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九算。”
玄翦、掩日、驚鯢三人各自行禮道。
若是以往,新九算得墨家矩子承認方可有效,然而現在上代矩子死了十年了,本代矩子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對于夏墨中人來說,弦主便是矩子,她既然承認了秦旸的地位,那秦旸就是新的九算之一。
同時,秦旸獲得弦主和司命兩位的承認,得以晉位,也變相表露出自己和她們站在同一立場,如此,才會讓玄翦三人行禮。
這要不是自己人,他們三人哪還會行禮,沒拔劍就不錯了。畢竟現在墨家之中暗流洶涌,誰也說不清誰是好的,誰是壞的。
在行完禮之后,秦旸這位新的九算成員九算完成晉位儀式了,在這小村莊里草草上位。
“既然秦師弟也成了九算,那師姐就不賣關子了。”
弦主輕輕拂袖,一雙鳳目中閃現銳光,“這一次,本座阻擊雷王和風后,在司命師姐的協助下,本該能將這二人留下,再不濟,也能讓風后殞命。但在重創二人之后,本座卻是故意放走了二人。之所以如此,便是要用此二人作為魚餌,釣出隱藏在大夏朝內的敵人。”
“昔年,大夏之國力乃是三國第一,是以上代矩子選擇九算成員之時,屬于大夏的九算成員最多,足有四位。”
‘弦主,司命,林天閣,還有唐青鳳,是這四位嗎?’秦旸聞言,心中沉吟,‘但那位本代矩子又是何人呢?他曾經并不是九算之一嗎?’
弦主曾經說過,本代矩子已經出現,且就在大夏之中。若他不是墨家九算,那又會是何人呢?
要知道,弦主有極大可能是上代矩子之女,眾人之中,她應該是對墨家了解最深的,也是她,繼承了墨家正統一脈大部分的家當。
如果是墨家正統一脈的人,那弦主不會不知情。
因此,秦旸曾推斷其為九算之一,因為大部分的九算成員,都是被上代矩子從外部招進來的,非為正統墨家成員。
這邊秦旸在心中分析,那邊弦主接著道:“也正是因為有四位九算成員在大夏,墨家的主流也一直在大夏活動。十年前,那些叛徒和敵人對付墨家,也主要在大夏出手。”
“上代九算林天閣,在關內道為救援上代矩子戰死。還有唐青鳳,他也在上代矩子遭遇伏殺前夕,被發現死在唐家堡的護城河中。最重要的是,唐青鳳所有的那枚止戈令,未被發現。”
“而在之前追殺澤帥三人的途中,唐三才等人從澤帥那里得到一個真假不明的消息,那便是唐青鳳之死和唐絕有關。”
眾人聞言,皆是微微沉默。尤其是屬于夏墨七劍的三位,驚鯢暫且不提,其他兩位可是和唐絕唐四爺打過不少交道,玄翦還算是唐絕的酒友。
“嘖嘖,”玄翦摸著滿是胡茬的下巴,“這消息要是真的,那我豈不是數次從唐老四手底下賺得一命了?以唐老四的毒術,他要給我下毒,我還真不一定能察覺。”
唐絕是唐門第一用毒高手,唐門奇毒的制造,至少有八成需要唐絕親自參與。這樣的毒術高手想下毒,玄翦還真不一定能躲過。
當然,躲不過是一回事,能不能抵抗毒,又是另一回事了。
七劍之中,唯有玄翦的實力讓秦旸看之不透,也是最為忌憚。若說他沒有什么抵抗的手段,秦旸是不信的。
“這也是本座未曾將此事告知于唐大先生的緣故,唐絕若當真懷有禍心,這十年來少說有十幾次機會,但他并未出手,所以對于澤帥的消息,本座暫且信三成,”弦主說道,“唐絕之事,之后再查,現在最重要的是釣出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當年唐青鳳之死,澤帥只是個送信跑腿的,據他所說,唐絕也只是個幫兇。真正讓唐青鳳死于非命的,是墨家的敵人,且還在大夏之內。
弦主今次目的,便是要用雷王釣出這些藏著的敵人。雷王是天宮雷部之主,地位僅在天君之下,他知道的事情也遠比澤帥要多。弦主便是要將雷王困在大夏,強行逼著雷王去找出曾經的盟友。
別管那些所謂的盟友肯不肯救,只要雷王不想死,他就是坑也要把這些盟友給坑出來。
雷王是一魚餌,弦主本人也同樣是。
本身也遭到雷刀創傷的弦主,現在對外表現是重傷逃竄,后邊還有靖武司追著,能有這個機會鏟除夏墨的領袖,那些敵人估計也不一定忍得住。
“且慢,”秦旸突然說道,“唐絕若是真和敵人有關,那他是否知曉墨家的據點,又是否知曉此處?”
唐絕到底是墨家和唐門最重要的聯系人,且當年和唐青鳳也是關系深厚,他對墨家的了解絕對不低。
“當日我趕去天南道調查止戈令,在廣陵郡遇到唐老四,便是在此處和他喝了一夜的酒。”玄翦道。
“唐絕是知道此處的,本座在廣陵郡境內突然消失,最大的可能是回到了這處據點。所以在昨日,此處的老弱婦孺皆已轉移,只留下墨家武者。”弦主道。
“若此處暴露,唐絕的嫌疑絕不會小。”
比起被敵人查出,弦主和玄翦等人顯然更傾向于唐絕泄露這處據點。畢竟之前那么多年都未曾暴露,偏偏在唐絕知曉之后暴露,這無疑是會讓唐絕的嫌疑大大升高。
也就在這番話說出之后,弦主微微蹙眉,“竟是真真有人找到此處。”
微風之中帶來淡淡的殺機,雖是極淡,但在場之人哪個不是煉神層次的強者,對于殺機可都敏感得很。
“唐絕的嫌疑,變大了。”玄翦嘆氣道。
看來在此事之后,是真的要著重調查一下那位唐四爺了。
不過現在,卻是還要按照弦主的計劃進行。
“驚鯢,隨本座從密道離開,玄翦、掩日,你等攔截一時半刻后,便立即離開。我們是要引蛇出洞,莫要打草驚蛇。”弦主吩咐道。
以在場的六個煉神戰力,對方沒有對等的戰力那就是在找死,眾人完全可以將其全殲,但這樣一來,所謂的釣魚那自然是無從說起了,原本可能要出手的人說不定也會縮回去。
所以弦主吩咐,且戰且退,莫要表現得太嚇人,把獵物嚇跑了。
接著,弦主便對秦旸說道:“秦師弟,也勞煩你和師姐們一起走了,師姐和司命現在是‘重傷’,若是有人追上,還需你出手保護。”
“沒問題。”秦旸回道。
弦主和司命,唯有“重傷”才能引起他人的殺心,否則以這二人聯手那足以和煉虛強者較量的戰力,天下間能截殺她們的還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