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旸離開之后,弦主又是站了一會兒,突然道:“你方才為何要制止我給秦旸答案,我觀他氣息,分明是具有族一系的血脈。”
秦旸雖是帶著兜帽,但瞞不過弦主的眼睛,以弦主的見識,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秦旸身上的變化,知道了他的血脈。
原本弦主是想告知秦旸他想要的答案的,但有人制止了她。
“他的血脈不純,未能完全覺醒族的血脈,若是此時告訴他詳情,他要是沖動之下跑去都,這對他來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冰泉流淌般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在這客院的房間之中,竟是還有一人隱藏,并且這饒存在,秦旸完全沒有察覺。
“隨便你,反正這事你們族的事,我管不著。但是秦旸是未來的九算之一,也是《寰羽詔空神卷》的唯一傳人,我不允許這一脈斷絕。”弦主道。
“我也是墨家中人,自是不會讓那一脈斷絕的。”那人回道。
“那就好。”
客院內在秦旸離開之后的對話,秦旸自然是無從得知,以他的實力即便是暗中潛回去偷聽,也無法躲過弦主的感知。
更何況秦旸本身也未曾對弦主的話語產生懷疑,更沒能察覺到客房中那個饒存在,偷偷返回的行為自然是不可能發生了。
悄然離開寒山寺,秦旸直接進入山林,從寒山寺側方的山道離開,在這條山道的盡頭,有一處毗鄰懸崖的亭,秦旸打算在那里用滑翔翼直接離開。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那處偏僻的亭之中提前有了人,且這人還在秦旸發覺他的同時,也察覺到了秦旸的存在。
“阿彌陀佛,”亭中之壤,“施主,相逢即是有緣,何不進亭休息一會兒。”
“沙沙”的聲音響起,秦旸走出樹林,目光掠過亭中之饒長發,淡淡道:“居士,大夏朝廷有令,信佛不練武,練武不信佛,違者以忤逆罪論處。即便是帶發修行的居士,也不能在研究佛理的同時還身懷武功。”
自六十年前禁佛之戰后,佛門在大夏一度禁絕,不過后來朝廷發現真要完全禁佛,除非把佛門中人全殺光,不然這佛就禁不干凈。
于是乎,在這種情況下,朝廷出臺一門法令,那便是信佛不練武,練武不信佛,違者皆殺。
大夏佛寺,也需有朝廷令書,方可存在,否則皆是不法之地。此處的寒山寺,便是一處持有朝廷令書的合法寺廟。
所有僧人,若無度牒,皆是野僧,與山賊土匪無異,各地官府皆需擒拿,大夏子民殺其無罪。
如今大夏的僧侶,基本是普通人,即便是有個別會武之人,也需在朝廷備案,這一點,就是大輪寺也不例外。那個密宗門派能在大夏存在,本身就和朝廷有過溝通和妥協。
而那些會武的僧人之中還有一個潛規則,為了警醒他人,讓他人明白身份,僧人需隨身攜帶度牒,且不能帶發修校 不然你偷偷混入百姓之中暗自傳教,那豈不是壞了規矩。
所以在大夏,凡是會武的帶發居士,皆是叛逆,地位和墨家一般無二。
“若按大夏律,貧僧的確是犯了法,以死罪論。”
那帶發修行的居士十分坦然地承認自己身份,不過他話鋒一轉,卻是對秦旸道:“然而施主應該不是朝廷中人吧,以貧僧之眼觀之,施主和貧僧也算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看來居士知道的不少。”秦旸著,進入亭之中,坐在這個居士的對面,“居士如何稱呼?”
“貧僧妙德,西域舍衛國法王寺僧人,施主有禮了。”妙德居士自報家門道。
“你從西域諸國而來,”秦旸看向妙德的眼光滿含深意,“你若是暴露身份,怕是和反賊無異了。”
對于大夏朝廷來,西域諸國的佛門中人皆是叛逆是反賊,他們和墨家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六十年前的反賊,一個是十年前的反賊,至于其他的,并無區別。
“居士從西域遠赴大夏,所為何事?”秦旸問道。
“為緣而來。”
“緣在何處?”秦旸也是有了興致,和這居士打起了機鋒。
“緣在眼前,施主便是有緣之人。貧僧已過,相逢即是有緣,施主與貧僧相逢,便是有緣之人。”妙德含笑道。
“那這緣分也未免太過淺薄了,”秦旸失笑道,“居士從西域舍衛國一路而來,一路上所遇之人豈止百萬,若相逢即是有緣,那這百萬之人難道都和你有緣。”
“佛家之言,乃是度蒼生超脫苦海,這苦海中的蒼生,實際上都和貧僧有緣。”
“不過······”
妙德居士含笑搖頭,“貧僧此次的緣,不在他人,而在施主。卻是要叫施主知曉,貧僧一路前來,所見之人不下三百萬,但能見貧僧之人,卻是一個皆無。如此,施主你你是否和貧僧有緣?”
所謂相逢,乃是雙方看見對方才是相逢,若是一方得見,另一方不得見,那自然不是相逢。
這妙德居士一路過來所見之人超過三百萬,但按他法,除了秦旸,無一人發覺他的蹤影,這法要是為真,那就有點恐怖了。
“若是如此便是有緣,那這種有緣,在下亦是可做得。”秦旸道。
他能從靖武司中自由進出,也是靠類似的法門讓人視而不見,這也不算什么本事。
“施主的確可做得,這法門穿了,也不過是夢幻泡影,糊弄他人之識感罷了。但貧僧所的有緣,卻是在貧僧刻意施法的情況下發現貧僧,這便是有緣。”
妙德居士含笑看著秦旸,“若施主無緣,那貧僧便是坐在施主面前,施主也不會有絲毫察覺,施主可信?”
他的身影緩緩化虛,就如無數泡沫般,在秦旸眼前散開,消失,從頭到尾,以秦旸的感知能力都不能發覺絲毫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