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家情況,劉洋也是一巴掌打不出個屁的主兒,分家后,家里不管,除非她同意給其他幾兄弟生娃兒……”這話,楊翠花是湊到劉春來耳邊說的。
周圍卻沒人會誤會劉春來跟楊翠花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
劉春來嘆了一口氣。
坦然受了,在田麗起來的時候,堅定地說道,“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上次去山城,劉春來就知道田麗的情況。
要是沒分家,她在這個家待不下去,最終要么是給其他幾個兄弟生孩子,要么就是跑路一條。
可田麗有個11歲的兒子。
這女人,表面上可看不出來已經到了這樣的絕境。
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媽,明天真的割肉?”
這時候,從外面跑進來一個高約一米五的男孩子,這是隊里少有身體比較壯實,個頭比較高的孩子。
身上斜挎著一個洗的褪色的花布書包,里面沒有幾本書。
劉春來不由感慨,這年頭孩子的學習壓力小。
他曾經沒有孩子,但是身邊的人都有啊。
尤其是他手下一個高官,家里閨女才9歲,從早上六點開始到晚上十點,除了學校的時間,其他時間都是以每十分鐘為一個單位。
孩子一年的培訓費高達60萬。
妻子根本就沒法上班。
也就是身邊的這樣的 田麗的兒子,劉東旺。
“東旺,快來給你春來爺爺磕頭!以后,媽每場都給你割肉吃!我兒要努力讀書,以后跟著你春來爺爺……”
“使不得,使不得。小子,你再跪下來,老子把你媽開除了,你就別想吃肉了。”劉春來見劉東旺要下跪,頓時急了,威脅著。
劉東旺看看劉春來,又看看自己老娘。
“今天先下班,明天早上,家里愿意交地的就來,廠里會宣布新的工資制度,管理制度……”劉春來對著領了錢歡欣鼓舞的制衣廠職工們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有不少年輕女孩子們臉上變得愁眉不展了。
收地的事情,已經傳了不短時間。
家里什么態度,大多數人都知道。
尤其是其他隊里的一些女孩,在家里根本就沒有發言權。
“翠花嫂子,你跟田麗在這邊等下,等會兒劉雪跟賀黎霜要來找你們幫忙做點東西……”劉春來對楊翠花說道。
隨后向著劉八爺家走去。
“春來,隊里啥時候分錢?”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問了出來。
制衣廠的人零錢,他們看得火熱。
劉八爺家還有百萬呢。
“你們做了啥?憑啥現在就分錢?”楊翠花當即就對開口的人吼了起來,“這是發的工資!工資!明白?不交地,憑什么分錢?要真有這樣的好事,大家啥都不用干,等著分錢就是了!”
劉春來沒理會他們。
直接到了劉八爺的家里。
老頭子的院子里,飄散著淡淡的苦蒿味道。
他則是坐在堂屋屋檐下,搭著一張發黑的長條桌,上面擺著一個紫砂壺跟一套青花瓷器的杯子。
在茶壺前,有著一個蓋著蓋子的陶罐。
在他右手邊,有一個人頭差不多大的爐子。
爐子上的壺里,水已經沸騰了,不斷往外冒水蒸氣。
這小日子,真滋潤!
也不嫌旁邊的爐子熱。
“坐,老祖今天給你娃見識一下100年的普洱。這可是我爹留下的。”劉八爺仿佛知道劉春來要來問啥。
院里一個人都沒有。
“八祖祖,您老這閑情逸致倒好。”劉春來苦笑。
半個世紀以上的普洱!
這老家伙手里應該不只有那些金條。
當年他分了家產,分的都是田地跟金銀,貌似沒分其他的東西?
這些東西應該都藏了起來。
“后繼有人,人就舒坦了下來,老子起碼還能再活十年。”劉八爺樂呵呵地說道。
一邊說,一邊把提起旁邊黑乎乎的壺,用滾燙的開水清洗茶具。
“這玩意兒,還能喝?”
雖然知道普洱年頭越久越好,哪怕曾經是大老板,也曾附庸風雅過,家里搞了不少好茶。
甚至幾大茶山號稱茶王的,一斤鮮葉都賣幾十萬的玩意兒都搞了不少。
然并卵,劉春來都覺得不如咖啡提神。
至于味道,他也就能分個好喝不好喝。
天天忙著創業,哪里有閑情雅致?
“莫見識!普洱,越陳越香,年頭越足,越有韻。這可不是賣給藏蠻子的那些下腳料……一開始剛制成的時候,有著青澀的味道,隨著歲月的沉積,味道也就開始慢慢轉換了……”
“八爺,你這話,有些不利于民族團結啊。五十六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劉春來只能嘆息。
劉八爺倒也不再說這個。
打開陶罐上的蓋子,一股陳味飄入了劉春來的鼻子里。
劉八爺沒解釋,用竹制的茶勺從罐子里取出一些黑乎乎的茶葉,盛在旁邊直接從竹子里取出來的三指寬、帶著彎曲弧度的茶則里,遞給劉春來。
“看看,聞聞。”老頭現在話很少。
劉春來接過來,這玩意兒黑乎乎的,有些還粘連在一起,跟茶葉根本就沒啥關系;聞聞,只覺得一股陳味撲鼻而來,隨后再聞,反而沒有多少味道了。
這真的能喝?
老頭子怕是對他有啥不滿,想要把自己毒死吧?
用開水燙了壺,洗了茶具,茶倒入壺,又提著開水直接往茶壺里沖去,蓋上蓋子,很快就一手握著壺把,一手按著壺蓋,把里面的茶湯倒了出來。
茶湯卻是紅得發黑。
這茶真的能喝?
再一次沖入開水,出來的茶湯,黑的程度更甚。
老爺子往杯子里倒入了7分滿,用竹制的茶夾夾著杯沿,遞到了劉春來面前。
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鉆入劉春來鼻子。
讓他不由意外。
看老爺子在喝了,也裝模作樣地端起來,聞聞,味道更甚。
再入口,不急著下咽,用舌頭攪動口里的茶水。
香甜!
從舌尖到喉頭,各種滋味涌上來。
一入腹,如同一股熱氣在身上炸了開來,如同武俠小說中描述打通了任督二脈。
其實就特么的是背上細汗直往外涌。
渾身毛孔都開了。
“宅子,你成家的時候給你,金條,我估計你用不上了,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件事情……”劉八爺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