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腥氣撲鼻,暗紅色的血繭閃著微微紅光,周遭地面被血跡侵蝕,染出斑斑污痕。
此時距離秦旸結繭蛻變已是過去了整整五日,五日以來,山洞內的腥氣一日強過一日,秦旸將體內污垢隨著血液一同排出,那氣味自然是萬分難聞。
而在今日,在腥氣之中,卻是有一股清香傳來,盡管微博,但濃烈的腥氣卻是完全無法被掩蓋。
緊接著,血繭顫動,簌簌血粉下落,整個血色大繭猶如年久風化一般,開始抖落無數塵埃。
然后在某個時刻,一股大力震動,整個血繭在瞬間被震成塵埃,射向四周閃避,擊打出蜂窩板的坑洞。
秦旸,功成出關了。
獲得2000劫力。大羅天的提示突兀傳來。
“連進行蛻變都有劫力?”秦旸有些意料不到。
不過仔細想想,那痛癢和沉睡的雙重折磨,在死生之間的不斷掙扎,有劫力收獲也是應有之事。
要是秦旸蛻變失敗,怕是就要成為繭中的一具干尸了。
“大人,”
魑魅魍魎齊刷刷地出現,“您出關了。”
“您的頭發,”
“又變白了。”
熟悉的四人說一句,道出了秦旸身上新的變化。
“頭發嘛,”秦旸探手招出一顆斷云石,將其變化為鏡子,照出一頭雪白長發,“看來我這第二次換血沒把血脈換掉,反倒是將其徹底融合了。”
秦旸身上的血脈是外來之物,并非天生,而是不知何人移植的。當初他血脈覺醒,那血脈的力量便是從血中而來。
這一次,秦旸再度換血,將舊血全數排出,催動骨髓生出新血,本以為是將那外來血脈給排出,恢復自身本來面貌了,可沒想到這血脈竟是直接與他融為一體,徹底不分你我了。
這一下,便是秦旸說著血脈是外來的,怕是也沒人相信了。
‘總感覺這背后有問題。’秦旸心中暗道。
無緣無故多出了一種血脈,就像是給人安排了出身,在享受血脈之利的同時,也要擔負出身帶來的不利影響。
若是天生也就罷了,但這種由他人安排的出身,那就令秦旸十分排斥了。日后若是遇到此人,少不得要讓他付出代價。
“過去幾天了?情況如何?”秦旸走出血繭,問道。
此時的他,雖是數日未曾沐浴,洗漱,但身上卻是無垢無暇,口齒生津,便是連一身衣衫,也因為用蠶絲直接排血而未曾染上血漬。
但他走到魑魅魍魎身軀之時,四人只覺一股清氣撲來,四周圍的血污腥氣都被直接排開。
“已過五日。”
“澤帥三人,”
“還未出境,”
“大人,是否用餐?”
四人回道。
“過了五日嗎?時間果然比正常方法要短的多,”秦旸早有預料,笑道,“澤帥三人也是不出意料,他們若是能在五日內逃出大夏,那我還真的是小看了他們。”
先是讓唐三才等人攔路,斷了澤帥三人在地下潛行的可能,再讓江南軍迫其轉走他路,接下來,便是該靖武司出力了。
別看靖武司在天南道、江南道連栽兩個大跟頭,實際上這個朝廷中專門應對江湖的暴力機構有著十分強大的實力的。
之前是被動挨打,且因為攤子鋪的太大,比較臃腫,反應不過來。一旦反應過來,靖武司這個暴力機構就將爆發出令人震駭的力量。
這五日來,靖武司兵分三路,追蹤弦主、追殺雷王風后、追擊澤帥三人。其中,分派來追擊澤帥三人的力量是最小的,但饒是如此,也讓澤帥三人一路逃竄,卻終究難以出大夏。
秦旸也是斷定三人出不了大夏,才安心閉關突破的。
“現在我已突破,便是清理叛徒之時了。至于用食,便不必了。”秦旸道。
雖是作繭自縛五日,但秦旸卻并未感到饑餓。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出關之后下意識地吸引天地元氣,卻發現元氣在入體之后,可主動化為精氣補足身體之損耗。
他的真氣作為神魂和氣血的調和物促進二者融合,也和二者產生了直接的聯系,使得秦旸可吸食元氣化為精氣或神魂之力,補足兩者損耗。
這已是有了“食氣者,神明不死”的氣象了。
‘辟谷食氣,這是煉神后期元神大成才有的能力,未曾想到我竟是提前擁有了。’秦旸估摸道。
仔細想想,他的‘陰神’和陽剛氣血融合,還真有點陰陽合一成元神的樣子。雖然沒有元神的戰力,但從層次上來講,也是差不多了。
“大人若要追擊,”
“可用此物,”
“此乃唐三才特意送來的——”
“木鳶。”
魑魅魍魎帶著秦旸出了山洞,一架木質的鳥形機關獸進入秦旸的眼簾。
木鳶,唐三才曾說過的飛行座駕。和機關獸‘朱雀’不同,木鳶不需要人工操控開關,進行駕駛,只需要注入真氣,便以神念指引目標和方向便可。
這還是比較初級的,若是唐三才以后技藝還有精進,說不定能制作出近似真正活物的木鳶來。
“還有,”
“弦主的信。”
魑取出一封信件,將其交給秦旸。
‘弦主的計劃,終于向我掀開真面目了嗎······’秦旸接過信件,心中說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
弦主此女雖是女子,但心機方面卻是絕不容小覷。她能夠支撐夏墨與各方對抗,游走在大夏無人可制,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機,都非常人可相比。
秦旸估摸著弦主要不是對墨家或是某件事有著非一般的執著,導致行事有點偏激,動輒滅門屠家,讓靖武司一直死盯著夏墨不放,也許現在夏墨的發展還要高出兩三個層次。
這般想著,秦旸快速瀏覽密信之后,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弦主的目標,超出我的預料······’
秦旸抖手將信件震成齏粉,再抬手引出一把火將齏粉都付之一炬,對魑魅魍魎說道:“你等回去轉告弦主,贈藥之恩,秦旸不敢忘。代我處理完叛徒之后,便會趕去參與她的計劃。”
說完,秦旸上了木鳶,真氣注入,木鳶振翅而飛,不多時便消失在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