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紛紛。
秦旸穿過雨幕,從山洞外走進,勁力震動,將雨水全數彈到山洞之外,身上一塵不染地進入洞內。
山洞之中,火堆靜靜燃燒,弦主和司命坐在火堆兩側,焰光映照著二人的嬌顏,帶出幾分模糊的美感。
只能說人美怎樣都賞心悅目,即便是身處這野外山洞,二女的姿色也令此處猶如人間仙境。
不過,那驚鯢不見蹤影,卻是讓秦旸暗自留了個神。
秦旸提著冰封的頭顱,同樣坐在火堆旁,道:“發現密道的是葉君封,據他所說,是一個神秘人告知他消息的。而且,靖武司應當和那些叛徒沒什么交集。”
秦旸將葉君封對自己的稱呼,以及自己的推斷告訴弦主和司命,并提起手上頭顱的由來。
“非生非死的尸體·······”弦主道,“十二門中的幽冥教最善煉尸,教內的千尸堂武者更是將自己練成不人不尸的怪物,但卻不曾聽聞幽冥教擅長煉蠱。江湖上以蠱聞名的,也就只有五毒教了。”
“師妹你莫不是忘了,五毒教所在的西蜀道還有其他門派。”司命突然提醒道。
其他門派?
唐門。
秦旸和弦主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門派。
唐門和五毒教,便是同處西蜀道,只是這二者平時不怎么打交道,讓弦主和秦旸都下意識地忽略了這兩者的關聯。
然后一想到唐門,就又想到了那位唐老四。
“若是如此的話,唐絕的嫌疑就更大了,只不過······”秦旸狐疑地摸摸下巴,“總感覺這些線索來得太容易,自從我們懷疑起唐絕之后,他的嫌疑就越來越大。”
總覺得這唐絕有種背鍋的樣子,一下子多出那么多線索,全數指向唐絕,很像是真正的敵人在故布疑陣。
弦主倒是十分冷靜,道:“是否有嫌疑,此事過后一查便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釣出藏在暗中的敵人。”
按照計劃,玄翦和掩日會刻意吸引注意力,制造出弦主傷重,不得不讓他們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爭取時間的假象。同時,這也讓弦主身邊的防護力量空前虛弱,給他人一種有可趁之機的感覺。
而為了讓眾人進一步相信弦主遭到重創,便需要秦旸來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神農教的神農尺,有著活死人肉白骨之能,乃是一等一的醫療神兵。現在神農尺由神農教的圣女練云裳所保管,秦師弟,便由你和司師姐前去奪取神農尺,讓世人相信我此時傷勢嚴重到不惜得罪神農教的地步了。”弦主道。
“這個···師姐,這是不是太瘋狂了。”秦旸有點驚訝地道。
神農尺雖非神農教最強的寶物,但其象征意義卻是遠超其他寶物之上。就如同打狗棒象征丐幫幫主之位一般,神農尺也是神農教的象征。
雖然無法代表神農教教主之位,但單看兩者皆是“神農”,就可知此物對神農教的意義不一般了。
奪取神農尺,那是把神農教往死里得罪啊。
墨家現在已是走在鋼絲了,既被靖武司追擊,又有不知多少敵人藏在暗中,此時再加上一個神農教,秦旸怕墨家一不小心就從鋼絲上掉下來了。
“若是不瘋狂,如何讓人相信我的傷勢?”弦主道,“而且我既出此計,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平息神農教的怒火,師弟無需擔心得罪神農教。”
“那就沒問題了。”秦旸道。
秦旸就怕弦主是真的被恨意沖昏了頭腦,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
人一旦陷入不理智的瘋狂,那就基本是離滅亡不遠了。墨家還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如今更是陷入多方圍攻的狀態,要是這種時候像只瘋狗一樣到處攀咬,那結果就只有一個,便是被各方合力打死。
人活一世,不能光憑沖動行事,未有橫壓天下的實力就做天下皆敵的事,那后果就只有自取滅亡。
見秦旸已經答應,弦主便緩緩閉上雙眼,調息運功。
數日前的一戰,她和司命合力重創雷王、風后,也是負了不輕的傷的。雖然沒有傳言的那般嚴重,但現在卻也還沒傷愈。為了在魚兒上鉤時給對方一個驚喜,弦主現在是爭分奪秒的在療傷。
“秦師弟,我們來談談吧。”弦主開始療傷后,司命便說道。
秦旸聞言點頭,道:“師弟也正好有好些疑惑,想讓師姐解答。”
二人站起身來,輕輕走到山洞洞口處,避免驚擾到弦主療傷。
“師弟應該很疑惑吧,這突然出現的白發。”
司命捋起一縷雪白的發絲,在指尖打著圈,“這是我們一族的象征,先祖認為這是上天的恩賜,這雪白也是天的顏色,故以將我們這一族命名為‘天族’。”
“而我們這一族也確如先祖所說一般,好似得到了上天的恩賜,天生白發白膚,有著世人難以企及的容顏,更有著天生高人一等的武學天賦及屬于我們自己的特殊能力。”
“像我,便有著對天地元氣的強大親和力和操縱能力,能夠憑自身意念引動大量元氣,數日前那一戰,我便是以此能力和墨師妹演奏《天下有雪》,讓廣陵郡城成為雪國,重創雷王夫婦。而師弟你的特殊能力,應該就體現在身體氣血上,你的氣血之強盛,體魄之強大,已是勝過世上絕大多數練體強者。”
“不錯,我確實感覺自己的血不簡單。”秦旸點頭道。
氣血和體魄的強大,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特殊能力,但這種血脈的能力,也讓秦旸走了不少近路。尤其是先前血脈覺醒時的第一次換血,就是因為那次被動且輕緩的換血讓秦旸有了經驗,他才敢直接用“蛻變大法”進行境界突破的換血。
“不過師姐你說天族的白發白膚是天生的,可師弟我這外表特征卻是直到數月之前才出現的。”秦旸疑惑道。
他不信司命不知自己以前的樣貌,從前的秦旸,可是一頭黑發,膚色也是偏向黃色的,一點都不像天族中人。
“之所以如此,我猜是因為師弟你的血統不純,”司命道,“若是師姐沒料錯的話,你的母親,應該非天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