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上行船,船并不是很多。
除了一些打漁船,以及短途行駛的客船,很少看到大型貨船。
連挖沙船都沒看到幾艘,也就才果城市附近,有幾艘采砂船。
內地的建設,可沒有沿海那么如火如荼。
往上游去,或許能遇到一些采金船。
船行駛到山城,已經是傍晚,劉春來讓他們直接在碼頭靠岸,停泊費啥的自然由船上的人去負責。
停泊費都是固定的。
要么不停泊,要么就按照標準交錢。
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所以,也沒有誰把這個當回事兒。
跑一趟漢口,6000塊的運費呢。
“趙爸,你不下船?后面還有好幾天的路,基本上也就不怎么下船休息了。”
劉春來沒想到,趙東升主動讓幾人下去,他在船上守著。
“你們去吧,晚上少喝點酒,明天一大早又得行船呢。”趙東升看著一旁的趙玉軍,對劉春來說道。
這里劉春來倒也熟悉,他不是怕劉春來喝多,而是怕趙玉軍喝多了出洋相。
“爸,你放心吧,就他那點量,我三五兩下就給他摔翻(喝翻)了。”趙玉軍一臉嘚瑟。
“前天喝醉了抱著樹哭,忘了?”趙東升眉頭一挑,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劉春來神色怪異地看著這貨。
估計這狗曰的喝多了不僅是抱著樹哭,指不定腰部還運動了。
虧得自己走了。
之前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天晚上要真的跟他睡一張床,第二天怕是要唱著“菊花殘、滿地傷……”再跳河臨塘。
“你別聽我爹的,我就是送了你回來,吹了風,扶著樹吐了而已……”趙玉軍從劉春來的眼神中看出了別樣的眼神,紅著臉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懂。我說玉軍啊,真的該相親了。”劉春來嘆了口氣。
生理的問題,需要解決。
滿臉羞愧的趙玉軍踩著浮橋就上岸了。
“你勸勸他,昨天你梁媽給他安排了個相親,他沒去……”趙東升小聲對劉春來說道。
劉春來點頭表示沒問題。
劉志軍幾人也表示不下船,他們要守著船。
有人守著,張明濤跟梁友誠幾人也都下了船,朝天門來了好幾次,還沒上去過。
“26的老男人了,不丟人。”劉春來一到碼頭上,看著趙玉軍一臉尷尬,滿臉笑意。
這行船的路上,又開始有了話題了。
到時候再深入探討一番趙玉軍是不是喜歡跟自己一樣的人……
“這邊還有幾十萬,應該夠開支了,不過吳二娃他們那邊,得先租庫房……”劉春來沒再理會拉著他解釋的趙玉軍。
每次這貨拉自己的手,劉春來就給他打開了。
最后說了一句,“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卻想上老子……”
然后,趙玉軍賭咒發誓說是誤會,也不好意思再拉劉春來。
“一會兒,吃了飯,你們去解放碑逛逛,最好是不要分開……”劉春來給張明濤幾人說道。
幾人都是經常跑這邊的老江湖,自然懂得。
天色已經晚了。
朝天門碼頭并沒有多少人。
不過一群二混子就倚在碼頭欄桿邊上,打量著過路的人。
“咦,徐小天那幫小子放出來了?”劉春來看著里面有幾個熟悉的人。
那些人顯然也看到了他跟劉九娃,只是吹了幾聲口哨。
見劉春來沒理會,倒也沒有多事兒。
嚴打怎么還不來?
山城這地方,直線距離哪怕很短,都能累死個人。
從朝天門碼頭下了船,一上來就是爬梯子,一直到他們辦事處所在的地方。
“你們找誰?”
掛著“葫蘆村辦事處”黑字白木板的地方,已經變了模樣。
原本隔壁的房子,居然沒有了門,變成了一道新砌不久的圍墻。
磚頭還是老舊的磚頭。
劉春來正在打量周圍的時候,一名三十多歲,留著板寸頭發的消瘦中年人攔住了推門就準備進去的劉九娃,沉聲問道。
“劉志強呢?”眼見劉九娃要動手,劉春來拉住了他,“你是志強的戰友吧?我叫劉春來。”
“劉隊長?”中年人臉上有些疑惑。
卻并沒放幾人進去。
這時候,劉志強從里面出來了,“雄哥,是我春來叔跟九叔。”
“劉春來,你怎么來了?我……苗副局長呢?他不是找你來了?”楊藝也從里面出來,看著劉春來身邊沒有苗仕林,不由疑惑。
“沒遇到啊。”劉春來真的沒遇到。
“你來得正好。現在紅杉制衣廠這邊并沒有幾個人愿意去蓬縣……”楊藝沒有再問苗仕林的消息,而是把目前的情況給劉春來說了。
紅杉廠的人,沒有人愿意去蓬縣。
“另外,這邊職工宿舍,不少房間都被那些成家的職工住了,也住不下太多職工……”
劉春來看著楊藝,眉頭擰到了一起。
這是山城輕工局故意的?
“確實情況是這樣。山城這邊是大城市,咱們那地方都沒人聽說過……”劉志強急忙解釋,“楊藝同志這些天一直在幫咱們,周圍的三套房子,也都是她幫著張羅,咱們才能買下來。”
不是山城輕工局搞鬼,那就沒問題。
“你沒說去蓬縣的人,每個月補貼30?”劉春來問劉志強。
“這不是錢的問題。年輕未婚的,很多人不愿意去小地方。有家有孩子的人,倒是想去,可家里……”楊藝解釋著,“你也知道,這廠本來之前就是為了解決輕工局下屬干部職工家屬就業的。”
劉春來明白了。
想著苗仕林去找自己,楊藝應該知道一些情況,不如問問她。
讓幾人弄飯,自己送楊藝。
“我送你?”劉春來問楊藝。
楊藝頓時高興了起來。
她今天也沒推自行車。
“實力開會,輕松局跟紡織廠聯合起來,準備把你承包的兩家廠當成試點……”不等劉春來問,楊藝就主動開口了,“你究竟怎么想的?往這邊調那么多人?”
楊藝有些埋怨劉春來。
說實在的,跟身邊的人比起來,劉春來除了人混蛋,好幾次自己蹬著自行車,他騎著摩托車跑了外,還是非常不錯的。
“輕工局擔心這問題?”劉春來不知道輕工局究竟想干什么,“還是外匯那邊的問題?”
楊藝頓時停住了腳步,瞪大眼睛看著劉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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