪魁禍首沒暴露,我卻暴露了嗎?”蘭陵生哀嚎聲更大了。
不公平啊不公平,憑什么這個主犯啥事沒有,我這從犯到處都有人追殺。
蘭陵生相信自己現在跑到街頭喊一聲“我是偷情盜”,瞬間就有至少十人出來追殺他。
“你一直戴著人皮面具,只要不掏出你那碧玉蕭,有誰知道你是偷情盜?”秦旸道。
這蘭陵生也就嚎得夸張,實際上他能在眾多綠帽俠的追殺下逍遙快活這么久,哪那么容易栽。
除非他下次又一不小心鉆到某輛黑車里,不然憑他這么多年磨煉出來的逃跑功夫,想抓他,難!
蘭陵生猛然一頓,湊過來討好道:“周兄啊,既然你我現在都坐在同一條船上了,這項圈是不是······”
秦旸抬手一拂,蘭陵生脖子上的晶石項圈變化形狀,從其脖頸上脫出,變成晶石形狀飛入秦旸袖中。
“項圈給你解了,不過你要是想逃,周某也不介意再給你戴上。”秦旸淡淡道。
“這哪能啊,在下若是逃跑,就叫在下天打雷劈。”蘭陵生連忙賭咒發誓。
他可不想再戴上這要命的項圈了,對于惜命的蘭陵生來說,脖子帶著個隨時要他性命的東西,當真是睡覺都睡不好,行房事都沒心情。
如今解脫出來,蘭陵生是絕不想再戴上了。
“你有這記性就好,現在,跟我出門。”秦旸轉身道。
“去哪?”
“去你最喜歡的地方,廣陵郡,快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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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作為經濟重鎮,每年為朝廷輸送的稅銀都不下三百萬,若是再加上給諸位朝廷臣公的分潤,那利益就更大了。
這般繁華之地,該有的東西自然是應有盡有,青樓和勾欄這種古代重要娛樂場所自然不會缺。
據統計,江南九郡有勾欄三百二十一處,高檔青樓五十八處,某種貴人專用的隱形銷金窟六處,暗地里的游娼不計其數。
秦旸和蘭陵生要去的快活樓,便是五十八處高檔青樓之一,且在這五十八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一處。
所以當蘭陵生聽到要去快活樓之時,他是喜出望外,喜大普奔的。
但當他真要到了快活樓之后,卻是一副要死要死的樣子。
此時,秦旸和蘭陵生就在快活樓最出名的花魁云香的房間里,并且云香現在玉體橫陳,毫無防備地躺在軟塌上,任君采擷。
然而秦旸和蘭陵生來此并不是尋花問柳的,更不是來進行多人運動的。雖然蘭陵生是很想,但秦旸并不肯,也沒興趣。
“對著她的臉弄張人皮面具,然后你戴上面具,穿上她的衣服。”秦旸指著云香道。
“蛤?”
當秦旸的話說出口后,蘭陵生打了個問號。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吧?”蘭陵生問道。
說好了來快活樓快活,結果你現在讓我穿上云香的衣服,打扮成云香的樣子,這是想干啥?給別人快活嗎?
“蘭兄,請問周某說了什么?”秦旸似笑非笑地道,“周某有說過,是帶你來快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