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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與鄭家的仇,該算賬了

  “你們……哎喲”

  鄭小東完全沒想到,劉福旺跟嚴勁松兩人直接就動手。

  可沒誰給他說話的機會,聽到嚴勁松說讓他當公社副鄉長,給劉春來打下手,然后又說沒他的位置,頓時愣了。

  難道許志強把他要回來,就是為了讓他回到幸福公社?

  劉福旺跟劉春來父子兩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樣硬了,能讓縣里書記去把他從市里要回來?

  這是幻覺!

  縣里許書記一定是受了劉春來父子兩的蒙蔽!

  正在他琢磨這事兒時,卻被劉福旺一腳踹倒在地上,這兩個老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頓拳打腳踢。

  每一次的拳腳,也都是避開了要害部位,打得鄭小東慘叫連連,卻沒有傷及到要害。

  “行了,太累了,下次遇到這狗曰的再打!”劉福旺打得累了,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身上剛干了沒多久的衣服也被汗水再次浸濕了。

  吐了一口吐沫在旁邊,拍了拍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包煙,遞給嚴勁松一支,隨后自己再叼著一支,點燃。

  “狗曰的,兒子生得好,煙都抽得好了!”嚴勁松看著他居然抽紙煙了,還是八角六分錢一包的紅塔山,有些嫉妒。

  “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也生這么個兒子啊。”劉福旺一臉嘚瑟,“趕緊的,上次多給了你快兩百,那能花好長時間呢……”

  “你不說這個,老子還沒得火。你倒是說說,你裝了大款,給了這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嚴勁松真拿了你這一百多的利息……”

  “咱們誰跟誰?反正每次喝酒都是一起的,大家一起花嘛。”劉福旺不顧炎熱,摟著嚴勁松的腰,“面子那玩兒,有著錢實在么?面子是啥?多少錢一斤?”

  “我不屑跟你為伍!”嚴勁松一把推開了劉福旺,“老子還是要點臉的。”

  “臉又多少錢一斤?能下酒不?”

  劉福旺的話,讓嚴勁松差點吐血而亡。

  不要臉的劉支書,已經快要天下無敵了。

  周圍不少人看著嚴書記跟劉支書行兇,卻沒人敢上來拉一把的。

  “沒事兒干啊?公社一堆事,到時候又說時間不夠,時間不夠還看啥熱鬧?那邊的,廠里沒活干,不知道認真專研技術?”嚴勁松沒好氣地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說道。

  有不少都是制衣廠的工人。

  這會兒白班的已經下班了,又沒有別的娛樂活動。

  很多學徒工來自隔壁公社,這累了一天,也懶得回去了。就只能在公社里待著,不是擺龍門陣,要不就是排隊打水洗澡。

  各種不方便。

  大熱天的,原本公社也沒有集體澡堂,人多了之后,各種問題就出現了。

  “嚴書記,咱們公社的自來水池啥時候擴大?這天天都只能自己打水,周圍的水井都供應不上……”劉青跟王小蘭等上過中專的女孩,現在可是被當成干部在培養,廠里不少事情她們都在負責。

  可比起江南制衣廠的宿舍,這邊啥都好,就是沒有自來水,也沒有制衣廠里面澡堂那種24小時供應熱水的便利。

  在幸福公社,只能打一些熱水,在盆里兌上冷水,用濕透的帕子擦洗身體。

  “這正在準備呢!”嚴勁松回答到,“別天天問,問了也沒用。”

  劉青直接翻了個白眼兒。

  “從一開始你就在說,這都一個多月了,要是繼續這樣,我們就回江南制衣廠了。”王小蘭也知道這嚴書記好說話,自然也就不怕。

  “我的小仙人呢,可別!你們要是走了,這廠子不得黃了!這樣,我明天就讓他們弄!”嚴勁松拍著胸脯保證,“今天我這剛好買了一只雞,你們福旺叔給錢……”

  劉福旺直接翻了個白眼。

  一只雞,農技站那邊好幾個人,再加上這幫子不講禮行(規矩)的丫頭片子,一人一筷子,這雞就沒了。

  可王小蘭跟劉青等女孩根本就不客氣,“正好,食堂都已經吃膩了,正說想辦法打打牙祭呢!”

  然后,就向著農技站而去。

  根本沒人理會躺在地上,心中怨恨的鄭小東。

  臉色鐵青的鄭小東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嚴勁松跟劉福旺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明天,老子就讓你們好看!”

  也不拍身上的泥土,根本就不回家,直接沿著公路向著縣城的方向而去。

  他要去問許志強,讓他這個市里的國家干部回來幫著建設家鄉,就得到這樣待遇的?

  從畢業分配到市農業局后,別說公社跟大隊一級干部,就連各區縣的領導干部,那都得巴結著!

  如此奇恥大辱,怎么能接受?

  如何能接受?

  去縣城,要路過農技站。

  劉福旺坐在外面的桌子邊上抽葉子煙,見鄭小東路過時,滿臉怨恨地向這邊看來,絲毫不以為意,看著正在整理今天報名名單的嚴勁松:“那狗曰的去縣里告狀了啊。”

  “你先動手的,我怕個啥?”嚴勁松無所謂地說道。

  “福旺叔,嚴書記,那人究竟干啥了,讓你們親自動手?也不怕把自己疼了……”劉青有些好氣。

  接觸了這么長時間,她們都知道這兩個老頭說話嚴肅無比,甚至動不動就罵娘,可也沒見過動手。

  “小女娃子,整天不好好工作,為廠子發展做貢獻,八卦啥子!”劉福旺顯然不好說。

  總不能說,老子記仇吧?

  憋屈了這么些年,不僅是幫著兒子出氣,也是給自己出氣。

  劉青直撇嘴。

  正好王小蘭從供銷社過來,擰著兩個午餐肉罐頭過來。

  “你這小女娃子,還沒成家,也不攢著錢……”劉福旺一看,頓時教訓著這花錢大手大腳的丫頭。

  “福旺叔,那可是專門為你買的,你家春來沒對象,要不考慮考慮咱們姐妹?”劉青大著膽子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

  江南制衣廠的女孩,為什么愿意來條件更艱苦的幸福公社?

  劉春來可還單著呢!

  劉福旺一聽,頓時坐直了身體,開始拿捏了起來,“新中國都成立了三十多年,咱們國家提倡自由戀愛,包辦婚姻那是要不得的……”

  “切”

  劉支書的話,遭到幾名年輕女孩的鄙視。

  嚴勁松在一邊只是偷樂,也不吭聲。

  劉福旺家里。

  傍晚時分,劉春來回來了一趟,啥都沒說就走了。

  鄭小東這個在市里當干部的人回來,就讓楊愛群開始擔心起來。

  隨著鄭小東回來,當年的事情肯定會再次被人提起來。

  那時候,氣得兒子直接不回家,性情大變。

  現在好不容易變回來,要是再鬧出什么事兒,這可讓她怎么活?

  可她又不好去找劉福旺跟劉春來,就坐在屋檐下想著這事兒應該怎么辦。

  即使春來當了鄉長,跟市里的干部比,級別以及地位也差了太遠啊。

  大黃狗元子搖著尾巴湊過來,以前的時候,楊愛群總會寵溺地摸摸它的腦袋,可今天心情不好,直接被楊愛群一腳踢了老遠。

  這再次讓這條大黃狗開始疑惑。

  家里的日子越來越好了,幾乎每天它都能沾上一頓油葷,毛色都開始變得油光水滑了,感覺到自己的腰都粗了一圈,沒有之前靈活了。

  那癩皮貓新長出來的毛也是泛著油光的。

  可家里的主人,越來越少出現了。

  日子過得好了,不是應該更快樂么?

  沒瞧著,隊里有些母狗都開始向他示好,要給他生小狗崽子?

  可家里這變化,大黃狗元子看不懂啊。

  還是以前窮的時候更快樂……

  為了讓掌握著他一日三餐的老板娘開心,被踢開的大黃狗又湊了過去,耳朵往后,腦袋左右搖擺,尾巴也不停搖晃,以前這種,都會逗得老板娘笑罵他一條狗成精。

  可今天,再次換來了一腳。

  “嗷”

  疼啊!

  疼得大黃狗想要咬楊愛群。

  奈何,那是主人,咬不得。

  正咬了,自己就要變成一鍋狗肉湯,雖然說現在這天氣有些燥熱,不適合吃狗肉。

  聽那些人說,狗肉大補啊,萬一秋后涼快了要算賬呢……

  大黃狗元子很憂桑。

  已經看不到身上多少癩皮的土貓跑過來,想要安慰大哥,被大黃狗一巴掌拍了老遠,隨后躥到了皂角樹上……

  “媽,你這是咋了?”

  劉秋菊跟葉玲幾人回來,往常這時候飯都快好了。

  “家里沒米了?”劉秋菊問道。

  “有啊,晌午收場,蔣屠夫還送了一根豬腳桿來,我給燉鍋里了;你八祖祖讓人把豬腦殼跟豬尾巴也送過來了,那個晚上煮了,明天晌午喊你哥跟你爹回來吃飯……”楊愛群回過神來,回答道。

  葉玲跟黃莉幾人明顯能看出來她有心思。

  卻也沒法問。

  只能先借口太熱,去洗澡。

  結果發現,水也沒擔。

  “我去挑水!”黃莉主動去廚房拿起扁擔跟木水桶。

  換成以前,楊愛群會急忙來阻止,今天沒動靜。

  大家自然都知道了。

  紛紛找借口讓劉秋菊去問楊愛群。

  “媽,你這一天擔心的啥!我哥能怕他?”劉秋菊了解了老娘的擔心后,有些難以理解,“如果鄭小東真的在市里很有能量,許書記也把他要不回來!當初我哥可是把鄭駝子打得要死,把鄭顯東也給打了……最后呢?鄭駝子手腳都斷了,我這還不是離婚了?”

  劉秋菊現在對她哥可是有著充足信心的。

  別說鄭小東這樣一個年輕人,哪怕是市長,他哥都不怕。

  “當年你哥跟鄭小茜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我哥跟鄭小茜本來就沒啥!再說了,就鄭小茜那樣的婆娘,我哥能看得上?你不是都說了,她是要娶個女大學生嘛……”劉秋菊頓時想起了賀黎霜,“也不知道這兩天放假,賀黎霜來咱家不。媽,要依我說,就該上她家提親去……”

  楊愛群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相對鄭小東這個“市里干部”回來帶來的壓力,對她來說,遠不如兒子的婚事鬧心。

  兒子已經26了。

  老光棍了。

  現在倒是有不少女娃子想跟劉春來處對象,甚至有好幾個媒婆主動來找楊愛群。

  她哪里看得上農村這些普通女娃子了?

  兒子優秀,必須兒媳婦兒也優秀。

  “老四今天應該放假了吧?”楊愛群想起,四閨女高三補課,今天應該放假了。

  暑假就只有半個月時間呢。

  “她當時不是說了,先在縣城里待兩天?”劉秋菊說道,“老四又不是我,吃不了虧……”

  “知道你容易吃虧,還屢(lou)教不改……”

  “媽,我有我哥撐腰呢……這都八點多了,該煮飯了……”劉秋菊不想說這事兒,“你幫我燒火,我轉灶(下廚)。”

  而劉八爺家里。

  劉春來看著滿滿一桌的肉,“八祖祖,這不是各家都分嗎?怎么還有這么多……”

  “今天當場,八祖祖出錢,去公社買肉,按照每個人分三兩,說是你讓分的。”劉九娃在一邊說道。

  劉春來一臉感激地看著劉八爺。

  他當了劉家的旗手,卻還沒給劉家分過啥。

  這也不怪他,到現在,他都沒有徹底適應旗手的身份。

  “吃飯吧。”劉八爺看著劉春來說道,仿佛這跟他沒啥關系,“鄭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有啥怎么處理的?鄭建國仗著手里一點小權利,欺男霸女,政府處理。”劉春來以為劉八爺問的是鄭建國的事情。

  他一個大隊長,也沒法處理。

  “鄭小東回來了。”劉八爺以為劉春來是裝傻,“這小子陰險著呢!當初用他二妹套你……”

  “跟咱們也沒關系不是?”劉春來有些無語。

  好像大多數人都知道當年鄭家坑自己的事情。

  “那是我們老劉家的恥辱!”劉八爺臉上變得嚴肅,“如果不是你沒有碰鄭小茜,加上你爹在祖宗靈前跪了一天一夜保你,依照家規,你已經被沉了河臨塘!當年要是我們不懂得變通,哪有我劉家的今日?”

  老頭臉上的嚴肅,讓劉春來意識到了,當年的事情沒有想象的這么簡單。

  這是整個劉家的恥辱!

  “八祖祖,這事兒……”

  “這事兒,你如果不出面,我就動手。三刀六洞,他要是能活,那是命;他要是死了,是天要收他!”劉八爺一臉寒霜。

  “八祖祖,這可使不得,這是違法的!”劉春來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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