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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 這怕是個玩笑吧?

  “這是連坐啊。”

  “要是這樣,誰還愿意當干部?指不定哪天就在不知道什么事情發生下被處理。”

  各個管理人員,直接議論了出來。

  他們希望劉春來能改變這種嚴格的制度。

  至于績效考核等,經過之前劉春來的解釋,反而沒有覺得難以接受。

  當干部,肯定需要承擔一些責任。

  “不愿意當干部,就把位置讓出來給有能力當的人!成為干部,拿得比別人多,享受的權利也比別人更大,自然就得承擔更多的責任!”劉春來平靜地說道。

  這種管理制度,他原本的公司就在用。

  使用過程中,也進行了不少修改。

  其實那也是根據國家的干部管理進行有針對性地改變的。

  “如果工人自己干了違法亂紀的事情,干部也得承擔責任?”馬玉民皺著眉頭問道。

  劉春來無語,“這種事情,干部能解決么?能控制么?”

  “不能。就連上班期間,也不是所有的夠能管著。”陳玉和也開口了。

  沒見到,自己都被打了么。

  要是干部能管得了,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所以,在一開始發現,如果連廠里的規章制度都不準守的人,干部還留著他們,只能說明這樣的干部沒能力,還留著干啥?”

  劉春來的話,讓整個會議室里擁擠著四十多名管理人員全部無言以對。

  “行了,這些你們討論一下吧,如果有更好的建議,就加進去;沒有,明天開始,各廠按照這規章制度執行。”劉春來不再解釋什么。

  隨后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這比上課還累。

  要從以人管理轉變到以制度管理,不是容易的。

  如果這些管理者不站在他一起,后面更難管理。

  各個廠子,除了春雨服裝廠,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劉春來承包的。

  “廠子依然還是屬于縣政府,這樣的制度如果遭到抵制,怎么辦?”劉福旺也跟著出來了。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兒子,比自己還心黑手辣。

  甚至認為,劉春來一直沒有管這些廠,就在等機會。

  昨天天府機械廠的事情,恰好就給了劉春來一直等待的機會。

  “當初跟縣政府簽訂的承包合同,三家廠,每年給120萬的承包費,給這么高,如果他們還干涉我們的內部管理跟運作,你覺得合適?”劉春來問老爹。

  “這個應該循序漸進的。”

  劉福旺自然也知道劉春來這樣的方式最好。

  老劉家就因為有家規、家法,所以窮了這么多年,也沒有鬧出什么事情。

  光棍那么多,也沒有誰敢去對周圍的女人下手。

  甚至連偷摸的都很少。

  這些廠子,劉福旺沒有能力管理,靠著管理農村的那一套,根本就不行。

  “那個太麻煩了。呂縣長跟許書記不干涉就行了。如果真要干涉……”劉春來沒說下去。

  劉福旺已經很清楚劉春來的意思了。

  “只是這樣得罪的人太多了……”

  “爹,作為管理者,首先就要不怕得罪人。要不然,陳玉和跟馬玉民甚至是機械廠的保衛人員都不會挨打了。要想發展,內部不穩定,有各種問題,肯定不行。就向打仗一樣,后方不穩,無法穩定供應前線各種物資需求以及彈藥,還怎么打下去?”

  劉福旺掏出了他的煙竿,又開始裹葉子煙了。

  這時候,黎令山也從會議室里面出來了。

  “談談?”他看向劉春來。

  劉春來點了點頭,隨后跟著他向著旁邊走去。

  “之前你幾乎不管廠子的管理,現在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急切?有什么計劃嗎?”黎令山一開口,就讓劉春來有些驚訝。

  這位因為紡織廠一幫高級干部全部被劉春來趕走,得了便宜的副廠長,之前的表現,并沒有讓劉春來多重視。

  可現在這句話,就說明這位不是表面上這樣簡單。

  “市場變化很快,尤其是國內跟國際市場不同,一開始,咱們的產品利潤高,市場競爭者少,問題不大。現在我們的服裝,市場上已經出現了跟風者……原本,我以為國營單位的管理比其他企業要好很多……”

  劉春來半真半假地說道。

  他不知道黎令山問自己是什么目的。

  既然對方主動找自己,自然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今天開始,整個縣里就會嚴打了,以前縣城里面有些人掛在各個廠里光領工資不干活,得清理;同時,廠子如果沒有完善的制度,干活多少都一樣,干部不需要對自己所屬部門負責,最終,這些廠,都會回到原來的狀態……”劉春來看著黎令山。

  黎令山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之前是這些廠的干部,任何一家,都不至于到目前的處境。現在各個廠的機會都很大。”

  劉春來更是意外。

  “聽說你給了山城長豐麻紡廠5營業額用于新技術的研發?”黎令山轉移了話題。

  劉春來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臨江廠要10的營業額。”黎令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劉春來皺起了眉頭。

  這位,很有野心啊。

  臨江紡織廠目前只是給江南制衣廠配套,雖然是獨立結算,不過大部分利潤都被劉春來通過江南紡織廠給提走了。

  拋開各種成本,臨江紡織廠的利潤,其實也就只有10。

  “用處?”

  “擴大生活規模,開發新技術。”黎令山一臉平靜,“我知道你擔心合同到期之后這一切都被縣政府收走,我希望成立一個專門的紡織相關技術研究部門,獨立出來;擴大的,也可以直接用春雨服裝廠控股,跟縣政府合資也好,獨立投資也好。”

  黎令山的這話,讓劉春來真的很意外。

  能說出這番話的人,居然只是蓬縣一個小廠長?

  “我是紡織專業的畢業生。”黎令山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不走?”劉春來問他。

  蓬縣究竟有多少大學生?

  這是他遇到的第二個。

  呂紅濤是縣長,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十年動亂,現在至少到市里去了。

  黎令山之前只是一個副廠長。

  之前可能被下放到這邊,但是在這時候,國家到處都缺人,這種專業人才,還是六十年代初期的畢業生,不進研究所,也應該回到各個相關大學教學的。

  “原本準備走,去蓉城紡織工業學校任教。”黎令山也不隱瞞。

  劉春來更是意外。

  不可能自己王八之氣把他給吸引了吧?

  劉春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現在不打算走了,至少,在這邊,研究經費比較充足。”

  “讀書人不是不談錢嘛。”劉春來有些無語。

  自己剛說了要讓他們向錢看,現在好了,黎令山就來要錢了。

  “沒錢怎么研究?”黎令山白了他一眼,“另外,如果你愿意給錢,我可以幫你成立一個學校,專門負責培養你們需要的人才,服裝設計、管理學、市場營銷學……”

  劉春來很動心。

  可他沒有因為沖動就直接回答。

  這年頭的人精明他見識了太多,黎令山直接找自己,不是啥好事。

  自己缺人。

  招聘了部分初中畢業生,就是為了培養他們。

  現在突然一個人跑來,說可以在縣城辦個學校,專門培養劉春來缺乏的人才……

  典型的騙子啊。

  “我這人不太輕易相信人,需要一個理由。”劉春來很認真。

  辦專門的學校,不太可能。

  縣里有個中專師范學校,完全可以以師范為基礎,增開這些專業。

  關鍵是這種事情不是呂紅濤他們找自己,也不是教育局的人找自己,而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廠長。

  相互都還不是很熟悉。

  “我是賀黎霜的舅舅。”黎令山嘆了口氣,“本來不準備說的,畢竟我們算是上下級關系……”

  劉春來愣了。

  賀黎霜舅舅,跟自己有關系?

  不能因為自己跟賀黎霜認識,就問自己要錢吧?

  “我跟賀黎霜確實認識,但是這個……”劉春來不知道怎么說。

  他這態度,頓時激怒了黎令山,“你不準備承認你跟她的關系?她送的表,你還帶在手上,我幫著買的。”

  “……”劉春來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特么的是定情信物?

  當初自己跟賀黎霜好像沒到這樣的程度吧?

  朋友之間,送點小禮物,不是應該的么?

  “你不知道,你們很早之前就定親了?”

  “黎廠長,這玩笑真開不得。我是男人,面子啥的不重要,可賀黎霜是女孩子……”劉春來如同被雷給劈了。

  這消息,太過意外。

  自己跟賀黎霜,也就是當初賀黎霜上高中,才認識吧?

  那之前面都沒見過。

  “劉支書,麻煩過來一下。”黎令山黑著臉,不再跟劉春來解釋,而是對一邊坐在屋檐下臺階上抽煙的劉福旺喊道。

  劉福旺之前跟黎令山不熟悉,只是知道他現在是紡織廠的廠長。

  以為有什么事情呢。

  “你跟賀炎鈞夫妻當年跟孩子定的親,還認不認?”黎令山也不顧劉福旺比自己年齡大,直接就問。

  叼著煙竿的劉福旺頓時瞪大了眼睛,煙竿直接掉落了下來。

  劉春來看著老爹的表情,頓時無語。

  這特么的是真的!

  難怪了。

  賀黎霜一個女娃子,敢跟著劉雪往家里跑,這說明她一開始就知道。

  老爹也知道,所以不說。

  老四難道也知道?

  這尼瑪,好像就自己不知道啊……

  包辦婚姻?

  “你是?”劉福旺很快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了煙竿,就在自己褲子上把煙嘴擦了擦,又叼在了嘴上。

  “黎鈺的弟弟,賀黎霜的舅舅。”黎令山臉上很嚴肅,“你就告訴我,認還是不認。如果不認,我姐跟姐夫今天回來,就把賀黎霜帶走;如果認,就按照規矩來辦事。你兒子干的事情,是人干的?”

  “黎廠長,這事情怕是有什么誤會。之前我是跟我們隔壁王家村定親的……”劉春來急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閉嘴!”

  黎令山跟劉福旺兩人,異口同聲。

  “這事情,孩子不知道,是我的錯。”劉福旺嘆了口氣。

  “你只說認不認就行了。原本霜兒是瞧不上她的,高考前,跑你家去,回來就改變了態度,怎么說都不聽,你養得好兒子!”說到這里,黎令山更是憤怒地看著劉春來。

  顯然,他誤會劉春來對賀黎霜做了什么。

  而且,做了還不負責。

  “我跟她什么事都沒有……”劉春來要哭了。

  即使真發生了什么,也不至于就必須負責吧?

  操蛋的八十年代。

  “沒你說話的份兒。”劉福旺取下煙竿,就要往劉春來腦袋上敲。

  這狗曰的,咬了人家,還說啥都沒發生。

  養不教,父之過。

  “我們家春來,配不上你家姑娘……”劉福旺嘆了口氣,一臉歉意,“之前,跟王家定親的事情,他們也知道……”

  “現在不是退了?”黎令山在竭力忍著自己的怒火,“行,我不跟你談這個,他們應該到了……”

  “這……”

  劉福旺愣了。

  劉春來更是無語。

  都特么的什么事情。

  萬惡的包辦婚姻,好像還不能反抗?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賀黎霜的一切看起來都反常,卻都是正常的。

  “要不,你先過去,我跟春來交代一些事情?他真不知道這事兒。”劉福旺看著黎令山。

  事情都到了這樣的程度,劉福旺也知道,得告訴兒子實情。

  如果兒子真沒那意思,他也沒辦法。

  換成普通人家的閨女跟劉春來有婚約,不管兒子如何鬧騰,哪怕是跳河,都得認。

  可現在……

  “爹,你告訴我,這是個玩笑……”

  “砰”

  劉福旺的煙竿頭,敲在了劉春來的腦袋上。

  “不管玩笑不玩笑,你咬人家爪子?”劉福旺氣不打一處來。

  “爹,爹,小聲點,別人讓聽著了……”劉春來一陣惡寒。

  死婆娘,這是要自己的命啊。

  不知廉恥!

  “我怎么養出你這么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劉支書手中的煙竿,揚起就打。

  “爹,我沒有啊……”

  這種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

  劉春來可不相信賀黎霜好意思說出來。

  “還敢狡辯?你以為你媽眼睛是瞎的?還有口水印子!你收了人家的表,又不承認……”劉福旺越說越氣。

  這狗曰的,心臟病都給自己氣出來了。

  PS:今天沒了。八更三萬二千字誰再說短,葫蘆把他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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